夏油杰的眼睛是漂亮的深色, 尤其是他安静凝视着的时候,像是弥望的夜空。
七里夏树有那么一瞬间的内疚,自己这周是不是对他太残忍。
她鼻子有些酸。
但还是用很凶的语气说:“那你要保证, 以后有事不会再瞒着我,不高兴的事要告诉我。”
夏油杰去握她的手,看向她的目光涌动而认真:“不会了, 以后不会了。”
“夏树……你别不理我。”他声音低而轻,唯有望着她的眼神格外执着,连一秒的眨眼都舍不得。
他握着她的手不肯放, 眼底盈满渴求, 连握她手的动作都轻得小心翼翼。
她把眼底的酸胀忍下去, 笑着用轻松的语气说:“那我们就和好。”
“……”
他深邃涌动的眼底终于有了一点色彩, 久久凝望着她。
而后终于露出了的笑意, “嗯。”
他站了起来,把吹风机收拾好, 回过身来重新握着她的手, “那我们睡觉吧,已经两点了,早上还要上课。”
七里夏树笑他,“你不是睡了一天吗?”
他浅笑着, “那不一样。”
夏油杰拉着她到床边, 躺下后把被子盖好, 他的手臂从身后环过来抱着她, “我很想你。”
他将她的长发轻轻拂开,下巴蹭着她的肩膀, 然后抱得更紧。
他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是熟悉的味道, 眼角弯了弯, “你身上的沐浴露很香。”
七里夏树觉得好笑,“这不是你浴室里的沐浴露吗,香不香你不知道吗?”
“夏树的身上有跟我一样的味道,所以它变得很特别。”
“……”
七里夏树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身去捏他的脸,“夏油杰,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嗯?”他缓缓眨了一下眼睛,“难道这样也很像男妈妈吗?”
“什么男妈妈,你现在看起来最多三岁。”她忍着笑,继续捏他的脸,“还是那种软软乎乎要糖吃的三岁小孩。”
“……”
他迟钝了一秒,然后弯眼笑了起来。
看向她的眼睛里纯粹而温柔,像一块剔透纯净的水晶,连一丝杂质都没有。
“那,夏树会不会不喜欢我这样?”
他问的时候,眉眼间是柔和。
“不会。”七里夏树捏了捏他的脸,认真地回答他,“你变成一岁都可以。”
“对了——”
她翻身坐起来,去掀开他身上的被子,“你受伤的是哪里,灰原跟我说你的伤口很大,是哪里受了伤?”
她把被子拉了下来,垮到他的腰间。
他没有穿上衣,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灯光昏暗的小夜灯,朦胧模糊的光线将他的身形笼罩上了一层柔和,他肌理分明的肌肉线条在明暗交错的灯光下一览无余。
夏油杰没有反抗,任由她盯着他看。
他指了指腰上的位置,给她比划着伤口,“大概在这里。”
见她死死盯着他刚刚指着伤口的地方,他温声说:“硝子用反转术式治好了,不用担心。”
“……”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真的,你看,连伤疤都没有留。而且今天在医务室躺了一天,硝子反复做了很多次检查,确认无误了才肯放我走,不然我不会这么晚才回来。”
许久后,她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
“嗯。”
她伸出手,目光描摹着他腰上伤口的地方,手指缓缓轻抚了上去。
皮肤平滑下是结实的肌肉,带着他的体温,触感温热。
她缓缓开口,“我今天没有去医务室看你,你是不是有一点失望……”
“没有,我没有失望。”他连忙说,“我怕你以为我这次受伤也是故意瞒着你,担心你气得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了。”
“我确实……确实在等你主动告诉我,我等了一天,我想的是,如果你这次不再瞒着我,我就跟你和好。”
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下,“但是,从早上知道你受了伤开始,我这一天都没法开心起来,我觉得只要你能回来,我都会跟你和好。”
夏油杰伸手去搂着她的腰,温声缓缓说:“别担心,咒术师受伤是难免的事,这种程度的伤硝子都可以救回来。”
她眨了下眼睛,故意用轻松地语气炫耀:“我就没有受过伤。”
他低声失笑:“是,我的夏树很厉害,从来没有受过伤。”
她的手指停在他的腰上,眼睫垂下时,轻声问:“这周……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我旁边陪着我睡?”
“嗯。”他说,“我怕你做噩梦。平时你做了噩梦,第二天都会告诉我,但是现在你不理我,我怕你一个人做了噩梦会难受。”
她翘着嘴角,“那你也不能跑到我**来睡,你这样一点都不矜持。”
夏油杰轻笑着,手指卷起她散落在腰间的长发,“夏树是早就察觉了吗?”
“那当然,第一天就知道了。”
“可是夏树没有赶我走。”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想跟你说话。”
“好,我不多想。”夏油杰顺着她的话,柔和笑着:“已经很晚了,伤口的位置你也知道了,该睡觉了。”
她抬眼看他,“你睡了一天还困吗?”
夏油杰笑道:“我是怕你困。”
“巧了,我等你的时候睡了一晚上,我也不困。”
“那夏树想做什么?”他弯着眼轻笑,“聊一晚上天吗?”
她闷着声说,“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舍不得睡。”
顿了顿,她说:“你以后能不能别惹我生气了,冷战一点都不好玩。”
“对不起。”夏油杰轻声说,“以后不会了。”
“那我现在能摸一下腹肌吗?”她抬着眼,跃跃欲试。
“……”
夏油杰沉默了一秒。
露出一个略显为难的笑容,“还是明天再摸吧。”
“怎么了?现在怎么不行了?”
他眼睫垂下,而后低声认真地说:“现在太晚了。”
七里夏树的手在他腰上伤口的位置轻抚着,指尖的触感里是他平滑的皮肤。
片刻后,她俯身下去。
她闭上眼,嘴唇轻轻吻上了他腰上伤口的位置。
很轻,轻得几乎没有没有分量的吻,但呼吸拂过的温热像是灼烧的火种。
夏油杰揽着她的手掌微顿,手指指节略微蜷缩。
她的吻缓缓向下,鼻尖的触碰在腰腹的皮肤上,在安静之中仿佛被无限放大。
七里夏树听到夏油杰压抑的低哼。
她怔了怔,抬起了头,“是疼吗?”
夏油杰低眼看着她,眼底的柔和里压着暗沉,他略一笑,“没有,已经被治好了,怎么会疼。”
“那你刚刚……”
“不是因为疼。”
他轻抚着她的脸,将她披散的长发撩到背后,被她垂落的长发遮挡住的视野也暴露在了两人的面前。
夏油杰没有避讳的看着她,目光依然温柔,却多了几分晦暗不明的专注。
片刻后,他浅淡一笑,开口时声音很低,“夏树,别考验我了。”
他牵着她的手,缓缓覆盖在了上面。
眼眸始终凝着她,浓重晦暗的眼眸里,笑意只有一星半点,“再玩下去,今晚就真的别想睡了。”
手掌下里隔着裤子的布料,手背上是他牵引着她的手。
她没有如往常一样连忙缩手回来。
而是,缓缓抬起眼与他对视,看清他眼底的低暗以后,她覆盖着的手指动了动,“你怎么知道我是玩,也许不是呢?”
“……”
许久后,夏油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抱进怀里。
他微侧头吻了吻她的耳垂,而后一寸又一寸吻过侧脸,下巴,脖子,他的呼吸停靠在她的肩膀上,近在耳边的沉重压抑里,他低声开口,“夏树。”
“什么?”
“可能,会有一点疼。”
“哦。”
他轻轻拂过她额头的碎发,克制的沉重呼吸里压了一声轻笑,“听起来,夏树不是很在乎?夏树不是最怕疼了吗。”
“你就不能……你注意一下不行吗?”她被抱着坐在他怀里,即使是这个时候也没忘在他身上揩油,摸得很自在。
夏油杰哑声低笑,“好,我会注意一点。”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朦胧的灯光里,七里夏树看见他的喉结微滚,但他的眸光深邃温柔。
他伸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垂眸时看着她的目光柔和,如同融化的夜色。
凌晨两点,整座城市陷入沉睡,月色却明亮。
湖面承接着月亮的倒影,将月光浸透在湿漉漉的潮湿中,空气里弥漫着灼热,仿佛要将急速沉没的月亮融化。
浓如墨的夜色里,他的目光像濡湿的潮水,汹涌中涌动着他深藏的爱意。
夏油杰撩开她脖子上汗津津的长发,手指描摹着她的侧脸,低沉的声音里轻声说:“以前我说,只要你平安快乐,是不是喜欢我都没关系,但我的真实想法其实很自私。”
他轻扣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视线挪向自己。
“夏树,看着我。”
潮水下是融化月色的滚烫,他低头吻她额头的动作却轻得纯粹。
云雾散去时,他的爱意深刻见底。
对视里,他眸光专注而眷恋,低哑的声音压着他没有克制的本能:“只可以看着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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