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怪物,你、你要对惠子做什么!”
“你放开她,不然——”
瑟缩了一下。
显然还是害怕七里夏树。
但还是壮着胆子说完,“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
七里夏树冷淡微哂,手心收了收,几米外站着的名岛惠子顿时更加痛苦地抱紧了身体。
没有人看得见那些从她手掌心发出的力量,像绳索一样将名岛惠子捆绑住。
但是大家都看得到,只要七里夏树动一动手指,名岛惠子就会很痛苦。
那样超出常规的掌控和力量,让在场的所有人白着脸色。
嘴上声讨和叫骂,却没有人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七里夏树看着站在对立面的那群孩子,胸腔里压抑着的愤怒化为悲悯的嗤笑。
讨厌她,却又害怕她,只能瑟缩地站在对立面无用地叫嚣着。
像个小丑,可笑又可怜。
七里夏树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名岛惠子,但也没有打算弄死她。
福利院里的孩子出了事,宫村老师是福利院的负责人,倒时候他会为难,而他是夏油杰的舅舅。
这是她溢满胸腔的怒火里仅存的理智。
手指收紧,名岛惠子顿时痛苦地白了脸。
七里夏树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笑得漫不经心:“惠子,告诉我,除了你,还有谁参与?多说一个,我就放开你一点。”
话音遗落,草地上的孩子们都露出害怕的神色。
他们看向名岛惠子的目光变得警惕,盯着她的嘴唇,生怕她多吐出一个字,把他们出卖。
看到他们的表情,其实也已经大致猜得出来,参与的人是哪些。
可是七里夏树并没有喊停。
她懒懒懒懒地攥着控制名岛惠子的手指,像看好戏一样看着那群紧张慌张的孩子。
她就是要等。
等名岛惠子出卖队友。
等那群孩子为了不被出卖而做出什么。
她就是要看着这群卑劣低等的人,为了自己,将肮脏不堪暴露无遗,她就是要看这些自诩比她高尚、将她视为怪物的所谓正常人,露出扭曲的一面。
七里夏树弯着唇笑,添了把柴。
名岛惠子顿时痛苦地叫了出声,她痛苦难耐地吐出了几个字:“河、河村撕掉了夏油杰的作业……是河村!”
“这就对了嘛。”七里夏树眨了下眼,灿烂无害:“我说到做到。”
她弯着漂亮的眉眼,放松了名岛惠子。
随即将站在一旁的河村用力量捆绑起来,河村是个男孩子,平时一口一个怪物叫得最凶狠。
此时随着她手指的动作,扑通一声狠狠摔倒跪在了地上,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着。
他看向名岛惠子的眼神变得凶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这点痛苦都忍不了,出卖老子!”
七里夏树微笑着看着这一幕:“惠子,还有吗?”
名岛惠子被河村的这一声骂得不敢再开口。
她深知,就算不是七里夏树,像河村这样的男生,要揍她一顿也绝不好受。
如果她把所有人都出卖……接下来的生活,她不敢想象。
想到这里,名岛惠子理智回笼,只是得罪七里夏树而已,反正她不会弄死自己,忍一时就过去了,以后还要在福利院里生活的,被孤立的下场,她无法想象。
她哆嗦着嘴唇:“没、没有了。”
“这样啊。”七里夏树弯着漂亮的眼睛,像只倦懒的猫,懒洋洋地说着:“说谎的话,那就、大家一起吧?”
清甜的声音落下时。
草地上所有的孩子都痛苦摔倒在地,扭曲着,挣扎着,匍匐着,以最卑微、丑陋的姿态,跪倒在七里夏树面前。
他们含糊不清地骂着七里夏树,声音因为痛苦而颤抖。
有恐惧,有憎恨,有求饶,混在痛苦的□□惨叫里,格外可笑。
七里夏树仰着脸,望着天际厚如海绵的云。
雷鸣没有停过,预示着一场大雨。
于是她就在等那场大雨。
像猫一样倦懒地看着草地上匍匐着的,她掌指间的渺小的人类。
终于等到那群嘴硬的孩子骂累了,满嘴的恶毒化为恐惧的哭泣,七里夏树才抬头看向天空。
堆积满了乌黑的云层,也终于落下大雨,如同熄灭万物生灵一般地坠落,劈头盖脸。
雨水落满了脸,头发很快就湿漉漉粘在一起。
七里夏树后知后觉般的舔了舔唇边的雨水,平静地微笑:“下雨了啊。”
哭泣和哀求声中,河村仍然嘴硬地对她喊道:“怪物!你最好放过我们!下这么大的雨,我们久久没有回去,宫村老师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到时候你跑不掉的!”
七里夏树动了动手指,满意地听到了河村痛苦的声音。
她歪着头,笑得潋滟,满不在乎:“那就,一起下地狱?”
“怪物!你不得好死!”
河村失去了理智,崩溃地破口大骂。
“宫村老师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就是怪物!永远不会有人喜欢的怪物!”
“孤独的去死吧!”
“像你这种冷血的怪物,永远都不会有人喜欢!”
“……”
手指停了停。
暴雨砸落在眼皮上,视线有短暂的模糊,恢复视野后,她却恍惚间忘了自己该怎么让他闭嘴。
直到,大雨中,似乎有人过来。
应该是宫村老师来找人了。
七里夏树却没有放下手臂,手掌心仍然支配着那些力量,和他们的生死。
她本可以想好一万种解脱的方式,这一刻却只想让他们下地狱。
自己被赶出去也好,在宫村老师面前经营的乖巧面具暴露也好,怎样都好。
然而,率先开口的名岛惠子,脱口而出地却是:“夏油君!”
“……”
“夏油君!求求你了,你让夏树放过我们吧!”
其他孩子也反应了过来。
他们斥责名岛惠子:“你这个叛徒!你居然向夏油杰求情,你忘了他那天上午是怎么维护这个怪物的吗,他根本就是站在这个怪物那边的!”
雨声不绝,震耳欲聋。
铺天盖地地充斥了所有的听觉,像一场落满人间的灾难,也像硝烟弥漫里的哭喊,唯独自己,是无声无息、默默无闻的流浪者。
“夏树。”
夏油杰走到了她的身后。
然后,她头顶的雨也停了。
七里夏树迟钝地抬头,看着那把撑在了自己上空的大伞,黑色,像他柔顺的头发一样的颜色,沉默而温和地遮挡住了她的头顶所有钝痛的雨点。
她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夏油杰,是不是让你失望了?我在教室里答应了你不跟他们计较,是骗你的,我一点都不听话,也根本理解不了你所说的,这个世界一定存在着某种东西值得我去保护。”
“我是不是特别让你失望?”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笑了起来,满脸的雨水,笑起来并不好看。
她放下了手臂,那些孩子反应过来后,落荒而逃,连滚带爬,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逃窜。
震耳的雨声里,草地泥泞成河。
再然后,夏油杰从她的身后绕到了面前。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冰凉一片,他因此微微皱眉,开口时声音依然温和:“没有。”
七里夏树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没有其他人,她问道:“宫村老师呢?”
“我的蝴蝶探查到了你在这里,所以我把他支开去了别的方向。”
“……”
黑色的伞面笼罩的阴影下,他的面容也被染上了一层暗淡,然而在铺天盖地的雨雾里,却是唯一有温度的存在。
他说:“我永远站在夏树这边。”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在想,
就算是个正常长大的小姑娘,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了夏油杰这样的人,对你很好很好,维护你,相信你,哄你开心,观察细致地在意你的一点一滴,不管什么立场都站在你这边,应该很难不动心吧
更何况夏树从小就没有得到多少关爱,夏油杰的温柔就格外刻骨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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