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银醒来的时候,头昏欲裂,衣服更是紧紧得贴在身上,他本能地睁开眼睛,想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数不清的水滴却络绎不绝地摔在他的脸上,其中不少**都溅到了他的眼睛里,酸涩得很。
他才发现自己被丢到了浴缸里,喷头在哗哗地喷水,他沾满红墨水的脸倒是被清洗干净,然而刚刚换上的白衬衫却是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赤色,有一种古怪的味道,分外渗人。
黑泽银差点没有当场吐出来了,捂着嘴巴就赶紧翻出浴缸,趴在洗手台拼命地干呕。
“醒了?”琴酒的声音在他背后淡淡地响了起来。
黑泽银恼怒地回瞪过去,然而在看到琴酒的打扮的时候,却是本能地愣了一下,捂住嘴,想要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红了一张脸。
啧,这家伙在玩角色扮演吗?
邻家大哥哥的打扮一点儿也不适合他好不好,看上去就像是怪蜀黍似的啊。
卖这件白色衬衫的人说不定都要哭了……
琴酒同样是注意到了黑泽银的目光,脸色微黑,把手从调整水温的地方移开,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伸手把黑色的假发拿开,随手地扔到地上,淡金色的头发虽然漂亮,但是搭配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实在是怪模怪样。
“破解这张磁盘的代码,把里面的所有资料回馈给我。”琴酒没理会黑泽银越发诡异的表情,径自地从怀里抽出一张黑色的磁盘甩了过去,精准地扔了过去,“若是缺失了一点儿,你就别想要活命。”
既然你想要全盘破解代码就别把磁盘这么随便地丢过来呀!
你难道不知道他被你用冷水一冲,现在全身都湿漉漉的,要是碰到磁盘的话会毁坏他的!
黑泽银瞪了琴酒一眼,却是不敢怠慢,手忙脚乱地从旁边的抽过干燥的毛巾盖住手,并且将磁盘接了过来,见到它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看向琴酒的目光却是越发不善。
这种命令的语气,真是讨厌。
“琴酒先生。”黑泽银用嘲弄的口吻说话,“我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帮你吧?”
“你有。”琴酒的声音斩钉截铁。
“有?”黑泽银看到琴酒的这番模样,怒火中烧,表面上却是笑得愈发灿烂。
“就算有,也被你刚才的失礼举动给弄得没有了!你还在奇怪你在客厅里放了乙-醚其他人都没有感觉出什么异常,原来你拿走乙-醚实际上是为了对付我。”
“猜对了。”琴酒清风云淡地点了点头。
正常人都会猜对的吧!更别说你之后还用了乙-醚设计他!
在时间的流逝下逐渐回想起更多的黑泽银郁闷地用手背按住额头,想到了刚刚进入浴室就被藏在门后的琴酒一个手刀劈晕,意识消散前还被倒了乙-醚的手帕塞到嘴里,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
这家伙未免也太过小心了吧?
天知道他现在的嘴里还有那种该死的刺激性味道有多难受。
黑泽银再度干呕了几声,将视线转移到一脸若无其事的琴酒身上,想要扔炸弹过去嘛,又怕把自家的房子给炸了,想要打他一拳嘛,却悲催地发现自个儿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一身的怒火全然无处发泄。
冷静,冷静,要尊重长辈,要孝顺,别跟这位脑回路只有组织外加那位大人的家伙斤斤计较,琴酒打你骂你坑你的事情还少吗?不,不少了。可你在这种时候都会怎么做?忍气吞声?嗯,没错,不理他,不要理他!
在经过脸色的七十二变之后,黑泽银终于把心情稳定了下来。
但是,这时候琴酒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做不做?”
冰冷的声音让他的心又起伏不定,有种把喷头拿下来泼琴酒一身的冲动。
“请用帮这个字来形容。”黑泽银皮不笑肉不笑地回应了一句。
琴酒的脸色下沉:“别忘了你也是在替组织做事,别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可不会去负责你的后果。”
“废话,你当然不可能负责。”黑泽银扯了扯嘴角,“我的后果从最初就开始注定了。”
濑户三郎的遗体呐……有种让他见到自己未来的最后下场的感觉。
不过他敢肯定,他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濑户三郎好上多少,被研究所的那群人肢解是最漂亮的死法了。
琴酒盯着黑泽银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黑泽银也没有持续太久的自嘲,漫不经心望了一会儿天花板之后,就淡定地转过身去,把手连带毛巾放到烘干机下面烘干,对着镜子捻起磁盘上下打量了它的外观,散漫的眼神随着探查它的时间流逝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你怎么弄到手的?”黑泽银抛玩着磁盘,态度看上去比琴酒还要随意。
“观月未绪想要撞到树干上拔取熊爪刀自杀陪伴濑户三郎殉情。”琴酒对于这点倒是没有避讳,“我在这个过程中,顺手把磁盘换了过来。”
“呵呵。”黑泽银的笑容有点僵硬,“你确定你仅仅是换了一下磁盘?”
琴酒斜了黑泽银一眼,清风云淡地哼了一声:“不,我帮她拔下刀刺穿了她的心脏。”
就知道会是这样!他现在该庆幸琴酒打晕了他没有让他再去现场一趟吗?
黑泽银一脸的呵呵哒,想象到那一个画面都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琴酒打晕他真是一个最棒的选择,简直用心良苦。
“幸好我没去。”黑泽银想象了琴酒所说的画面都有些毛骨悚然,但是随即忽然想到什么,愕然地将目光投到了琴酒的身上,说话有点结巴,“等、等一下,除了助攻观月未绪自杀,你还做出了什、什么事情来?”
他都差点忘记了,琴酒冒充他,可不单单是去完成任务,在这期间,自然不可避免和其他人接触过。
如果在这个接触的期间被他们知道什么的话……
“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来?”琴酒莫名其妙地看着黑泽银。
“就是工藤新一和Cherry那里……他们在当时应该也在命案现场,目睹了观月未绪自杀了吧?”
“被他们看穿了。”琴酒肯定地点了点头,“不过行凶时没让人看到,身份倒是暴露得一干二净。”
“哦,那就好……唉?”黑泽银自然而然地答应到一半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瞪大了眼睛愕然地看着琴酒,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晕过去,“你被他们看破了?”
“我又不会演戏,被他们看破也是理所当然。”琴酒的表情很淡定,“再说了,还有那个组织的叛徒在,要是没有看穿我的真实身份,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谁管什么天方夜谭!拜托你在做任务的时候想清后果好不好!
“我现在特想要直接掐死你。”黑泽银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看着琴酒把这句话说出来,“别走,我们两个单挑,我一定要掐死你。”
既然不会装,那装个毛啊混蛋!知不知道这样子做会满盘皆输给他惹来多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