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特殊的重逢(1 / 1)

前往刘启南老家的路并不好走。

更何况,这还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雨。

虽然路面都已硬化,但路窄、弯多,左侧是看不见底的悬崖,右侧是长满松树的高山,因为山体松软,不时有石头滚落下来,一路上,赵暮城开车避让着石头。

安静坐在副驾驶,陈耀坐在后排。陈耀是个“话痨”,一路上跟安静和赵暮城吹嘘着他的光辉事迹。

“你们是不知道,当年号称‘西城一霸’的大毒枭山哥,是怎么被我拿下的!诺,我手臂上这个伤疤,就是当时抓捕时候留下的!”

安静显然不想搭理他,因为路途奔波,她闭上眼睛静静地倚在靠背上。

“陈哥,那你真的太厉害了!”赵暮城只好附和到。

“厉害是厉害,但也只能当个‘无名英雄’,媒体上都不能露脸!跟犯罪嫌疑人一样,打马赛克!”

陈耀的口气有些无奈。

赵暮城当然知道,作为一名禁毒警察,保密工作尤为重要,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长相都是秘密,禁毒战线无比凶险,稍不留神就会祸及家人。

说到这里,赵暮城竟有些同情起他来。

他们一路向西,沿途的风景不错,郁郁葱葱的树林、蓝白相间的天空、不知名的小野花,一片充满生机的景色。

可越是接近目的地,赵暮城的心却越发沉重。将近开了80多公里,终于接近了赵暮城所在的村庄——竹溪村。

进入村庄,已是下午3点。只见一条清澈的小溪环绕在田地间,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竹子。

村支书老远就向他们挥手——

“请问是西城分局的赵警官吗?”村支书年约50来岁,说起话来满脸褶皱,眯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是的,你就是常支书吧?”赵暮城问。

“跟我来,先到村委会!”

“常支书,你上车!”

常支书上了车,在他的指引下,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村委会。

“常支书,麻烦您跟我们讲讲刘启南家的情况。”

“启南啊,是二组老刘头的儿子,我打小就看着他长大的。家里比较困难,他爹本就残疾,这次又生病住院刚回来,听说花了不少钱,可现在还没好利索。”

说到这里,常支书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说到:

“我们村里也没啥钱,按照政策能帮助的都帮了,可生病这事儿,没个准,村里人大都不富裕,因病致贫的人也不在少数。好在启南有能耐,硬是把他爹给治好了。

对了,赵警官,你们来找他,是因为啥事儿啊?该不会是他犯什么事了吧?他之前好像就是在西城当警察啊,家里负担重,不得不回来照顾二老了!”

听到这里,赵暮城赶紧解释到:“不是不是,我们是他以前的同事,也是他很好的朋友。他回来得匆忙,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还需要再跟他做个交接!”

“哦哦哦,是这样啊……”

“对了常支书,来之前跟您说问过,我们有个同事需要在你们村委会住两天,没问题吧?”安静问到。

“没问题,肯定没问题啊!”

安静说的同事,就是陈耀。考虑到他跟陈耀不熟悉,突然一起到他们家里,会打草惊蛇,引起刘启南的怀疑,所以就让陈耀先在村委会待命。

陈耀有些不高兴,独自在一边刷着手机。

说的好听是待命,说的难听点就是“备胎”,事情做成了,没自己多少功劳,都是他赵暮城的功劳了!

坐了许久,三人又单独碰头商量了一下对策,已到下午。

“常支书,那麻烦您现在就带我们去刘启南家一趟!”赵暮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刘启南了。

“好好好,他们家那儿车进不去,咱们只能走路进去了!”

“没事!”赵暮城和安静异口同声地回到,惊异于两人的默契,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看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迅速地底下了头。

走到刘启南家门口,已经快到黄昏时分了。

刘启南家的房子是土墙,因年代久远,有些破旧不堪。没有大门,只有一个稀疏的木栅栏,一眼就望到院子里。院内没有硬化,杂乱地摆放着一些农具,房檐上,挂着一排金黄的玉米。

整个家看上去无比简陋。

“老刘头!在家吗?”常支书喊到。

“来了来了!”老刘头的老伴儿,刘启南的母亲走出来,打开了木栅栏。

“常支书,你来啦?有啥事啊?”

“大妈,是这样的,我叫赵暮城,她叫安静,我们都是启南以前的同事跟好朋友。因为一时间联系不上他,所以直接到家里来了,就是来找他坐坐!”赵暮城笑着解释到。

“哦,是启南的朋友,快进来快进来!”大妈热情地招呼到。

“大妈,启南他……不在家吗?”

“他啊,去山后面放牛去了,太阳落山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说话间,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已经端了上来。

放牛?听到这两个字,赵暮城觉得有些可惜,本是正直青春的年岁,却在这深山里放牛谋生。

“那,你们忙,我就先回村委会了,村里还有点事情等我处理呢!”常支书说到。

赵暮城和安静再三表达了感谢,常支书离开了刘启南家中。

“你们从城里来,现在还没吃饭吧?”刘启南的母亲问。

“吃过了……”安静赶紧回答,她不想给老人家添麻烦,可就在这时,赵暮城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毕竟中午只在半路随便吃了碗米线。

“我这就去做啊,你们等会儿!”说完,大妈转身去了厨房。

赵暮城和安静来到刘启南父亲所在的房间,他的父亲看上去比上次在医院见到时要精神一些,只是腿脚还不利索,基本上都是卧床静养。

“大爹,您好些没有?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就带了点儿营养品给您,您好好补补!”赵暮城说到。

“哎呀,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了!我家启南辞职了,还有人记着他,这小子,有福气!”

听着刘启南父亲的话,赵暮城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如果他知道他们的真实来意,不知会不会失望透顶。

就在这时,刘启南回来了。

他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红色背心,一双发黄的白色拖鞋,把两头老态龙钟的水牛拴在了牛棚里。

“启南……”

赵暮城喊到,声音沉重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