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是漫画家吗?诸伏景光笑容不变, 若有所思。
这点微妙的情绪变化被笹月惠察觉,她还没发现自己说漏嘴,关心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诸伏景光摇头, “不, 没什么。”
笹月惠无意深究,继续窝在他怀里黏黏糊糊地说话。
随着最后一扇窗户被打开,原来阻隔在两人间的障碍全部清空, 未来肉眼可见变得明朗清晰。
诸伏景光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 又有吉田裕美催命似的催更,两人适时告别泽田纲吉等人,返回日本。
看着汽车远去, 艾琳娜扯扯丈夫的衣袖,“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虽然她要求阿纲不许做得过分, 可他是不是太仁慈了一些?
“那孩子忐忑不安的样子, 怪有意思的。”
可怕的不是尘埃落定, 而是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高悬头顶的感觉。
老丈人一天不出手,毛脚女婿就一天出于紧张之中, 无法释然。
“再者, 咱们不久后便要回并盛町定居,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毕竟是女儿的心上人,又是重伤新愈,轻不得重不得。倒不如留待日后, 天长日久, 总有老丈人发挥的机会。
且话说回来, 纵使再怎么不愿意女儿被对方拐走, 泽田纲吉不得不承认诸伏景光是个不错的人, 对他自有一份欣赏和认同,因此更不愿意真的伤到他。
艾琳娜忍俊不禁,“你可真是促狭。”
泽田纲吉抬头挺胸,只当妻子是赞美自己。
诸伏景光的家在长野县,因为父母早逝,他早些年寄养在东京亲戚家,后来住警校宿舍,再后来进入组织。原先的住处暂时不能回去,长野县离的太远,一时半会儿竟没了固定落脚点。
降谷零很愿意接受幼驯染过来同住,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公寓也向他敞开大门。不过,在笹月惠提出同住邀请后,他们立刻失去竞争力。
“我们是未婚夫妇,住在一起不是理所应当?”
诸伏景光有些犹豫,纵然是未婚夫妇,到底还没结婚。彭格列庄园好歹有长辈在,这里却是笹月惠的私人住所。他这么大刺刺住进来,对她的名声不好。
听明白他的顾虑,笹月惠哈哈大笑,“我可是豪放的外国人,才不管日本那一套呢。”
她上前一步,伸出青葱似的手指,戳戳诸伏景光的胸口,“再说了,之前在西西里岛,不是已经一起睡过了?”
笑容狡黠,言语暧昧,无不挑动诸伏景光的心弦。
诸伏景光何曾见过这等阵仗,顿时便呼吸不稳,脸颊泛红,“惠!”
“诶——阿光你在想什么?”分明是自己在主动撩拨,这会儿却搂着诸伏景光故意糗他,“难道我说错了?在西西里岛,我们同住一屋,同睡一……”
“好了,”诸伏景光物理堵嘴,“跟你回去就是了。”
“就是嘛,我那里屋子挺大,你要实在不愿意跟我住一屋,另选客房也行。”
“……没有不愿意。”
“嗯?”
尽管不好意思,诸伏景光还是大声又说了一遍,“和你同住,没有不愿意。”
笹月惠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不等诸伏景光察觉立刻拉平。
拍着胸口假装惊慌,“那就好,如果没结婚就被未婚夫嫌弃,我未免也太可怜了些。”
事到如今,诸伏景光哪里看不出她在耍宝搞怪,大手揉揉她的头发,摇头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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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一回日本,便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乌鸦军团在日本经营多年,警方便是掘地三尺,到底时间太短,笹月惠担心残存势力对景光不利,每天开着幻术送他上下班。
尽管苏格兰在组织眼里,是个在巨变之前就已死去的卧底。
“相比而言,还是Zero更危险吧?”
除非组织内所有见过波本的人全部死去,否则其他人一旦发现降谷零的存在,很容易就推测出他的身份。
“Zero长着八百个心眼,一般人等闲伤不着他。”
话是这么说,笹月惠还是叮嘱草壁智也长期关注乌鸦军团后续情况,一旦有所发现,不管大事小情,立刻报上来。
“……我是彭格列并盛分部的人,不是警视厅的。”草壁智也状似不满地嘟囔。
笹月惠可不会不好意思,眼睛滴溜溜一转,道:“那,算是我的私人请求如何?作为报酬,你和枝子姐结婚的时候,我给你们做证婚人如何?”
她和草壁智也同辈,按理来说做证婚人并不合适。
掰着手指数一数,云雀恭弥本该是最合适的人,但他向来讨厌群聚,能在婚礼上出现便算十分给面子,证婚人想都不敢想。
反观笹月惠,身份上不仅是彭格列的大小姐,更是酒井枝子和草壁智也的大媒人,一路看着他们相识相恋。加上女方的强烈意愿,综合下来倒也不是不行。
种种考量在草壁智也脑海中闪过,他顿时喜笑颜开,“成交!”
有大小姐的承诺,求婚成功的可能性能大大提高。
酒井枝子知道后,立马杀到笹月宅,“你个没良心的,多久不联系我了?”
面对纸枝子看负心汉的眼神,笹月惠摸摸鼻子,略有些心虚。
在她初来东京的那段日子,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便是枝子。后来事业走上正途,两人也三不五时见面聚会,感情十分要好。
直到去年,诸伏景光出现,东京突然变得不那么安全,案件频发。
阿光的身份存疑,她要看着他,还要调查乌鸦军团的事,一方面为了酒井枝子的安全,一方面也为了省事,两人见面的频率急剧下降,最近一次见面竟然是三个月前。
大概是草壁智也对她说了什么,酒井枝子没有往杯户町来,只在电话里关心问候她,多余的事一句都不问。
这么懂事明理,当事人不说还罢,这会儿说起,笹月惠立马心虚不已。
“你的那只小猫,宁愿交给编辑照顾,也不交给我,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姐妹了?”
酒井枝子眼睛都红了,哪有半点女强人的气势。
笹月惠一把拦住她的肩膀,熟练地顺毛摸,“我们是什么关系?是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过命的交情,别人怎么比得上?”
“说得好听,”酒井枝子白她一眼,“需要的时候,也不见你来找我。”
“怎么没找你了?”笹月惠振振有词,“如果没有你,我上哪儿找那么好的男人?”
她挤眉弄眼,故意逗趣,“你也是我和阿光的媒人呢。”
“我就知道!”
听她这么说,酒井枝子不喜反怒,“我也就这点用处了,不然早被你忘到九霄云外,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见色忘友的女人!”
笹月惠:……怎么越说越生气了,这不合理。
她决定用魔法打败魔法,“智也请我做你们的证婚人呢,我答应啦~”
酒井枝子闹了个大红脸,这会儿不是气的,是羞的。
“……那家伙瞎说什么,我还没答应嫁给他呢。”
“没答应吗?”笹月惠装作惊讶的样子,边说边拿电话,“我立刻回绝他。”
酒井枝子摁住她的手,支支吾吾,“……倒也不必。”
笹月惠笑眯了眼,“我懂我懂,迟早的事嘛。”
酒井枝子气焰全消,不复之前气势汹汹的模样。
想到苦苦追妻的竹马,笹月惠伸出援助的手,“我和阿光不久后便会结婚,不如,一起?”
“一起?”酒井枝子睁大眼睛,“集体婚礼吗?”
笹月惠点头,“这是我的一点想法,具体还要回去和阿光商量,听听他的意见,”
酒井枝子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夫管严。”
笹月惠坦然接受,“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