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父母的优良基因,笹月惠小小年纪便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胚子。和父亲如出一辙的棕发棕眼,柔和的脸部轮廓搭配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双眼,是东西方都认可的美丽。
比起传统的日本女人,她有一颗更加自由不羁的心。即便身体被层层包裹在和服之下,挡不住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那种漫不经心地自信和美丽,只需一眼就能夺走他人的视线和呼吸。
“真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啊~”酒井枝子从身后揽着她的肩膀,幽幽叹息。
惠乐不可支,一本正经道:“只要枝子开心,我怎么样都可以的。”
双眼在灯光下泛起微光,琥珀一样清澈剔透,叫人忍不住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酒井枝子笑得花枝乱颤,“不愧是意大利人,小嘴真甜。”
彼此嬉笑打闹一通,将自己的安排一一说给笹月惠听。
风俗娘的工作分很多种,惠要做的是和客人聊天,帮助他们排解压力和烦恼,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心理咨询师。为了方便她观察取材,地点就在大厅某处视野良好的卡座。
“过来的客人大多是熟客,很少有不自觉闹事的。万一遇到骚扰,不要客气,出事我担着。”
豪横的模样,不像风俗店长倒像极道组织的大姐头。
惠笑眯眯地看着她,顺从地点头,“知道啦,欧捏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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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里吗,安室君?”黑长发的青年驻足,看着屋檐下摆动的红灯笼,暗暗挑眉。
被称为安室君的金发青年正低头看手机,确认消息无误后点头,“嗯,是这儿没错。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大君?”
黑长发的诸星大耸肩,假装没听到后面那句话,自顾自说道:“死到临头,竟然还有心情逛风俗店,我该赞他一声心大吗?”
“最后的狂欢而已,不过也到此为止了。走了,诸星,绿川。”
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黑短发青年——绿川光抬头,摇摇手机示意,“网上说,这家店是会员制。非会员需要老会员介绍以及提前预约,否则不予接待。这种小问题,想必你们心里早有应对方法?”
安室透&诸星大:“……”
我又没来过,能有什么办法?!
Hiro/苏格兰一定是故意的!
十分钟后,在安室透的努力下,七弯八拐着拿到进店资格的三人顺利进入店内。在靠近出入口的地方坐下,侍者适时递上一本车册子,示意他们点单。
三人都没有类似经验,强忍着内心的慌张不适,佯装熟练地翻开册子。一边为高昂的消费咋舌,一边飞速思考如何应对。
风俗店不是酒吧,就算喝酒也得有风俗娘陪着,否则就像八千瓦的探照灯一样引人瞩目。
绿川光:“我喜欢安静,推荐一位话不多的风俗娘陪我坐一会儿。”
“是,客人。”
侍者将目光转向安室和诸星,明明没有催促的意思,两人却有些坐立不安。
朝绿川光投去一个因为偷跑而不满的眼神,然后从心地说了和他一样的话。
侍者离开,安室透立刻开口:“找到人后,诸星和我去调查情况,绿川留在这里掩护并观察情况。人多眼杂,看眼色行事,有事及时联络。OK?”
诸星大和绿川光颔首,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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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酱,好机会!”酒井枝子笑容满面,拉着笹月惠就走,“店员说来了三位品质上佳的帅哥,想找人陪着说说话坐会儿。”
所谓食色性也,谁能不喜欢好看的人?
“别说姐姐不关照你,这样的好机会,别人可没有。”
“帅哥?有多帅?”
不是笹月惠吹,从小到大,她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帅哥。
意大利男模世界闻名,随便逛逛街就能遇到几个帅哥。再加上从爸爸到哥哥,再到老师和各位叔伯,各种风格的帅哥应有尽有。
二十多年下来,无限拔高她的审美水平之余,连带着对美色产生了一定的免疫力。
“看了就知道,”酒井枝子信心十足,“包你满意。”
这话说的,到底谁是客人谁是服务人员?
惠摁下抽搐的嘴角,摆出温婉柔和的模样,随另外两位风俗娘一起跟在酒井枝子身后往外走,目的明确的直奔某个卡座。
说是卡座,却并没有沙发、茶几这样的现代摆设。客人或是三三俩俩结伴,或是独自一人,有的席地而坐,有的窝在胖乎乎圆滚滚却造型古朴的懒人沙发里,神情惬意。
邻座之间相隔较远,彼此用屏风隔开。影影绰绰,既保证了隐私也不会因空间狭小感到憋闷。弦乐静静流淌,无论放松还是闲话都很合适。
绕过眼前的屏风,柔和的灯光照亮眼前这一方天地。笹月惠抬头,将听到动静看过来的三位男士的脸看个正着。
“……”
金发、长发、短发。
异域、野性、温柔。
枝子姐说得不错,的确是水准之上的帅哥。
可是……嗯哼哼哼,金发这位成年了吗?
笹月惠暗自咋舌,看起来真的过分年轻了。
简单寒暄几句,酒井枝子告辞离开。临走时对着好友挤眉弄眼,示意她把握机会。
笹月惠脑后垂下一滴大大的汗珠,有些哭笑不得。但不得不承认,一面之缘下,颜值高的男性让人更有深入交谈的兴致。
她率先找好位置坐下,身边的青年在她靠近时微不可见的僵硬一瞬,不等人察觉便强制放松了身体。
他留着黑色的短发,穿一身舒适方便的休闲服。面容柔和俊秀,蓝色的眼睛微微上挑,看人时神情专注眸光似水,尽管留着粗犷的胡子也掩盖不了温和的气质和良好的家教。
这样的人,很难相信他会主动出现在风俗店——哪怕只是找人聊聊。
笹月惠不懂风俗娘的规矩,更不知道她们面对客人是怎样的姿态,索性按自己理解的来。只要不是故意挑刺找茬儿,想来不会有问题……吧?
正思索着如何打开话题,身边的青年似乎察觉到她的犹豫,体贴地开口,“你好,鄙姓绿川,怎么称呼你?”
“惠,”笹月惠弯起嘴角,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绿川先生叫我惠就好。”
被她的笑容感染,青年也弯起嘴角,“幸会,惠小姐。”
笹月惠发现,她很喜欢听绿川先生说话。
男人的嗓音温温和和,不疾不徐,有一种很特别的韵律。就像春日缓缓吹过的风,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和力量。
他的话不多,偶尔说几句总是滴水不漏。他也不爱饮酒,言行无不得体,即便在风俗店一举一动也透着克制。
笹月惠不知道他有什么压力,又或者面面俱到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压力。无时无刻,不得放松。
她不知道怎么替他排解,就故意缠着绿川先生说话,等他脸上露出无奈又纵容的表情,就扯着袖子躲在后面笑。
偶尔两人距离近一些,对方就会不自觉变得僵硬无措,然后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憋得耳朵都红透了。悄悄藏在发林中,极其幸运才能在惊鸿一瞥间得窥一二。
这么纯情的表现,久违的勾出惠的恶趣味,忍不住就想捉弄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