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小儿辩日》里,有个小孩儿当面质疑孔子说:“谁说你智慧多呢?”汉代的司马迁说,孔子有弟子3000多人,贤者72人,可谓桃李满天下,德高望重。在当时真有人敢这么跟孔子说话吗?

还真有。孔子有个学生叫子路,孔子经常批评他,他也敢对老师表示不满。在孔子的弟子里,恐怕也只有子路敢这么做了。可以说,与孔子关系最好的弟子,就是子路。《论语》第六篇《雍也》里写道:

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大意:

孔子去和南子相见,子路不高兴。孔子发誓道:“我假若不对的话,天厌弃我吧!天厌弃我吧!”

“南子”是卫灵公的夫人,她长得很漂亮,但是作风不检点,还把持着卫国的朝政。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里说,孔子见卫灵公前,南子使人传话给孔子:“凡是想见卫灵公的君子,没有不先拜见我的。”孔子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好去拜见南子了。拜见后,孔子知道子路会不高兴,特意跟子路解释,他是出于礼貌不得已而见之,但子路仍然不高兴。孔子为了让子路相信他,还对天发誓说:“如果我有非礼之举,就让老天抛弃我吧。”大家想想,孔子这么德高望重,大家都对他毕恭毕敬,可子路敢对老师不满,而且还让老师跑来跟他解释,为了让他相信还对天发誓,我们从中可以看出什么?孔子是一个很谦虚的人,不会摆架子,也能看出来孔子很重视子路。孔子这一生教了好几批学生,而子路是他的第一批学生,两人相处时间长,彼此太熟了,一点面子也不给。

还有一则是孔子偏爱颜渊,但子路不服,受到训斥的。在第七篇《述而》中写道: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

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

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大意:

孔子对颜渊道:“用我呢,就干起来;不用呢,就藏起来。只有我和你才能这样吧!”

子路道:“您若率领军队,找谁共事?”

孔子道:“赤手空拳和老虎搏斗,不用船只去渡河,这样死了都不后悔的人,我是不和他共事的。(我所找他共事的)一定是面临任务便恐惧谨慎,善于谋略而能完成的人哩!”

这段话说明什么呢?孔子对颜渊说,有人让我做官我就干,没人让我做官我就隐,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你和我呀。但颜渊箪食瓢饮,住陋巷,忍受寂寞、贫寒,主要“舍藏”,没有“用行”。子路听到孔子这么夸颜渊,就不服气了。他想,颜渊哪里谈得上“用之则行”?所以故意问孔子:如果老师率领三军,您又与谁在一块儿?他以为孔子会说,肯定是你子路啦!我得依靠你保护我的安全。但孔子对他的鲁莽很不满意,马上挖苦他“暴虎冯河”,意思是说,不借兵器,空手搏虎;不借舟楫,徒步渡河,这种死了都不后悔的冒失鬼,我才不跟他一块儿做事;要说什么样的人才合适,那一定是面临战事感到非常害怕,小心谨慎,唯恐有失,打起仗来又善于精心谋划,真正能够把仗打赢的人。子路讨了个没趣。

通过以上两个故事,大家能够总结出子路的性格特点吗?他直率而有点鲁莽,做事果断,性格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