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蟋蟀老师带领着地面队伍的同学们快速奔跑着,嗡嗡嗡……豆娘班长带领着空中队伍的同学们疾速飞行着。为了完成“活着回到学校”这一艰巨的任务,同学们决定无条件地发扬团结主义精神,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任何同学都不会再以任何理由离开团队,以免全班同学的回校行程遭到阻碍或延迟!
“哪个不要脸的家伙要是再惹出什么麻烦,连累大家回不到学校,就让蝙蝠闯进他的家,出门就被鸟追杀,上树碰到老乌鸦,下河撞到大青蛙!”飞虫班的诅咒小能手蚊子同学一边飞一边念念有词道。
“你说这话是不是给我听的?”仰泳蝽不高兴地问道。
“以你的智商不可能听出来呀!”蚊子故作惊讶地说道。
“别忘了我可是肉食昆虫!”仰泳蝽威胁道。
“我还是吸血鬼呢!”蚊子不甘示弱。
……
刷刷刷……嗡嗡嗡……飞虫班的陆空队伍行进得十分顺利,直到一座筑满了鸟窝的森林,一片挡在森林前面的荆棘丛和一条纵贯森林的小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走水路的话会有两种结果:我自己活着回到学校,你们全淹死。或者我把你们一个个背过小溪,你们活着回到学校,我自己累死。”仰泳蝽说道。
“从森林上空飞过的话也会有两种结果:我们这些会飞的同学,一部分活着回到了学校,一部分被鸟吃掉了,你们这些不会飞的同学永远地留在了这里。或者我们这些会飞的同学背着你们这些不会飞的同学,一部分一起活着回到了学校,一部分一起被鸟吃掉了。”枯叶蝶同学说道。
“走陆路的话还是会有两种结果:我们这些跑得快的同学带着你们这些不擅(shàn)跑的同学,一起被荆棘(jīngjí)扎得半死后回到学校。或者我们这些跑得快的同学带着你们这些不擅跑的同学,一起被荆棘扎死后,谁也没有回到学校。”蚂蚁同学说道。
这片森林是他们回学校的必经之路,所以他们只能痛苦地选择其中一种行进方式。出乎仰泳蝽意料的是,食蚜蝇对伤亡情况进行了初步的评估后发现,由仰泳蝽提出的陆续把大家背过小溪的方案,是伤亡率最低的一个选择。但是在仰泳蝽的强烈抗议下,最后大家只好同意穿越荆棘丛这个方案了,因为这是一个“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的最公平的方案。
“万一我们穿越荆棘丛后,一半的同学被扎死了,另外的一半同学却只被扎了个半死,那可怎么办?”土鳖同学突然问道。
“我一定要做被扎得半死的那个。”蟑螂咬着牙说道。
正当同学们即将迈入荆棘丛的时候,树枝上的荆棘们突然骚(sāo)动起来,它们愤怒地对同学们大叫道:“走开,你们这些无耻的肉食虫子,别想跨入森林一步!”
老天!谁能料到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不讲理的荆棘呢!同学们本来想和它们讲讲道理,可是它们却突然扑扇着翅膀摆出了一副想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来!这时,同学们才看清,原来这些霸道的荆棘只是一些背上长着尖刺的昆虫而已,他们称自己为“角蝉”。
既然他们说自己是蝉,那么尽管他们的样子很凶猛,肯定也不会有多大本事。于是,同学们一拥而上,轻松突破角蝉的防线,冲进了荆棘丛。
“哦……我们是不是到了外星球?”刚刚站稳脚步的豆娘说道。
“更大的可能是,外星虫子来到了地球!”蚊子同学说道。
谁也说不出来,他们眼前这些奇怪的家伙是什么虫子,他们瞪着大大的复眼,凶狠地看着同学们。同学们也瞪着大小不一的复眼,惊恐地看着这些背上长着各种诡异突起的昆虫们。
“走开,你们这些无耻的肉食虫子,别想跨入森林一步!”怪虫子们厉声说道。
面对这种情况,同学们通常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蟋蟀老师身上,更不会指望豆娘班长能有什么主张,最有效的做法是,督促食蚜蝇赶紧想办法。
食蚜蝇沉思片刻后突然说道:“这些家伙虽然长得奇怪,但和外面那些装成荆棘的昆虫有共同之处,就是背后都有一个突起,只不过这些突起的形状不同罢了,所以,我断定他们也是角蝉。”
既然他们也是角蝉,那么尽管他们的样子又凶猛又诡异,肯定也不会有多大本事。于是,同学们再次一拥而上,轻松突破角蝉的防线,冲进了森林。
同学们本以为会在森林里遇见一群相貌更加离谱的角蝉,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却是一群训练有素、全副武装的黑蚂蚁!她们挡在路中央凶狠地对同学们说道:“我们以角蝉同盟军的身份命令你们,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我们会与你们血战到底!”
“看样子要来个硬碰硬了!”枯叶螳俯视着蚂蚁们说道。表面看起来,枯叶螳比蚂蚁强大很多,但枯叶螳自己清楚,如果几十只蚂蚁爬到他身上对他一顿猛咬,结果会如何。
就在这时,飞虫班的蚂蚁同学走了出来,她用触角与蚂蚁突击队队长的触角反复触碰后,蚂蚁突击队队长便带着其他蚂蚁退到了一旁,给同学们闪出了一条道路。
“我向她们解释了我们的情况,她要我们保证经过森林时不看不该看的,不听不该听的,不说不该说的,不碰不该碰的。”蚂蚁向同学们解释道,“而且,她们要全程监视我们。”
于是,在蚂蚁突击队的押送下,同学们一起向森林深处走去。他们默不做声,却都在心里琢磨着,森林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是什么呢?冒死也要把这秘密弄清楚,否则被好奇心折磨而死将更加悲惨!可是,森林里什么也没有,既没有美丽的仙女也没有恐怖的怪兽,既没有灿烂的黄金也没有夺目的珠宝,真是太扫兴了!
就在这时,蟑螂同学哦的一声惊叹,吓得同学们差点四散逃走。回过神后,大家才发现,眼前是多么令人惊叹的画面啊:一根根的树枝上密布着角蝉的卵、各种虫龄的若虫,甚至还有即将羽化的末龄若虫。他们安静地睡着,一个个角蝉母亲默默地守护着、细心地照料着她们的孩子。
夏令营这一路,同学们见到了产卵后力竭而死的蜉蝣母亲,也见到了把卵背在背上,直到孵化后才离开的大田鳖父亲,却第一次见到从卵到若虫,到羽化为成虫后才离开孩子的角蝉妈妈!
一股暖流在同学们的身体里缓缓流淌,这是整个夏令营过程中最温馨的一刻。离开森林很久以后,同学们仍沉默着。
“都在想什么呢?”蟋蟀老师向同学们问道。
“我在想,吸血的时间到了。”蚊子同学说道。
“该抓只蚊子吃了。”蜻蜓同学说道。
“不知蜻蜓的味道怎么样。”猎蝽同学说道。
“蚊子、蜻蜓和猎蝽的味道都不错。”枯叶螳说道,“我都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