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茸做为一条巨龙, 是一条非常有尊严的龙。
她对魈这种长着手臂比她长就这样欺负她的行为非常不满,于是在下午的干瞪眼纸牌游戏中对魈进行了一整个的针对。
夜叉们对新加入队伍的金鹏很有兴趣,但小小一团的栗茸长得可爱还会撒娇。
可爱是世界第一要义。
于是, 前有浮舍哪怕拼着自己出不了牌,也不给魈出牌的机会;后有应达和弥怒经过眼神交流算牌之后给栗茸创造出牌的机会。
魈就在这非常不公平的五打一局中, 屡屡落败。
两小时后,当削月筑阳真君带着摩拉克斯的口谕, 前来抓取两个夜叉跟他一起去清理掉最后一批负隅顽抗的梦魇魔神死忠时。
他推门看到的第一幕,就是栗茸正跪坐在椅子上, 手里拿着一张粉红色的,画着小乌龟的纸条,往一张被贴满了同款纸条的脸上按去。
削月筑阳真君:差点吓到后退三步。
他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片刻, 才认出那满满的小乌龟纸条背后,是新加入阵营的魈。
削月筑阳真君环顾四周。
发现剩下那几个嘻嘻哈哈的夜叉,脸上的纸条都稀稀拉拉没个几条, 栗茸脸上更是干干净净, 一张纸条都没有。
他当即脑补了一出老油条给新人下马威的职场霸凌剧情。
削月筑阳:“住手!你们都在干什么!”
浮舍还在四手开弓地画着更多的小乌龟, 闻言抬头却不停笔:“啊?我们在玩干瞪眼啊。”
削月筑阳一把拉过魈:“玩游戏是这么玩的吗?!你们看,好端端一个美少年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栗茸听到“美少年”这三个字的时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实在忍不住。
绝大多数情况下,魈都是绝对配得上“美少年”这个称呼的。
临风玉树嘛。
但现在的魈,额头上的紫色菱形花纹都被纸条贴着挡住了, 甚至那双金色的眼睛都只能从乌龟与乌龟之间的缝隙里勉强瞥到一点。
说他像僵尸都比说他是美少年来得更为贴切一点吧?
哦,不对, 考虑到浮舍画乌龟的时候用来额中彩色的纸条,这分明应该是圣诞树。
魈好脾气地解释了两句, 将脸上贴的那些纸条一一揭下, 然后对削月筑阳真君道:“我输了那么多把, 再玩也没什么意思,既然有工作,那就让我去好了。”
削月筑阳真君素来最喜欢这种老实孩子,脸上露出几分笑容,点头说“好”,随后一转头,横眉竖目对着浮舍:
“还画什么乌龟?!过来干活!”
如此区别对待,着实令夜叉泪目。
浮舍和魈被抓了壮丁离开,弥怒一人坐在三个女孩子中间,脸色变了两变,最终还是忍着尴尬没有离开。
应达扫了一眼手中的牌:“还继续玩吗?”
伐难兴趣缺缺:“我今天手气不太好。”
栗茸就把这些牌团吧团吧整理好收起来:“没事啊,还有别的游戏呢。”
现在的提瓦特世界也太缺乏娱乐项目了,看把这一个个夜叉憋的,区区一个干瞪眼完了那么久都还没完腻。
摩拉克斯一个月后终于从前线回来。
梦魇魔神留给他的那一堆烂摊子总算被他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彻底解决了。
他原本觉得自己可以有一段相对放松的假期。
毕竟,北面的螭也已经被分斩成八段镇压起来了,暂时,他没有什么需要对付的敌人。
而他手下的百姓也需要一段安逸的时间来休养生息。
他在营帐门口,还没有掀开营门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欢畅淋漓的笑声。
男男女女高高低低,交织在一起,和营帐外面的初夏阳光一样明媚。
摩拉克斯收敛了气息,悄悄走过去看。
他队伍里的年轻人全都围坐在一起,中间是一座牌堆。
“这一轮应该是弥怒——弥怒!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弥怒面露难色:“我已经抽到第三次了……好吧,真心话。”
应达抢着问:“浮舍睡觉打不打鼾?”
弥怒:“……”
他看了浮舍一眼。
浮舍顿时大怒,抓起他的领口:“你什么意思?!怕我打你吗?!老子睡觉从不打鼾!!!”
摩拉克斯:“……”
他们的生活,还挺有滋有味的。
就是还有点儿鸡飞狗跳。
他原本是想要管一管的。
但转念一想,还是没有走过去打扰他们的性质。
算了,按照各自种族的年龄来算,这些都还是孩子。
他们平时跟着自己南征北战,从血雨腥风中拼杀出来,日子过得相当不容易,现在偶尔放松下来,休息娱乐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
除了浮舍。
嗯,浮舍成年了。
所以,带着孩子们胡闹的浮舍,就去负责今晚整个营地的巡逻好了。
当天傍晚,一脸懵逼地听摩拉克斯宣布今晚值夜巡逻的人选从留云借风真君变为他自己的浮舍差一点泪流满面。
为什么每一次受伤的都是他?
他又不是故意出生得最早。
其余人的快乐建立在浮舍的痛苦之上。
归终:“挺好,留云,今天晚上我们又可以一起研究归终机三代了。”
留云借风真君:“的确如此。”
弥怒小声:“……活该。”
伐难:“放心吧浮舍大哥,我会给你留一点宵夜的。”
浮舍:“。”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鉴于栗茸拿出来的游戏对于这个时代而言都太新奇也太好玩,而仙众夜叉也的确都亲热友善,魈这种本质微社恐的夜叉都很快融入了这个集体。
等到秋日到来,归离原上的农田一畦一畦都变成了金黄的颜色时,魈已经会在浮舍揉他的脑袋对他说“你要多喝牛奶才能和大哥我一样长得高”时面无表情地用和璞鸢的枪尾戳他的鞋面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浮舍每次被戳脚背都会疼得抱着脚原地蹦跳,嗷嗷大叫着说“金鹏你不够兄弟,下手忒狠”;然而下一次还是继续去一边摸着魈的脑袋一边犯贱。
栗茸将着称为“当代和璞鸢精炼行为”。
今天的浮舍照旧试图精炼和璞鸢。
“帮百姓收稻子,去不去?”
没有提着农具的手习惯性搁到了魈的脑袋上。
这次魈手边没有和璞鸢。
浮舍:“嘿嘿,我看准了时机才来摸你的头。”
魈微微一笑,抬脚便踩在了浮舍的脚趾上。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栗茸:魈终于逐渐也变得切黑了起来呢。
诶,她为什么要说也?
*
栗茸坐在田埂边上,嚼着甘蔗。
甘蔗是刚从地里面割下来的,鲜嫩多汁,稍稍咀嚼就满口生津。
她把渣滓吐在掌心,用手帕包了带走,不留在原地。
一边啃,一边盯着田里面正在彼时谁割稻子速度更快的几名男性夜叉。
她用龙族的尊严保证,这场比试肯定是浮舍提议的。
仙人干起农活来的速度可比普通人快多了。
田边花白了头发的老农用盖在脖颈间的毛巾擦脸上黄豆大小的汗珠,喝了口水稍事休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
“我不过是在路上遇到了浮舍元帅,说了句过两日恐怕要有狂风暴雨,得抢收稻子,他就带着其他仙人一起来……”
“唉,小姑娘你说说,我们这儿一共就这些亩田地,半个上午就快收完了。我那两个惫懒的儿子下午都没活干了。”
语气里虽有几分惋惜的模样,但老农遍布皱纹的脸上却堆满了笑意,眼角的那些褶皱都堆起来,密密匝匝。
说话间,魈将他那半边的稻田割完。
他放下农具后,面不改色心不跳,身上没有沾着任何一点草叶稻穗,像是完全没有做过收割这样耗体力的事情似的走过来。
老农连忙将一旁晾在竹筒里面放凉的茶水递过来给他喝。
“这位……小仙人,辛苦你啦!”
“他叫魈哦,你们也可以叫他金鹏大将。”
魈接过竹筒,小口喝着里面的凉茶,栗茸在一旁晃了晃小短腿,插嘴道。
“他和浮舍元帅一样,都是很好很好的仙人!嗯,虽然他不像浮舍那样话唠啦,但是,老伯伯你钥匙遇到什么困难,也都可以和魈说哦。魈会和浮舍一样热心帮忙解决的!”
魈愣了一下。
老农笑得更见牙不见眼了,一叠声说道:“好!好!璃月的仙人都好,我遇着事情,一定找仙人帮忙!”
秋收过后便是丰收日。
丰收日并不是个大节日,但庆祝一年农忙结束,总还是会有很多很多的活动。
浮舍:“会烧很大很大的篝火,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还有很多农家自己酿的酒,一年可没几次机会喝酒。”
栗茸一整个期待住了。
“喝酒!”
魈和弥怒:“小孩子不能喝酒。”
异口同声。
栗茸:“……”
嘤。
*
但浮舍没有说丰收日还有围着篝火跳舞这事啊。
人和人手牵着手,围着篝火圈出一个很大的圈,踩着简单的动作。
还有人回头看向魈,邀请他也一起来:
“来嘛,小仙人不要害羞,你看那边理水叠山真君都化了人形一起跳起来了。”
魈:“……”
他默默红了脸。
旁边的人定睛一看:“哟,这不是金鹏大将吗?一起来啊,您长得那么俊俏,一会儿姑娘们都给你送花。”
浮舍抱着酒坛子,帮腔:“送花哦~”
魈:“……”
他还没说得出拒绝的话,背后突然一股大力把他推了出去,魈没有防备,踉跄了两步,反应过来的时候左右双手已经被握住,被迫混在了跳舞的人群之中。
魈原本坐的那个位置后头,应达和伐难对视一眼,点头微笑:英雄所见略同。
随后,一人一边找位置坐好,挑了些烤蔬菜小口小口吃,完全没有刚刚陷害了魈的自觉。
深藏功与名。
一片欢声笑语中,只有栗茸一个人笑得有些勉强。
因为,今天是她在任务世界的最后一天了。
她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浮舍他们对魈都很照顾,关系很好,像兄弟姐妹一样。
归离集的人们也都在这段时间中知道了这个面冷心热的小仙人,平素路上遇到,胆子大的还会对他开玩笑。
他已经有一个很美好的新家了。
但是,小姑娘吸吸鼻子。
半年来的相处,她到了临走时突然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更舍不得魈。
魈好不容易被热情的人们放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栗茸一个人缩在角落里。
手里握着烤羊肉串,也不吃。
他心里有了些猜测。
在她身边坐下。
“是要走了吗?”
栗茸看了他一眼。
她对魈能猜到这一点并不奇怪。
毕竟她没有藏着掖着。
然后她点点头,有些委屈。
“最后一天了,必须要走的。”
“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小姑娘瘪了瘪嘴,语气里面已经不禁带上了哭腔。
“没有关系,仙人的寿命很长。”
晚风中,她听到魈低声说。
“我可以等很久。”
*
丰收日过去的清晨,浮舍从宿醉中清醒过来,扶着仍然胀痛的头:“金鹏……小鱼有给我做醒酒汤吧?你递一碗给我。”
栗茸在归离集中无事可干的时候就会干点烹饪的活。
毕竟这具身体不是龙的本体,做不到闲着无聊就一睡数十年。
什么拔丝地瓜,什么麻婆豆腐,反正只要是她馋了而这个世界尚且没有研发出来的美食,她都会和炉灶之魔神马科修斯一起商量然后做出来解馋。
马科修斯非常看好她,甚至很乐意亲自到灶台后面给她生火。
当然,也会蹭一蹭另一个世界的美食。
浮舍就在这种情况下,被栗茸三天两头贴心的夜宵甜汤服务撑大了胃口。
但今天,他迷迷糊糊地左看看右看看,始终没有等到缓解头疼的醒酒汤。
浮舍只能自己撑起身体,坐起来。
“诶?金鹏,小鱼呢?”
他晃了晃脑袋,没看到栗茸的身影,语气里多了几分担忧。
“你是不是没看好小鱼?她也喝酒了?”
魈背对着他,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哪里。
风吹动少年的鬓发。
浮舍觉察到了一点不对劲。
他提高了声音,问:“金鹏?小鱼在哪儿呢?”
半晌,他才听到魈轻飘飘的声音,夹在风里面飘到他耳边。
“小鱼啊,她回家去了。”
“啪”。
浮舍刚刚端在手里,准备喝一口润润嗓子的水碗直直掉在了地上。
碗倒没摔碎,水花四溅。
小半日后,另一处。
摩拉克斯看着跟在自己身边,默不作声提着和璞鸢,满脸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的魈,叹了口气:
“未来必有重逢之日。”
魈抿着嘴唇,一枪戳散一道魔神残渣造成的漆黑业障。
他枪枪生风,毫不留情,似乎是在用战斗发泄着内心的情绪。
摩拉克斯见状,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
一直等到魈那边的那一整场近乎单方面碾压的战斗结束。
枪缨已经被暗红的血迹,以及那些尚且残余的黑色业障染得看不出最原本的颜色了。
少年将血染的枪尖插进土地里,再拔起来的时候,枪锋露出了原本的碧玉颜色。
他终于肯张口。
低声道:“我知道。小鱼说她肯定会回来。”
他只是忍不住地去想,如果小鱼可以留在这个世界,那该有多好。
摩拉克斯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要将光留在自己身边,这并没有错。”
他温声宽慰着心理年龄还远远算不上成熟的少年仙人。
“只不过,大概还有很多别的人,等待着她去,像将你从黑暗中拉出来一样,也将他们从命运的漩涡中救出来。”
魈一愣。
“别人……吗?”
摩拉克斯笑起来:“我忘记了,你看不到她身上凝聚的愿力。”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他干脆简单地对魈解释起来。
“愿力来自每一个普通人的心里。凝聚在一起,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小鱼大概便是要利用愿力来达成一些目的,比如说维持她的生命。”
他尽量将概念精简。
“她身上有一层愿力,修复着她原本濒临破碎的灵魂。”
魔神和非魔神的生物基本可以算作不同维度的生命,可以看到的东西更多,也更全面。
魈眉头一皱,整个人当即紧张起来:“灵魂破碎?她——”
摩拉克斯摆摆手:“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些破碎应当已经影响不了她了。倘若你想要帮到她,那就多做些善事吧,你的命运由她改写,你所行的善事获得的愿力,会有一部分分到她的身上。”
魈的目光坚定下来。
“我会的。”
*
栗茸在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之中回到了时管局。
上次一针见血戳穿她,说哪怕放《好运来》,该抽不到好金手指的非酋也还是抽不到好金手指的那位酷姐表情仍然很酷。
“舍不得任务世界里面的角色?”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眼眶发酸、垂头丧气的栗茸。
“也对,毕竟半年呢,处出感情了。”
栗茸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用力擤鼻涕。
“习惯吧,这种任务以后只多不少。”
酷姐叹了口气,听起来大概也是位很有点故事的过来人。
栗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
她去归还完了金手指,想去找局长,将系统帮她录下来的那些被分类进了【可爱魈魈】这个文件夹的视频做为去一趟任务世界的小礼物送给他。
但在局长办公室门口,还没来得及抬手敲门,她便听到了门内的交谈声。
一个声音是局长的,另一个声音她不认识。
她放下了打算敲门的手,准备等里面的人聊完了再说。
龙是非常有修养的生物。
才不会打扰别人聊天呢。
但在她等待期间,门内的声音始终源源不断地往外传。
飘进栗茸的耳朵里,由不得她不听。
栗茸:“……”
其实也没办法,局长办公室的装修理论而言是可以做到隔音的,但是龙的耳力起码是普通人的几十倍……
所以她就算不想听也没有办法。
“最近主世界的边际又崩溃了三厘米。”
那个她不认识的声音说,栗茸能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很强烈的焦急。
“时管局改写衍生世界剧情,导致了正面愿力比上个月多产出百分之十不假,但主世界整体产生的负面愿力可是正面愿力的十倍啊!”
正面愿力……负面愿力?
这都是什么东西?
栗茸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两个词。
她的好奇心催促着她继续听下去。
果然,局长道:“局里就这么点员工,改写剧情的任务也不简单,稍有不慎就要给我折进去两个……您得知道,能保持每个月的增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能不能扩招呢?”
“这种事情总不好对外公布的咯。”
局长叹气。
栗茸甚至可以想见他一边说话一边抬手抚摸他发际线一年更比一年高的额头。
“万一普通人知道了咱们这个主世界距离彻底崩溃不远了,整个主世界都该乱了。”
局长继续苦哈哈地往下说。
“每一个进来的成员都要签保密合同,人少还好控制,人多我真管不过来。再说,人多就要批更多的经费,这样大一笔无名开支,老百姓又要说我们把他们交的税乱用掉了。”
他“啧”了一声。
“愁呐,里外不是人啊……”
果然,对方也不说话了。
两个人凑在一起长吁短叹。
门外的栗茸着急了。
主世界崩溃???
她这是听到了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
没过多久,和局长交谈的那人说自己一会儿还有紧急会议,告辞离开了。
在他推门出来的时候,栗茸给自己上了个隐身的咒语,躲在一边没有吱声。
等局长送走了那位不知名的大人物,他转过头来,朝着栗茸的位置看了一眼。
“别藏了。”
语气里充满埋汰。
“我知道你偷听着呢。”
栗茸讪笑着撤开了隐身的咒语。
“局长。”
局长白了他一眼:“还好没傻到不隐身起来,这些可是顶级机密,你说出去我也保不了你。”
栗茸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局长推开门,把栗茸按进自己办公室。
栗茸坐在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冰镇柠檬水。
她狂灌一大口冰水,感觉自己背上刚刚浮出来的那一身冷汗终于被压下去了不少。
局长问:
“你听到了多少?”
栗茸小声坦白:“就从主世界崩溃那边开始的。”
局长恶狠狠地叹了口气。
“你可以忘掉这些吗?”
栗茸摇头。
局长:“……就知道你这小东西不给我省心。”
他也坐到沙发上,后背靠在沙发的软垫上。
“算了,我不告诉你你也一定会乱猜。”
栗茸猛点头:“所以局长您就告诉我吧——”
局长再次叹气:“从小世界开始说起吧。”
主世界目前的物理研究接触到了主世界、宇宙以及那些小世界的关系。
“小世界,也就是我们局里经常说的衍生世界。小世界中发生的事情,会以小说、电影、游戏等等形式体现在主世界中。”
而愿力,是发于人类内心的一股力量,分为正面和负面两种。
主世界的人类在了解宇宙中那些小世界在主世界表面的投影时,就会产生浓郁的愿力。
栗茸:局长,您有没有想过我或许听不太懂。
局长注意到了她脸上的迷茫,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啧,让你好好学习,你只知道玩游戏,现在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听不懂。”
栗茸:想龇牙。
不过,局长嘴上嫌弃着她,一边还是通俗解释了一遍。
“说白了,以你原神为例,那些刀子剧情都是提瓦特世界中真实发生的悲剧。”
人被刀,就会死,心死之后就会产生负面愿力,导致主世界边界的逐步崩溃。
正面愿力与之相反,差不多是吃糖和看到刀子被化解之后产生的情绪所凝聚而成的。
正面愿力的作用,可以稳固主世界的边缘。
“不过,也有一种观念,说那些小世界里的人也都能产生愿力……这就不是我所了解的了。”
局长顿了顿。
“你知道为什么上个月负面愿力一下子爆发了那么多吗?”
栗茸是真的不知道,摇摇头:“愿闻其详?”
局长板着脸:
“因为爱莉希雅死了。”
那不是崩坏三乐土的……
“啊?粉色妖精死了?”栗茸一脸震惊,“我靠我还没过这个剧情!”
她急匆匆地伸手,准备登录崩坏三。
局长一巴掌把她的手拍开。
“玩什么玩,”他没好气地说,“做你的任务去!别忘了你还欠我好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