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下来,龙镔已经和本宿舍及隔临宿舍的十几个保安混熟了。
他们可全部是退伍军人,都有点拳脚功夫,虽然平时是做保安,但需要时也可以客串保镖工作。龙镔尤其对他们中的康铁、周擎和孙文泉三人有好感。
龙镔也和人事部的其他同事都相互认识了,龙镔心里有数摆在他面前的已经是一个尴尬的局面。
不表现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就有可能令原本器重自己的薛总失去对自己的信心,那么也就失去获得上位的机会;如果过于张扬自己,那必定会成为同事们的视线焦点,任何人必定都会怀疑为何一个初中生竟然可以把只有学士硕士才能胜任的工作做得那么好,这无疑有违自己力图隐蔽的初衷,说不定会带来极大的安全隐患,得不偿失。
上次石伟告诉我,通缉令上的照片是几年前的,不像现在的我。可如今,我已经有清楚的近照留在了这家公司!我的安全是因为追捕我的警方没有我准确的容貌相片,是因为我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真实去处。可是如果我因过于出风头而招致集团把我的真实照片公开的话,那我肯定无处可逃!集团这么大,谁可担保没有认识我的人?!
不上进,我没出路;太显眼招摇,我不安全。
这是一对令人难受的矛盾!矛盾!
有个笑话说:女人们相互在一起谈论自己的男人,那个百岁老太太最后集众妇女之评论总结陈词——男人们只有一句谎话不会说:“这孩子是从我的肚子里生出来的!”,除此之外,臭男人们会撒世界上一切的谎。
我是男人,我撒谎,我只有撒谎,也只得撒谎。
其实说到底,人类所有的机谋、用心、动机全部都必须用巧妙的谎言来达到它的目的!尤其在战争中更是如此,谋略和欺骗完全就是同等含义!谎言是人类的共性,欺骗是人类的本能,它们之所以盛行是因为它能满足个体的某种需要,达到个体的某种目的。
试看看我们生活中的这个世界,无处不在无时不有谎言和欺骗。为了虚荣心,为了自尊,为了自信,为了自卑,为了掩饰羞愧,为了掩盖失败,为了自我利益,为了自我欲望,为了爱为了恨……为了万千理由和目的,对别人说谎,也对自己说谎,欺骗着别人,欺骗着自己,却又满足着自己!
……
在思维和价值,理想和现实,存在与需要,简单和城府,道德与谋略等的诸般拼搏厮杀决斗中,面对残酷的生存竞争,龙镔果断地成熟了!
对鬼谷子和孙子的苦心研究结果,使他开始走进了精湛老练睿智的思辩者们神圣的殿堂,他权谋神秘而且高深莫测,却又冠冕堂皇!
总裁金匡宁和薛总看了龙镔独立主笔写的利衡鞋厂调研报告,两人对坐在沙发上。
薛总很凝重地对金总说道:“金总,我和你是最受钱老信任的人,我们的使命就是好好照顾着利衡集团,这是钱老的毕生心血,但是现在愈加严重的安逸思想使本就过于庞大的集团企业反应迟钝,企业的管理用人制度已经显出臃肿的老态,国外市场已有加剧萎缩的迹象,企业优势已经丧失殆尽,集团在香港的股价一路阴跌,已经完全没有了从前的辉煌。照这样下去,想实现钱老那进入世界500强的梦想,不知得到猴年马月!”
金总叹了口气,说道:“是啊,钱老的身后事遗产继承分配我们干涉不了,也管不了,钱老这次和我说,他已经知道他的这些子女插手集团企业人事安排,互不相让,各自全力培植自己的实力,形成盘根错节的人事网络,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导致集团中高层领导暮气丛生。”
薛总点点头道:“嗯,我早已强烈感觉到了这股严重威胁集团良好生存发展的暗流,如今更有愈演愈烈的态势啊!”
金总又道:“钱老已经老了,他说他无力再亲体力行的予以强力整顿,他也控制不了局势的发展与恶化了,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们两人身上,钱老看了你新制定的鲇鱼计划草案,表示全力支持,钱老说鲇鱼计划必须对集团进行洗血清脑剜肉疗疮,必须要借此机会从中下层职员中挖掘,必须要全力培育出富有团队作战精神的支柱人才,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人才的忠诚度和减低来自权力顶层的干扰。”
薛总接上口说道:“没错,有了人才就会有一切,人才是利衡真正的根本,只有这样,集团才不会在各种风波中动摇它的筋骨,也只有这样,那些来自高层的震动,产权的变更,企业的改组才不至于折伤集团的根本。”
金总将薛总写的鲇鱼计划草案放在龙镔写的利衡鞋厂调研报告上,然后用手指敲敲,对薛总说道:“钱老在我临走前交代我说,既然要搞鲇鱼计划,那就必须切实进行下去,整个计划的核心就概括为这么几句话:士为知己者死,那么只要你是“士”,是人才,你为利衡卖命,你以利衡为家,利衡让你把我们当作“知己”,就给你机会,给你待遇,给你前程!如果你不是‘士‘不是人才,那你就让位!你要在集团里捣蛋,干出不利于集团的事情,那你就离开利衡!”
薛总重重地点头,深沉地道:“但愿我们可以通过鲇鱼计划从中提炼出利衡的脊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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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逻辑到了一定的高度,合理的谎言就会变成绝佳的策略。
总裁办公室里,总裁金匡宁,副总裁薛国蔚,龙镔坐在沙发上。
金匡宁从哲学到文学,从西方到东方,从古代到现代,从管理科学到行为科学,从资治通鉴考到孙子兵法,从经济学主要流派观点考到耗散结构、突变论及协同学,龙镔都侃侃而谈,没有一点滞涩,几乎没有逻辑错误,而且观点独到、思路清晰、条理清楚、有理有节。
金总可是老牌博士啊,非常欣赏地看着这个不慌不忙的初中生,眉如卧蚕,眸似朗星,鼻如悬胆,唇若弯弓,耳廓清明,肤色微黑,看模样似乎最多二十刚出头,不错,非常不错,尤其是那番对鬼谷子兵法的奇特见解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
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不是一个读死书的人,远远比那些只会读死书,没有开创性的硕士博士强几倍!想想当年钱老也不过是几百港币起家,也不过读了高小而已。他完全有几分钱老当年的神韵!
当然,现在不能和从前那个时代相比,但是这个只有初中学历的靓仔完全紧跟着知识潮流,把握了各种先进管理理论的精髓,最重要的是,他已基本上懂得了人性的奥秘,并且有极佳的气氛调节掌握能力,纵横捭阖,奔放含蓄,谈笑风生,收放自如,要不然,也不可能短短一个多小时就给自己留下这么深刻的良好印象!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什么是将才?这就是大将之才!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样的人才哪怕是个杀人犯,哪怕真是间谍,自己也毫不犹豫重用!况且据薛总汇报,根本不可能是个商业间谍呢!看那双满是老茧的手,听那很不标准带有浓重口音的英语口语,想想他那博览古典诸子百家的儒士谈吐,看那真诚睿智沧桑的眼睛,看那奇特无匹的书法字迹,他一定可以独自承担鲶鱼计划中的关键重任!
金总彻底释怀,示意薛总向龙镔说出鲶鱼计划里那些龙镔可以知道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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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说完,他们没想到龙镔略一沉思,立刻就悟到了薛总力排众议要录用他的深意了!!
这是著名的鲶鱼效应!
好家伙,我这个初中生敖成,居然被金总裁和薛总当作了利衡集团的那条地位超然的鲶鱼!千载难逢的机遇!极度危险的处境!最佳表现机会,员工最高殊荣!
只见他轻抿一口茶,明亮的眼睛看着金总和薛总道:“金总,薛总,您们是不是要我充当集团里那条有独到作用的鲶鱼?”
金总和薛总惊异地相互对视一眼,好家伙,真是闻一知十,举一反三啊!他们根本没有对他说鲶鱼效应鲶鱼计划,只是简单说说要把他作为集团重视人才的典型范例进行宣讲,要他作为人事部的特派员沉到各下属企业,对集团人才进行秘密了解调查评估等等,怎么他一下子就发现了鲶鱼计划的实质核心呢?
金总和薛总微笑着示意龙镔说下去,他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奇,看他还要继续制造惊奇!
龙镔无比镇静,无比沉稳,高而宽的额头上似乎透射出智慧的光芒,两眼散发出古代侠客才具备的那种凛然神采,坚定而且感动的语气说道:“金总,薛总,我信奉这句古话:‘君既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您们肯花这么宝贵的时间来考核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这是对我的极大知遇,我只有谨慎对待我的重任,我才能报答您们的知遇之恩。”
“我相信,您们一定是有感于集团的人事现状,打算革新求变,可能您们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人事计划,并且打算把我作一支先锋部队和秘密武器,来发挥鲶鱼的效能。我想说一下我最近的思考和看法。”
“虽然我对公司具体情形不是很了解,但是我这些天从同事口中从企划部以前的资料中看出集团从上到下已经出现大型老牌家族集团企业的通病。人事不换血,人才就没有奔头,错综复杂的人事网络关系令得失去团队精神,没有独特的利衡集团企业文化,没有权威的宣传影响,这样已经导致无法塑造出独特的利衡人,也形成不了强大的集团凝聚力,员工和企业的关系就永远是雇主和雇工的简单劳动关系,员工没有任何忠诚度可言。”
“孙子兵法就说过:‘故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其实必须把员工当成士兵,把企业当成一支军队,当然,我知道目前公司不可能做到。但是就这个人事计划而言,我的看法是:兵者,诡道也,须奇正双下,实以虚之,虚以实之,虚实并用。”
龙镔注意到金总和薛总在认真听着,没有出现反感和厌恶的神色,便继续说道:“鉴于目前的人事态势平衡,最好不要轻易打乱打破,先全力从最底层开始,由下至上,奇正双下。”
薛总笑着问道:“好,那你说说要怎么样奇正双下?”
龙镔镇定自若地道:“正兵就是大力宣传员工对集团的重要性,集团对合格的管理人才技术人才熟练工人的重视性,抽调组织各下属企业人事工作人员制定基层人才自我推荐表,采取多种测评形式和考察形式,光明正大的对基线主管重新考核评估,力争在基层员工中制造出较大的声势。”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要进行大规模人事改革?”金总问道。
“不,这只是在基层进行人事变动,不会触动高层利益,不会发生因为大规模人事改革而引起的高层利益冲突,而且师出有名,也不会有反对声音。这是第一步行动。”龙镔沉着说道,“既然把我当作鲶鱼,那么奇兵就由我担任,带一些合适人选下沉到基层,根据交代的任务,秘密进行人事考察。按照您们的步骤要求行事。”
金总微笑着道:“嗯,小敖,看来奇兵是得你来担任,我们想把你作为集团重视人才的典型范例进行宣讲,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龙镔早就为这事暗自心惊,只见他面不改色沉声说道:“我个人觉得对我的宣传最好在合理的范围,不要过多把我作为人事特例典型,否则就有可能导致画蛇添足。呵呵,在一些同事的眼里,我是因为长得不错又高大威猛,才被公司破格提拔进入总部的,我想就算是宣传我也不必在宣传资料上刊登我的照片,……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说我是什么小白脸等等,您们也不要去追究这些谣言的来历,既然是谣言,就一定会不攻自破,只是,如果登载我的形体照片肯定会对计划有不利影响。”
薛总和金总相视一笑,薛总端起茶杯喝口水,又问道:“嗯,说得有理。那么小敖,你准备怎么开展工作呢?”
龙镔垂眼沉思一会,复抬起炯炯有神的眸子望着金总薛总,老练地说道:“既然我是奇兵,就具备奇兵的姿态特点,奇就奇在我的工作际遇,奇就奇在我主管的秘密任务上。我到基层肯定会有很多人想了解我的际遇,而我也必然会通过自己的眼睛发现不少在基层怀才不遇无法施展才能的人才,我会一一写出评估报告,也肯定会通过他们发现很多下属企业经营内幕机密,说不定还包括某些企业主管领导的不良行为。”
薛总频频颌首道:“嗯,奇正两用,知己知彼,敌明我暗。那第二步呢?”
“第二步行动就是结合多方渠道所了解的信息,正兵采取有力举措,抓实证据,扫败叶,剪残枝,除腐虫,江边洗萝卜,一个一个来,这样,任他是谁的嫡系部队,那个人也没有话说。不过真正形成能者上庸者下的机制,达到有德有才者居其位谋其事的全新局面,太难,先搞定中下层的员工再说,那样是可以培植出一部分企业真正的精华来了的。”
龙镔咽了一口口水,神情不变,继续说道:“孙子在兵法的最后曾强调‘故惟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军之所恃而动也。’您们是明君贤将,把我作为‘上智间者’给我最重要的任务,我知道自己肩头的责任,我一定会正确安全妥当的完成这个任务的,不会让您们失望,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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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惟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军之所恃而动也。”这句话正是金总和薛总曾反复推敲过的,也正是选用龙镔的理由,没背景,有个人工作奇遇,睿智机敏,吃苦耐劳,慎言无欲等等。没想这句话同样从龙镔口里说了出来
如今看来,龙镔真的将是这局人事大棋中的最有杀伤力的奇招!
金总沉思良久,突然站起来,那双看尽了人生五十来年风雨的眼睛紧紧盯在龙镔高贵的脸上,他用力的握住龙镔的手,重重的摇着。
龙镔其实惊出了一身冷汗,总算在充分发表建设性意见的过程中,把抛头露面的出头鸟,潜在的照片传播可能性等等危险地雷排除了,可不管怎么样,这头很怕出名的胖猪是躲不掉了!
胖猪虽胖,但是肯定会头脑发达,肢体灵活,必须得如狐狸去走冰封的江河,一步三看,小心翼翼,小心翼翼。龙镔暗道。
龙镔内心隐藏着很深的复杂情绪,到底是瞒不过这两位历经世故的老总的,他们两人也已经从龙镔眼里显现的那一丝愧疚与歉然,证实了龙镔有很刻意回避的心事。
薛总激动的心情使得他的右手不由自主的在大腿上轻轻敲打着,他飞速思忖着:现在需不需要把我们讨论过的那些问题跟他谈谈,看是否能帮助到他什么呢?
没想到求才心切的金匡宁总裁已经先开口说话了:“敖成,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你尽量如实回答我,如果你觉得不想回答的话那你就保持沉默也行,怎么样?”
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从龙镔心头升起,他的心似乎被人用线拉扯住一般,他两眼平视金总,无声地点点头。
金总问道:“嗯,你到今天为止来公司多长时间了?”
“我八月十六日正式上班,今天是九月一日,十七天了。”
“唔,”金总双手握在一起,复又松开,道,“利衡是个大集团公司,旗下子公司众多,凡是在集团有点职位的人都必须经过相当严格的人事考核,特别是两年前集团曾发生过一起严重的商业间谍罪案导致公司遭受重大损失后,我们更是有点风声鹤唳十年井绳的担忧,对疑人不可重用的原则更是特别坚持,这个情况你了解么?”
龙镔屏住呼吸,点点头。
“嗯,这样吧,坦白说,你的简历上说你是一个初中还没毕业的已经成家的农村青年,嗯,你是个聪明人,你自己想想,一个这样的农村青年有多大的可能性可以接触并广泛阅读过这么多书籍?一个四处打工过生活的打工者有机会、有必要、有可能在阅读那些书籍的同时还去自学诸如那些电脑软件和英语吗?好,就算有这个水准,为什么不就在老家就业,为什么还要四处做各种体力劳动来养家糊口?假如真有这样的人的话,我敢担保他早就已被其他企业老板重用了!”金总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温和,语气很慈善,不含半点质问指责的味道,“敖成,我们对你的性情才华乃至背景来历的判断全部基于我们的推测,我和薛总都怀疑你的简历并不真实,所以我们分析你一定不会是一个农民那么简单!你有很多隐情没有对我们说,嗯,当然我们相信我们的眼光,凭我们的阅历,从你的言行举止就可以看出你不会是一个心怀叵测有不可告人目的的人。你说我说的对吗?”
龙镔心如乱麻,他努力镇定自己,试图去回驳这些金总的话,却发现无从反驳,只得黯然地垂下眼睑,无言以对。
金总又道:“敖成,我希望你能把你的隐情告诉我们,要知道现在你的一切颇有些让我们感觉你有如迷雾,而我们让你这个有如迷雾的人接触、知晓甚至从事如此机密的重大计划,我们是有些轻率,有些贸然,是有欠慎重考虑的,如果不是薛总非常器重你并极力推荐的话,我和薛总也根本不用花时间来考核你,所以我们希望你对我们说实话。”
龙镔突然心里异常难受,蓦地记忆起了童年的无数往事,回思起了在长汉发生的点滴,浓浓的悲哀不受控制地欺压上来,将他团团笼罩在里面,令他透不过气呼吸,他在这一刻全身肌肉都僵硬了!
薛总和金总交换了一下眼色,薛总向金总摆摆手后便出声说道:“小敖,我们集团职员中平庸之辈太多了,而真正杰出的人才非常欠缺。今天我们之所以这么慎重地跟你谈话,是因为你不是一个普通一般的人,我们才放下手头事务专门考核你,这是很不一般的待遇啊。”
龙镔僵木地点点头,眼睛空洞地盯着坐在对面的薛总的胸口。
薛总继续说道:“你读过兵书,知道一个军队为什么能打胜仗的原因就是因为将军统帅和士兵之间互相信任绝不欺瞒,统帅倾心照顾爱护,将军士兵没有后顾之忧,才可以托以生死,上下一心,拧成一根绳,才发挥出最大的作战能力。把你选做鲇鱼计划的奇兵,就是在重用你,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们重用你就会让你接触核心机密,就会放手放权让你去做,绝不可轻易质疑你的行为、目的乃至背景品性,但是你得理解,我们虽然决定重用你了,可我们的怀疑和顾虑还是存在的。”
龙镔艰难地吐出一句:“我能理解,我用人格保证我绝不是商业间谍,更没有包藏祸心。”
“呵呵,你这孩子,看你手上摩出的厚茧就知道你是在苦海中长大的,我们并没有说你是商业间谍,也并没有怀疑你有什么祸心啊!”金总笑了两声,爽朗地道,“嗯,薛总,我决定了,不管这孩子是什么来历,有什么欺瞒,我都认定他最合我心意的人选,我要好好重用他!”
龙镔身子猛地一震!抬眼复杂地扫视着他们这两个集团高官。
薛总此时却长长叹了一口气,很沉重地道:“小敖,其实我们原本不必这么急着找你的,只是因为现在集团局势已经非常严峻,钱董事长极为担忧他的身后事,集团改革势在必行!如果我们再按照从前的惯常做法,极有可能受到多方阻击,导致半途而废!所以我们等不及了,也因你的出现,而让我突然产生制定这个鲶鱼计划的念头,我们决定兵行险着,启用你并利用你的鲶鱼效应结合人才选拔,激起员工的上进情绪,造出声势……”
金总插话道:“嗯,不过你刚才的发言把这个鲶鱼计划更加补充完善了,我没有看错人!”
薛总点点头道:“人和人的相识得讲缘分,我和你能在人才市场相见,你随后又进入集团并成为这个计划中的一份子,小敖,这就是缘分啊,所以你必须相信,我们是真心希望你成长为集团的先锋战将!我们希望你把你的真实情况毫无顾忌的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全方位为你考虑为你分担你的烦恼忧愁,帮你解决你的麻烦,你放心,我们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金总和薛总的确是非常喜爱龙镔,英雄相惜,熟知古史的他们知道豪杰也有落难的时候,他们也的确担忧龙镔的来历和他的神秘背景,也许是一种冥冥中的力量作用,使得地位与龙镔如此悬殊的他们以一种难以想象的侠义风范对待龙镔,几乎是不可遏制不由自主地向龙镔伸出友谊之手,并把龙镔当成忘年交,当成了知己。
这是一个有极高才华的孩子,这是一个真正值得帮助提携的青年,他们决定尽自己的全力去铺路,他们要把龙镔造就成一个人物!*
*****
英雄和知己结交于信义!
龙镔感动的大脑已经略显空白,就是这句话不停的,不停的在思维的海洋里掀起滔天巨潮!!
我怎么这么糊涂!怎么对所有的人都深怀戒心!这是完全错误的啊!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我必须以各种相应的方式去对待,但是我根本不应该再无耻欺瞒这两位——地位高高在上却不惜折节下交于我这个逃犯打工者的令人尊敬的长者啊!
“量权不审,不知强弱轻重之称;揣情不审,不知隐匿变化之动静。”对鬼谷子的揣情量权理论,我怎么用得这么生硬!过于揣摩别人,却忘记了思量权衡自己,没有学会怎样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来分析自己,却一个劲的以自己的观点去分析别人,我简直就象那个只懂纸上谈兵的赵括!
我绝对不能再轻易以为自己的谎话就可以满足自己目的的需要,人是复杂的自我认识分析系统,不是简单的电脑,你输入什么信息,他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是极其错误的!
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我相信,利衡就是我最好的隐身之所,我不仅要隐身于此,我还要借他们的助力,彻底对自己改头换面!我现在唯一正确地选择就是向他们适当坦白,既然我现在已经有了身份随时被他人怀疑,被暴露的危险,那我就要借助他们对我的恩义,帮助我消弭那些我无能为力对付威胁,只有他们能作到!
当然,我不能让他们背负帮助逃犯潜逃的罪名!我有这个能力说服这两位可敬的长者!
龙镔内心疯狂震撼,心中浪潮汹涌,那股似酸似苦的热气,和着孤儿的悲凄,逃犯的艰难,学子的无奈,恋情的失落,友情的感动,对耻辱的怨恨,对诅咒的愤怒,对阴谋的仇恨,对生活的挣扎,对人生的思考,从星眸中滚落两行清亮无比却饱含沧桑的血泪!
在金匡宁和薛国蔚的眼里,龙镔的脸上依旧没有起伏的表情,但是他们的灵魂之耳已经无比清晰地听到了这个孩子呐喊世界呐喊苍天的心灵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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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自感没有必要擦去这不听使唤自然滚下的泪水,再一次回顾自己艰酸的路程,在这些智者的面前,虚伪的做作完全是多余的,他们仿若是那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是浓浓的父爱,是切切的关怀,是深深的慰问,是至诚的友谊。
龙镔忧伤而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利衡集团总裁金匡宁的办公室里:“金总,薛总,请原谅我以前为了保护自己而不得不进行的欺骗,我的确有不可告人的背景和不可告人的经历,我的身份是假的,我的名字是假的,我的年纪也是假的,就连我的婚姻也是子虚乌有的。但是为了延续生存为了对抗命运,我只有屈从于现实,将自己伪装,我的谎言,我的欺瞒全是违心的。”
“我以我的灵魂以我先祖的名义来向您们保证,我决不是一个商业间谍,也不是一个怀有丑恶目的的人。我的真名叫龙镔,湖南山城人,今年17岁,是长汉大学的三年级学生。我父母双亡,我一岁就成了孤儿……”
“我被别人设计了一个精心的圈套,自己糊涂的钻了进去。……看到初恋的女友受到伤害,我在心痛、冲动和复仇心理的驱使下,我用暴力对那个男的犯下了故意伤害的罪行。……”
“您们现在清楚了,我是一个逃犯,因对方的势力背景非常强大,我异常小心地保护着自己,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以对方的手段,只要我进了监狱,我的生命就绝对没有任何保障,所以我不能被抓住。因为命运被诅咒的缘故,我的安危身系我龙家六十四代血脉的传承,我一心想在有生之年实现自己渺小的理想……我要尽自己的全部能力来改变家乡父老乡亲的生活面貌。”
“我今天向您们坦白,是因为您们给了我那种我梦寐以求的父亲的感觉,今天我象一个小孩一样在您们面前流泪,是因为我真的企盼亲情的呼唤。我向您们坦白,是因为您们这样无私的真诚帮助我,我也必须把我真实的本来告知您们,我不能愧对您们的厚爱而再进行欺瞒,我必须消除您们的担忧和顾虑。”
“与我为敌的人一方是有雄厚的权力背景,另一方是有雄厚的经济背景,而我只是一个升斗小民,他们绝不会放过我的。您们身上担负着钱老的嘱咐和重托,肩扛着集团的命运,我不希望您们因为我而受到什么牵连,不希望集团因为我而受到什么不利影响,所以我恳请您们千万不可卷入这个漩涡,陷进这个泥坑!”
“我会保护好自己,如果必要时,我会离开集团,继续我的逃亡之路。我也许只是您们人生路途上的一个过客,如果您们真的想帮助我,就让我在公司呆下去,我需要这份工作,我还必须取出伤腿的钢板,我还有未实现的梦想。但是您们一定不要去干预那件事,您们就当着什么都不知道,您们什么都不要去做,这是我今天坦白的最终目的。”
“谢谢您们!我回宿舍了!谢谢您们!”
龙镔站起身,对着正陷入沉思的金匡宁总裁和薛国蔚副总裁深深鞠了一躬,用手擦干泪,掩门离去。
***
龙镔离去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半,他坐在草坪的角落,远远观察着总裁室的灯光。
金匡宁和薛国蔚一直就鲶鱼计划和这个神秘的孩子讨论到深夜十一点。
他们最强烈的感慨就是人生五十年的苦难竟然被浓缩,一股脑加在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孩子身上,而这个孩子居然还如此优秀!
****
五天后,薛总把龙镔叫到办公室,交给他一个皮包和一叠稿纸,告诉他鲶鱼行动照常进行。
这是一份九张信纸,是薛总手写的鲇鱼计划方案,上面有金总的签字。龙镔逐字逐句看完了,又看了一遍,合上材料,闭目无声背诵一遍,再打开对照,嗯,一字不差!
薛总满意的看着他,问道:“记住了吗?”
龙镔点点头,很肯定的道:“记住了!没有遗漏,没有错误!”
薛总站起身,充满关切地轻声道:“好了,回去收拾一下,你明天直接去利衡鞋业报到,其他的我会跟你联系。”
龙镔从桌上拿起包,礼貌告别后离开了薛总办公室。
包里还有一张银行卡,一部普通的手机和充电器,其他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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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里非常明显的弥散着异样的气氛,死气沉沉,各个一副苦大怨深的样子。
石伟受不了这压抑透顶的郁闷,干脆把脚往桌上一架,抽着烟,背起了《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
背了一点后,觉得不是那个味,什么狗屁三字经,重改!
他立刻亲口改编出新版《三字经》:“人一生,都浑蛋!一生出,就哭喊,吃了奶,拉大便;没奶吃,要东西,不给他,就吵闹;三四岁,学翻天,砸玩具,过家家;五六岁,幼儿园,看女孩,拉尿尿,和男孩,比鸡鸡;七八岁,上学啦,ABC,一二三;九十岁,看动画,老师说,很听话;十一二,打电动,看父母,象傻瓜,干什么,三分钟;十三四,懂点事,变超人,救世界。”
“十五六,不得了,小鸡鸡,长毛了;十七八,吓死啦,胡子出来嗓子哑,小鸡成了大**;二十来岁游击队,色眼嘻嘻看靓妹,看见美眉就去追,山坡草边到处睡;三十多,不玩咯,快行动,别罗嗦,看见女人大胆说,请你做我的老婆;四十了,改邪归正变好了,前半生也玩完了。”
“剩下那些岁月里,手里没有人民币,看见别人就来气,看着自己就没力,看见老婆就打屁,动不动就对儿子说大道理,儿子也把我当成屁!操他妈,天上掉过银子吗?干你娘,老子能不能进天堂?进天堂,进天堂!!”
总算海涛、邱秦、文宣被石伟的自我交代逗笑了!
海涛暂时抛却了对龙镔安危和处境的挂牵,奖赏似的丢给石伟一根烟,充满鼓励的语气道:“老三,你还能不能再编一出三字经,专门讲我们男人跟女人的故事的,你今天要是编出来了,等下晚餐我请客,把兄弟们的女朋友都叫来,喝酒高兴高兴!怎么样?”
石伟一听大乐,高兴追问道:“老大,你讲话算数?”
海涛豪气的道:“当然,我今年假期可是在我老子那里赚了点零花钱!血汗钱!我的血汗钱!当然得找大家庆祝一下!妈的,真想老六!你就别担心了,快说,快说!我看你能不能让我开心起来!”
石伟贼眼惯例的溜上几溜,装腔作势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展开精瘦的双臂做着小鸟飞翔的动作,迈着卓别林的七倒八歪的步伐,著名的公鸭喉咙怪声怪气的道:“男之初,性本善,找个大姐学经验;女之初,性本恬,找个小弟放空弹;形相近,心相远,早晚肯定要玩完!要说甜,就半年,时间长了心便懒;不说钱,情还浅,小姐还没看上眼。说起钱,成一半,女人心里在盘算;不合适,分手算,再找一个另开盘!……”
还没等石伟把情景交融的艺术动作收工做完,门口已经传来一声母夜叉的河东狮吼:“死瘪三!你不想活了!!!”
杜慈圆脸到处布满令石伟恐怖的杀机,恶狠狠地盯着他的小眼睛,一只肥嘟嘟的手正指着他的头!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起猛烈攻击,并且杜慈的姿势完全与天地、宿舍大楼、过道、寝室的一切物件包括这里的空气,成为一体,完全完全没有任何破绽!
这是真正的绝顶高手!这是真正绝顶高手才具备的风范!
石伟油然而生的恐惧象熊熊烈火在燃烧,在灸烤他的脏腑,他发现他可能根本不能经受杜慈那致命的一击!
他怎么能这样侮辱爱情呢?还这么悲惨的被杜慈逮了个正着?!
他求助的无辜的眼神,在哈哈大笑的兄弟们那里乞求不到半点国际主义精神的援助!
即将绝望认命之际,他鹰鹫般锐利的眼睛发现了!那个正躲在杜慈身后掩嘴偷笑的静儿!
感谢仁慈的上帝!终于有救了!!
耳朵是免不了要受罪的,石伟哭丧着脸,哀声求道:“肚子,我亲爱的肚子,老婆,我用生命来爱的老婆,你说,咱们都这个地步了,我怎么会用肮脏的言语来侮辱神圣的爱情呢?我刚才表演的那全是别人说的,绝对不是我坦荡和洁白的心声啊!你得完全相信我啊!在我的内心深处,你不知道,我把我们之间那纯洁的爱情摆放到了何等崇高的地位!你在我的眼里,简直就是我的雅典娜!我求求你,你就松手吧!实在有点痛!要不,亲爱的,你多少轻一点?行不?”
居然还如此油嘴滑舌!杜慈决定好好整治石伟一番,这家伙太不地道了,自己都已经和他那个了,他还这样不知足!不对他管严点可不行,老公可是自己的,自己不管谁管?主意已定,杜慈反而更加用力了。
石伟强忍着痛,痛骂海涛:“就是你这雕牌避孕套出的馊主意!你没良心啊!没义气啊,还不帮手?”
不见成效和有帮助的援手,石伟只得厚着脸皮求同来的静儿:“静儿小姐!你可是个大好人,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不会也一心看我的好戏吧?肚子!你就别折磨我了!不好看啊!你要还继续这样揪我,叫我以后还怎么混?……”
好不容易,在静儿的帮助下,石伟解困,在一阵嬉闹谴责之后,大家伙一同去了校门外的小饭馆喝酒吃饭。
其实今天大家之所以郁闷,全部是因为警察叔叔们又上门来到寝室作了一番情况调查,并且从公民的义务角度,从良心的角度,从打击犯罪的角度,对他们作了苦口婆心的思想动员工作报告。
当然这四个人当中,肯定只有海涛和石伟情绪起伏大,尤其是海涛对自己曾被警察叔叔真诚教育过的那记代表正义的耳光至今念念不忘,忍住心头的怒火待警察叔叔们走后,大家就开始了郁闷。
稀里糊涂,疯疯癫癫,乱七八糟,胡天海地喝完那顿意在寻醉的酒了。
和邱秦、文宣及他们俩人的女友告别分手后,海涛、石伟、邬庆芬、杜慈还有静儿,五个人慢悠悠的散步来到东湖边的一块青翠青翠的草地上,坐下。
喝完白酒再喝啤酒,倒别是一番爽意!
冰冰的啤酒下肚,有若天山顶峰的雪水从头顶滋溜的淋下来,在这暑气未消的九月里全身上下都舒坦得很,尤其是有自己的亲密爱人紧紧依偎在旁边,那股子爽啊!
在饭馆里早已被白酒冲淡了心中的不快与烦闷,海涛此时和大伙儿正谈笑风生着。
海涛乐呵着,和石伟打着趣道:“石伟,你在酒桌上那番关于制服和身份的德性的报告,可真***做得好,完全淋漓尽致的展现出了你非同凡响的才华与睿智嘛!没想到你这怕老婆的驴蛋居然有这么深刻的见解,真不愧是我海涛的铁杆兄弟!来,敬你一下!”
石伟自是十分得意,能够得到海老大如此高的评价,这可是盘古开天地以来,破天荒的头一遭!尤其是当着女孩子们那可更为露脸!
石伟炫耀似的对女孩子们做着鬼脸,狠狠地把手中的啤酒瓶和海涛碰了一下响,转头对海涛道:“怕老婆?怕老婆怎么啦?老婆不仅是要用来爱的,更是要用来怕的!没有怕哪来的恩爱,哪来的温柔安慰?海老大!我可不会像你,有事没事自个儿搞**!嘿嘿,我也真不知道,宝贝芬喜欢你哪一点!”
又是一阵狂笑,邬庆芬和杜慈反正都已经成妇女了,多少潜意识里有些开放了,也凑着乐,可静儿还是个标准的黄花大闺女,月色下,粉脸有几分羞涩红润。
海涛就是觉得石伟在酒桌上的发言让他心里痛快,他要求石伟再即兴发挥一遍。
石伟站起身,举起啤酒,以千古贱人的风度围着大伙转了一圈,用格外沉重的语调,故作伤感的说道:“各位善良的劳动人民啊!你们单纯的背景,你们朴实的生活,你们诚实的品德怎么可能对社会中的制服身份和权利身份有这般的深刻认识?你们简单却圣洁的灵魂怎么可能明白那些复杂德性的丑恶?你们囿于局限的视野如何可以理解那些卑污者们无耻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没有正直公平公开的舆论体系进行监督,权力便肆虐在腐败的土壤上,生根发芽,开枝散叶;没有坚定有力决不退缩的监察廉政机构,制服们便放纵嚣张的欲望,千方百计,敲诈勒索。正义的和卑鄙的交索纠缠在一起,又有多少有明显的界限?权力统御着权力,力量区别着对手,下级服从着上级。”
“低下者们用尽全力舔着高尚者们的脚趾,高尚者们得意的**着低下者们的心灵,欲望扭曲了制服穿戴者们的道德,手段成了满足那些需求的必要!一切行为的实践蕴涵着特定的原因,因为存在更多的给予所以就有了奉献,因为有了得到才更多的报答!”
“什么是服务?自己就是人民中的一员,所以为自己服务就是为人民服务!荒诞者们的逻辑固然荒诞,然而却不无道理,你难道没看见——同样是工作,同样是劳动,区别只是劳动和工作的类别,为什么他们远远比没有制服、没有身份、没有权利的我们占有着更多的物质?难道他们的劳动强度比我们还辛苦还艰难吗?”
“我们是主人翁,他们是公仆,我们是纳税人,他们是公务员,我们是农民,我们是个体户,我们是工人,他们保卫者我们,管理着我们,教育着我们,规范着我们,约束着我们,他们有的用心机为我们服务,他们有的用贪婪为我们服务,他们有的用要求为我们服务,我们用我们的血汗养着他们,他们却高高在上,他们用光明正大、光彩夺目、光照千秋的言语装裱着他们自我表示的道德!”
“我们卑微,我们无奈,我们无力,我们永远只好伏在他们的权威下,或是哭泣着命运,或是悲叹着生活,或是屈从于摆布,或是申诉着冤曲,或是坚强的抗争,或是模仿着榜样!或是用最隐秘、最迫切、最渴望、最哀楚、最可怜的声音期盼着艰难生活范围里的包青天!”
“其实,我们的要求很少,真的很少,微不足道,我们只是需要公平!这是不是无聊的奢望呢?!”
***
啪啪啪!
大家感动不已,被石伟的即兴演讲彻底感动了!
杜慈简直把那双充满无限爱意的眼睛张大到了极限,似乎如果不这样,就无法表示自己对石瘪三的倾慕,对石瘪三的怜爱。
静儿着实没有料到石伟居然具备如此愤世嫉俗的才气,因为在她的眼里,石伟只是一个虽然世俗却不失节操,虽然平庸却不失高贵,虽然搞笑却不至无聊,虽然精明却不失豪爽,虽然低微却不失气度的比较寻常的有个性的男人,但是似乎应该讲不出这么深刻的话啊!
她略带疑惑的眼睛狡黠的看着石伟,看着他得意忘形洋洋自得的模样,冷不防突然问道:“石伟,这些话不是你所说的吧?在哪里抄袭的?坦白交代!缴枪不杀!”
石伟的笑容立时开始僵硬,尴尬的用右手食指搔搔头皮,嘿嘿干笑着道:“我靠!这都被你猜出来了!你还是不是有胸脯没大脑的女人啊!?嘿嘿,这些东西都是龙老六写在草纸上的,我看着这么漂亮的字,这么精彩的话,就把它从老六手上没收了,我得好好把它收藏起来,这不,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了!我可没骗你们啊!我最多也就在你们面前冒名顶替的背诵了一遍,虽是侵犯老六的知识版权,可是反正你们又不会付给我什么稿费!对吧?……肚子,你要再揪我耳朵,我可翻脸了啊!”
正在这时,海涛的电话响了!
一看号码,哦,老爸的!
通常的几句家人亲情问候后,老爸说道:“海子(海涛的小名)啊!刚才你有人打电话过来要我一定告诉你,说他现在正在电脑网络上等着你,要你如果得空就去上网,我问他是谁,他也不说,就说一定要我告诉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一定是老六!他们火速打的到省博物馆附近的一家档次比较高的网吧,租下一个包厢,上网。
石伟顺手买了一张神州行电话卡,全新号码,又不用登记身份证。
石伟登陆QQ,妈的,广告一大堆,没有留言,没有信息,倒是熟悉的们一大片全在好友栏里面!查找“瘪十排骨”,这可是龙镔上次联系时的代号,上次一联系完,石伟就应龙镔的吩咐,已经将以前的那个QQ号码删除了。
没有发现龙镔的那个呢称!不在线上!那他在哪?
石伟回思一下,立刻登陆聊聊网站,几番周折,来到**聊天室!
果然,“瘪十排骨”就呆在那里!
石伟果断地不假思索的将自己命名为“瘪三戴着避孕套”,立刻对这个“瘪十排骨”发出私聊请求!
五个人的眼睛全部盯在电脑屏幕上,紧紧围坐在这台电脑周围,呼吸急促。
快啊快啊快啊!这网速怎么这么慢!还***ADL! 还宽频?!我靠!
石伟戴着耳机,特意把传声的接头插进电脑喇叭接口,只用麦说话,听就得大家听。
对方没有拒绝私聊请求。
似乎好久过去,喇叭里传出了那熟悉的声音:“喂,是老大和老三吗?我是老六。”
石伟激动得道:“老六,是我,石伟,这里还有海老大,肚子,宝贝芬,还有静儿!”
龙镔爽朗的声音:“大家好!”
石伟急切的道:“老六,你放心的说,我们是在网吧的包厢里,没人知道!你现在在哪?”
似乎停顿了十秒钟,声音出来了:“我现在在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