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城外不知名山谷处。
随着黑柳话语落下,一道灵力光芒从黑柳身上绽放。
围绕着黑柳身上的来自安神俊的符箓阵法开始破碎开来。
“什么!”月瑶惊骇。
那可是整整三百六十五张符箓构成的阵法啊,虽然符箓的等阶不高,但是数量多啊。
这么多符箓,光是堆也可以堆死一个金丹初期了。
没想到竟然这个符箓阵法就这样被黑柳破了。
一旁的王澜深感棘手。
“哈哈哈哈。”
随着黑柳的大笑,符箓阵法彻底破碎,露出了黑柳的面容。
黑柳虽然苍老无比,但是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小觑他。
修仙界,最不能惹的那一拨人,就是长得特别老的或者特别年轻的。
前者你不知道他到底什么修为,后者你不知道他背后的人到底什么修为。
一旦惹上,那就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了。
但此刻的王澜五人,已经彻底招惹上了黑柳。
即便是不招惹黑柳,以王澜等人的身份,迟早也是要对黑柳进行清算的。
黑柳炼药人,行邪修之事,改天换地,偷天换命,正道人人得而诛之。
此刻的黑柳,虽然老迈,但是一身灵力却是实打实的。
王澜身上灵力升腾,就要趁着黑柳才破阵分心,给他一击。
安神俊紧随王澜身后,他手指捻起一张雷击符箓,抬手就像黑柳扔去。
黑柳无言地看着二人,反手就一掌将王澜打飞,另一掌硬接这雷击符。
安神俊的雷击符,品阶不高,即便是全力爆发也才筑基期九层的伤害。
众人只看见黑柳身上有电光浮动,却什么事都没有。
“为什么!”
月瑶惊呼。
“你是想说为什么符箓没有效果是吧。”
黑柳笑着,指着已经化为灰烬的符箓道:“区区一张筑基期的雷击符罢了。”
是的,区区筑基符箓罢了。
若是安神俊的符箓可以达到金丹期,那么就是黑柳接下也会受伤。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没有任何事。
王澜从地上爬了起来,黑柳倒是没有下死手,王澜身上只有一点轻伤。
王澜不理解黑柳,若自己是黑柳,那肯定会斩尽杀绝,不放过一丝机会的。
但是黑柳却并不想这么做,他垂垂老矣,马上就要死了,又见到了自己的小师弟,白去病。
心愿已了,没必要在徒增杀孽。
于是,在众人神情紧张的情况下,黑柳收拢了浑身涌动的灵力。
“前辈这是?”王澜看着黑柳的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
“放过你们了,你们走吧。”黑柳转身朝着山洞走去,山洞内的小师弟,才是自己最关心的人。
而此刻的黑柳,头顶有华发落下。
飘飘然地落在地上。
身后的五人却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黑柳就快要死了。
“哥哥,他是怎么回事?”安雅带着疑惑,问像安神俊。
“我也不知道。”
安神俊同样也带着疑惑。
唯有王澜,此刻双眼中神采奕奕。
“他没有用药人续命!”
“什么!”
王澜的话在众人心底掀起了轩然大波。
黑柳抓了城中百姓就是为了炼药人。
可他炼药人竟然不是为了续命,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没有理会身后众人的交流,黑柳一路往前。
黑柳走回了白去病身边。
此时的黑柳头发已经掉光了。
“师兄!”白去病看着面前陌生的师兄,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可他知道,师兄黑柳要死了。
“诸位,对不起了。”
白去病像血池行了一个礼。
就要提取药人血液,来为黑柳续命。
在道德面前,白去病选择了亲情。
血池中有无数的血液飞起,血池底下却传来无数的哀嚎声。
白去病面露不忍,却又看见身旁的师兄那垂垂老矣,即将坐化的样子。
当即咬牙,狠下心来。
“去病。”黑柳的声音此刻已经垂垂老矣,可他却选择了拦下白去病。
白去病扭头看向黑柳,却见黑柳摇着头。
“这都是我的罪孽啊!”
苍老的声音带着悔恨,苍老的容颜带着痛苦。
“这药人本就不是我要用的。”
黑柳的话让白去病心理一惊。
“为什么?”
为什么师兄不是要通过药人续命反而做下这滔天恶事。
白去病不解,曾经的师兄和现在的师兄,完全是两个样子。
“我可以死,但药王谷却不能断了传承。”
“如今见到了,师兄我可以安心去了。”
“师兄被抽走了寿元,那幕后黑手灭了我药王谷满门!”
黑柳的话让白去病脸色一变。
“谁,是谁!”
白去病激动地想知道。
而距离白去病不过十丈外的台阶处,王澜五人面面相觑。
“我就说黑柳不是幕后黑手吧。”
月瑶歪着脑袋。
原来之前黑柳转身离去的时候,众人发现了黑柳老化的厉害,王澜得出了黑柳并没有使用药人续命的结论,月瑶就见缝插针地提议跟上来,没想到反而见到了这么大一幕戏。
“那黑柳身后的人是谁?”钟林小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继续往下听吗?”
看着钟林的样子,月瑶气不打一处来,果真如安雅所说,是一个莽汉。
这人就没带脑子出门。
不再理会钟林,月瑶看向白去病那边。
黑柳张大嘴,刚要说出幕后黑手的名字,血池中一道血箭就朝着黑柳射来。
白去病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黑柳身上,哪里会注意到身后来的血箭。
瞬间,黑柳被血箭射中,再也不能言语。
???远处的王澜五人一脸茫然。
“师兄!师兄!”
白去病呼喊着黑柳,手指搭在黑柳的脉门,但是黑柳却生机全无。
愤怒的白去病看向了血池。
此刻的血池有扭曲的人声传来。
“桀桀桀桀!”
“不枉我在血池潜伏这么长的时间,终于等到老家伙命不久矣!”
这个声音带着畅快,又带着怨恨。
“若不是为了这金丹躯壳,我又怎会受到这样的苦!”
声音带着凄厉,令人不寒而栗。
远处的钟林听见这个声音,扭头对王澜小声道:“兄弟,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