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城外不知名山谷。
在知道山谷内的幕后黑手是金丹期后,月光照耀下的五人神情严肃。
众人神情淡然地听着安神俊的办法。
“我身上有符箓三千六百张。”
安神俊拿出了自己的储物袋。
这么多的符箓,若是全贴在那金丹期修士身上,即使是金丹高阶,那不死也残啊。
王澜吸了一口冷气,他知道安神俊不可能将这么多符箓都用来对付那个药王谷修士。
果然,就在他思绪转动间,安神俊抓了一叠符箓出来。
王澜看向安神俊的手上,虽然只有一叠,那也是有数百张之多。
“你的意思是?”王澜有些疑惑地问道。
安神俊当然不会在这么紧张的时间里当谜语人。
“我可以用这些符箓布置一个阵法。”
安神俊的话让王澜当即明白了他的打算。
如果是阵法的,五个筑基期修士对抗一个金丹期修士还是没有问题的。
明白了安神俊的想法后,王澜决定带着月瑶进去。
“哎,为什么是我?”
月瑶想不明白,为什么王澜不等安神俊布置好阵法后才进去。
王澜当即就在月瑶头上敲了一个爆栗。
“嘶,好痛!”
月瑶双目圆睁,盯着面前的坏蛋。
“你干什么!”
王澜提着月瑶的领子就走向了山谷。
门卫安雅和钟林面面相觑。
“王大哥先进去了,那我们呢?要不要先把这俩人带回去。”安雅歪着头看向自己的哥哥安神俊。
安神俊摇摇头。
“你和钟林留下帮我布置阵法,山谷虽然看着不大,还是得等王澜将那药王谷修士引入阵法才行。”
安雅这才反应过来。
虽然可以布置阵法,但是那药王谷的修士若是不入阵法,那这阵法就算是白布置了。怪不得王澜要带着月瑶先进去。
钟林站在旁边一脸迷茫地不知道几人在打什么哑谜,不是说的好好的安神俊布置阵法,为什么王澜就先进去了。
分不清楚情况的钟林还在发愣,就被安雅抓住了。
安雅的眼里冒着精光,直勾勾地盯着钟林,钟林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心虚。
“大个子,还愣着干嘛。”安雅的话在耳边回转,钟林立刻会意,从安神俊手中接过符箓,就开始按着安神俊说的方法布阵。
……
山谷内。
树木丛生,仅有一人宽的小道。
白去病跟着师兄黑柳一路向前,越往里走心里就越难受。
前面的药味更浓郁了,但那并不是药的气味,而是属于药人的气味。
“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去病疑惑不解地看着黑柳,在他的印象中,师兄本该是济世救人的典范。
看着师弟白去病怀疑的眼神,黑柳轻轻摇着头。
“师弟你可知道,你离开师门多少天了。”
黑柳轻声问着白去病,声音淡淡的。
白去病细想了一下,片刻后才回到。
“已经快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
黑柳看着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语气突然开始变得落寞起来。
“已经十年了。”
黑柳突然快步向前,白去病急忙跟上。
“十年的时间,有了无数的改变。”
“师弟你变成了一个翩翩君子的白衣医修。”
“而师兄,却垂垂老矣。”
黑柳的话像是一把重锤,砸在白去病心田。
“师兄怎么会老?金丹修士不是寿五百吗?”
白去病疑惑重重,但是看自己的师兄双鬓上确实有了无数的白发,甚至脸上也有了些许皱纹。
白去病低下头,喃喃道:“金丹寿五百,容颜岂是那么容易衰老的。”
“师兄自然不是正常衰老的。”
黑柳咬牙,声音带着一丝冷冽。
“若是正常衰老,我又岂会炼药人补寿元。”
黑柳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白去病心底炸开。
为什么过去那个和蔼的师兄会变成这个样子。
炼药人,那是邪道法门,为正道所不容啊。
白去病看着师兄黑柳,脸上有不舍和不忍。
黑柳仿佛早就知道了白去病的反应一般,面不改色。
“你觉得师兄是心狠吗?还是觉得师兄炼药人做错了。”
走在前面的黑柳声音平平淡淡的,走在身后的白去病却内心在煎熬。
“师兄...”
刚想劝阻,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白去病这优柔寡断的样子,黑柳又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恨铁不成钢。
“喊师兄做什么?你是要劝阻师兄停手,还是要和师兄一起做?”
看着面色犹豫的白去病,黑柳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你从小就是这样,在亲近的人面前狠不下一点心。”
“如果我是你,此刻就应该一掌偷袭过来,先废了我的丹田。”
“修炼邪法,天理不容。”
黑柳的话带着尖刺,一根一根扎在白去病的心口。
“可...”
“可天理不过亲是吧,错了就是错了,根本容不得你留情。”
黑柳教导的话语,让白去病还以为黑柳并没有用邪法炼药人,只不过是如同过去般开玩笑罢了。
黑柳看着白去病面上的表情,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带着白去病走入了一处山洞。
“师傅,我错了师傅!”
“放过我吧,我同意去抓人了。”
“我同意了,不要把我练成药人!”
刚走入洞口,就有一个身穿白衣的筑基期一层修士跪趴在地上朝着黑柳吼道。
白去病被他凄厉的声音吓了一跳。
看着地上那道声音,白去病急忙看向黑柳。
“师兄,这是?”
白去病带着疑惑向黑柳问道。
“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儿。”
黑柳的声音在这一刻突然变得阴测测的。
“就是他不愿意我练药人,我就把他练成了药人。”
黑柳的嘴微微勾起,肆意的笑容露出一口黄牙。
白去病神色一变。
“怎么,现在才知道怕了?”
看见白去病的神情,黑柳带着白去病继续向山洞深处走去。
至于地上的白衣弟子,黑柳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留下。
白衣弟子看着白去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想要抱住他的腿。
可白去病离白衣弟子太远,白衣弟子刚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停在空中。
白去病面露不忍,但是还是跟着黑柳继续向后走去。
“怎么,同情他?”
黑柳回头看向白去病,看见白去病脸上的不忍之意,又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既然同情他,为什么不向师兄下手。”
“师弟不敢。”
白去病听见黑柳的话直摇头。
“是不敢,还是不舍啊。”
黑柳略带着深意地看向白去病,白去病此时低沉着眸子看着地面。
看不出白去病到底在想些什么。
黑柳也没管白去病,随后转身带路。
白去病浑浑噩噩地跟着黑柳前行。
直到面前再也没有路了。
面前是一个血池,无数的血水在池里流淌。
黑柳指着血池,微微闭了闭眼睛。
“所有的药人都在这里了。”
白去病瞪大眼睛看着黑柳,黑柳转过身来看着白去病,此刻的他仿佛苍老了更多。
“师兄!”
白去病看着忽然老去的师兄,立刻扑倒了黑柳身前。
当白去病的手触摸到黑柳的脉门的时候,白去病就知道,黑柳时日无多了。
“为什么!”
白去病不可置信地看着黑柳。
如果黑柳真的练了药人续命,身体的脉门不至于这么虚弱才对。
为什么师兄黑柳的脉门虚虚实实,已然命不久矣。
黑柳只是微笑着看着白去病反问道:“你刚刚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向师兄下手的。”
“为什么不下手。”
白去病不言。
黑柳知道自己师弟的小心思,随即又道:“你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师兄已经变得无恶不作了是嘛?”
白去病的眼中含着泪,点了点头。
“师兄不可能是坏人的。”
“为什么?人都有变坏的可能,即便是师兄,也是会变老变坏的。”
“师兄曾经连谷中至宝都能拿出来救一个普通凡人,又岂会变坏。”
黑柳注视着白去病,随后深深洗了一口气。
“可若不是师兄,你又怎会替师兄背下偷盗门内至宝的罪名,被逐出药王谷!”
黑柳的话带着懊恼,也带着悔恨。
“明明该走的人是我啊!”
黑柳曾无数次后悔,若是自己不用药王谷的药救一个凡人,就不会有小师弟白去病为了掩盖他偷盗药王谷至宝而被逐出药王谷。
若不是因为那个凡人,他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然而最后幸好还是在最后的时候见到了小师弟。
是幸也是不幸。
“师弟,这些药人就交由你处置了。”
黑柳的目光深邃,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若是你不来,师兄本来是要将这些药人交上去的,但是如今你还活着,我药王谷就没有断了传承。”
白去病看着黑柳的说着不明所以的话,有些疑惑。
“可师兄你明明还有弟子。”
“你说的是哪些叛徒吗!”
“叛徒?”
“那些毁了我药王谷的叛徒!”
黑柳的话让白去病心惊!其中蕴含的信息更是让白去病头皮发麻。
“药王谷没了?”
骗人的吧,师兄一定是骗我的,白去病一脸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