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阳有一个叫朱尔旦的书生,性格豪爽,却有点儿笨头笨脑,虽然整天没日没夜地熬油点灯、刷作业,但成绩总是不理想。
一天晚上,朱尔旦跟小伙伴们一起喝酒,有人跟他开玩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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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阳有一座十王殿,里面供奉着很多鬼神的木雕,每个鬼神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在东边的廊下,摆放着一个站立的判官,他长着绿色的脸,红色的胡子,看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有人曾在夜里听到廊下有拷打、审讯的声音。来到这里的人,无不感到毛骨悚然。
朱尔旦笑了笑,直奔十王殿去了。没过多久,他就背着判官回来了。他先将判官放在桌子上,然后向判官敬了三杯酒。
小伙伴们看到判官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体如筛糠。
朱尔旦随即将判官背了回去。不过,在背回去前,他还对判官说了一番话。
第二天晚上,小伙伴们如约请朱尔旦去酒吧喝酒。
到了大半夜,朱尔旦才醉醺醺地回到家。不过,他依然感觉没喝尽兴,因此又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喝了起来。
突然,有个人走了进来。朱尔旦仔细一看,竟然是判官。
朱尔旦见判官不是来索命的,十分开心,连忙吩咐老婆准备饭菜。
朱夫人听说判官就在他家,惊骇不已,劝说朱尔旦不要过去,但朱尔旦不听。
等饭菜准备好后,朱尔旦便与判官大吃大喝起来。
席间,两人还聊起古典文学和八股文。
从那以后,朱尔旦与判官便成了酒友,判官也时常到他家喝酒。朱尔旦还经常将自己的文章拿给判官看,判官看完后却直摇头。
有一天,朱尔旦喝醉了,便躺在**呼呼大睡起来,而判官仍在自斟自饮。
睡梦中,朱尔旦突然感到腹中微微疼痛。他睁眼一看,却发现判官正坐在床前,已剖开他的胸膛,正在给他整理肠子。
随后,判官把朱尔旦胸膛上的切口缝合上,再缠上一块布。
等一切做完之后,朱尔旦却发现没有一丝血迹,他的胸口也仅仅是有些发麻。
朱尔旦突然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块肉,便问判官那是什么,判官告诉他是他的心脏。
自从换了颗心,朱尔旦看书过目不忘,大手一挥就是一篇刷爆朋友圈的文章。
不久,他便考中头名举人。以往那些看不起他的同学,看完他的试卷之后,无不惊讶。
过了没多久,朱尔旦在跟判官喝酒时对判官说——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判官提着一个包裹来了,打开一看,原来是一颗长相十分美艳的脑袋。
当时,朱夫人正在睡觉。判官从靴子中拔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切下朱夫人的脑袋。
紧接着,判官又将美女的脑袋安在朱夫人的脖子上,然后在切口处按了按。
天亮时,朱夫人缓缓醒来,却觉得脖子微微发麻,脸上也干巴巴的,用手一搓,发现手上都是血片。
她大吃一惊,连忙叫丫鬟打水洗脸。丫鬟进屋看到一张血迹斑斑的脸,差点吓晕。
朱夫人洗过脸后,又去照镜子,却发现自己已经面目全非,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朱尔旦连忙将判官给老婆换头的事情告诉了老婆。
当朱尔旦将老婆仔细打量一番之后,果然发现老婆变成了一个大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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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判官是在哪里搞到这么好看的脑袋呢?原来,这颗脑袋是吴御史女儿的。他女儿曾定过两次亲,但每次都是还未过门,男方就死掉了。有一年,过元宵节,她在逛十王殿时被无赖杨大年盯上了。一天夜里,杨大年闯入她家,想要非礼她。她不从并且大声呼救,结果惹怒了杨大年,以致被杀。吴御史得知女儿被杀后,伤心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却发现女儿的脑袋不见了,他误以为是被野狗吃掉了。他曾去衙门报案,但捕快一连三个月都没有抓到杀害他女儿的凶手。
朱夫人换头的事情很快传开了。
吴御史听到这个消息后,怀疑那颗脑袋有可能是女儿的,因此派一个老妈子去看个究竟。老妈子见到朱夫人的那一刻,吓得扭头就跑。
女儿的尸体还在,但脑袋却在别人身上,这让吴御史大为不解。
吴御史怀疑是朱尔旦用妖术杀害了女儿并拿走了她的脑袋,因此亲自上门盘问朱尔旦。
吴御史哪里肯信,于是将朱尔旦告到了衙门。
郡守将朱尔旦及其家人全部抓到衙门进行审问,但口供都跟朱尔旦一样。郡守找不到证据,只好将朱尔旦给放了。
朱尔旦摊上人命官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恳求判官给他支个招。
当天夜里,吴御史便梦到了女儿。
吴御史醒来后,将梦到女儿的事告诉了老婆,没想到他老婆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梦。
随后,吴御史将此事告诉了郡守,郡守立刻派人抓住了杨大年。经过一番拷问,杨大年终于交代了杀害吴御史的女儿的事实。
不久,吴御史前去拜访朱尔旦,并认朱夫人为干女儿,与朱尔旦成了翁婿关系。随后,朱尔旦又将老婆的脑袋跟吴御史女儿的尸体安葬在了一起。
蒲松龄说聊斋
将仙鹤的腿锯下来接在鸭子的腿上,想借此以长补短,可谓是荒唐至极。把一种花木嫁接到另一种花木上,可谓是十分奇怪。更何况用刀给人换心脏和头颅呢?陆判官这个人虽然外表丑陋,却拥有美好的心灵。从明末到现在,年代不算太久远,陵阳的陆判官还在吗?如果能为他效力,这是我的荣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