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奈惠小姐真是善良啊,明明自己的家人是被鬼杀害的,但她依然坚信一定存在着善良的鬼,对鬼抱有同情之心,但她也不是没有原则地对鬼展示怜悯,碰到虐杀人类的鬼,她也绝对不会轻易留手。不过,大多数人在变成鬼后,都会放大内心的黑暗面,这种感觉,像是困扰自己一生的枷锁被卸下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约束自己,能够坚持身为人类时的原则的鬼又有多少呢?所以说,无惨不仅将人变成鬼,而且还从真正意义上将“人”给消灭了。
——霏泷
“哦,能和我们说说看吗?”霏泷拍了拍香奈惠的肩膀,两人都后退一步,静静地听白夜沢的诉说。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一年多以前,累抓走了白夜绫香,并且杀害了她的全家,白夜沢因为恰好不在家而逃过一劫。之后,白夜绫香被累变成了鬼,并困在蜘蛛山,而白夜沢则通过最终选拔加入鬼杀队,到处去寻找姐姐的踪迹。
尽管白夜沢的实力一般,但她还是拼命出任务,为的就是有机会能再见到姐姐绫香。
“嗯,原来是这样。”霏泷沉吟了一声,继续说道,“那,如果你姐姐已经吃人了,那你该怎么办?”
“我没有......”绫香刚想表明自己从未吃过人,就被霏泷用手势制止了。
“那......”
白夜沢很犹豫,一边是她的姐姐,一边是已经吃人的鬼,白夜沢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知道那些被鬼伤害的人心中的悲伤难过,她想要保护姐姐,但她同样不想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再次发生在别人身上。
“那就...”白夜沢终于鼓起勇气,想要说出她的想法,却突然被香奈惠打断。
“好了,霏泷先生,不要再闹了!把实情告诉小沢吧。”香奈惠嗔怪地对霏泷说道。
看着听完霏泷讲出前因后果后哭着拥抱着的白夜沢与白夜绫香,霏泷又开始感到头痛了。
这下应该怎么处理啊!?不知道绫香能不能缩小身体之类的?或者她能不能靠睡眠代替进食?
听到霏泷一连串的发问,绫香脸上出现了窘迫的神情。霏泷说的这几项,她一个都做不到。
看着霏泷为难的表情,香奈惠也担心地问道:“霏泷先生,难道鬼真的不能再变回人类了吗?在那之前难道必须要靠吃人才能存活吗?”
“那倒不是,任何病症都有治疗的方法,无惨也是因为药物才变成鬼的,只要找到方法,就可以治疗。”霏泷随口一说,就发现其余三人都在期盼地望着自己,他摇了摇头,断绝了她们的幻想,“但是我做不到这点。”
“不过,”话音刚落,霏泷的转折又吸引三人的注意,“可以先从绫香小姐的食物入手,试试看可不可以用血代替人肉!”
霏泷这时候想起了珠世,如果她在的话,应该能够通过药物改造绫香的身体,让她只靠人血就能生存。
“那就用我的血!”
白夜沢自告奋勇,自从听到霏泷和香奈惠是来帮助绫香的,她整个人都打起了精神,金色的瞳孔也重新散发了光芒。
“不,还是用我的吧!”霏泷伸出右手,被累割开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绫香小姐没有接触过第一次接触人血,用我的血比较保险。”
白夜沢不明所以,但她还是乖乖听话,往后退后几步,为霏泷腾出地方。只有香奈惠知道,霏泷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想到他救自己时给自己喝的那瓶药,香奈惠也期待起来接下来的发展。
“绫香小姐,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也没有保证,但你的状况已经非常糟糕了,你还愿意一试吗?”
绫香已经坚持三个月没有进食,现在已经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了,那种刻入骨髓的饥饿感,没有人能够忍受,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忍了三个月之久,但是这已经接近她的极限了。累最后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才会拜托自己前来帮助她。
“我愿意!”
绫香的虚弱已经肉眼可见,她轻轻点了点头,张开了嘴,接住了从霏泷手上滴落的血液。
(造孽啊!怎么一直是这只手。)
霏泷已经尽量控制滴出血液中的九曜之力,但没想到绫香的反应还是这么大。
“姐姐怎么会这样!”
白夜沢关心地盯着不停在地上翻滚、痛苦尖叫的绫香,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
霏泷沉默不语,按理说九曜之力象征着强大的生命力,霏泷现在靠曤日九曜就能轻易治愈身上的一些轻伤,灵髓也能够将一脚踏入鬼门关的香奈惠拉回来、将生命力透支的炭十郎恢复正常状态,但霏泷让绫香喝下自己的血液,就是想要尝试一下,自己的血是否能够代替本该变成鬼的祢豆子的血,成为珠世研究将鬼变成人的药的平替。
这是霏泷第一次内心感到不安自责,将风险转移到别人身上,尽管是对方自愿的。
绫香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发出声响,霏泷不敢向前,香奈惠代替他向前查看。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
白夜沢焦急的声音如同一柄重锤在敲打着霏泷的心,他想要无视,但发现自己做不到。
“霏泷先生!”香奈惠拉了拉霏泷的手,指向绫香,“你看。”
眼前的绫香,已经不是刚才那副虚弱的模样,一头白发也重新变黑,一双金色的眼睛,**漾着幸福的笑意,激动地与妹妹白夜沢相拥。
白夜绫香还是鬼,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她现在的状态与一个正常人无异,已经可以正常行动了。不仅如此,绫香还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身体,这就意味着她可以任意缩小自己的身体,成为“祢豆子二号”,虽然某些方面比祢豆子更突出就是了。
看着眼前发自内心高兴的白夜姐妹,霏泷转身向屋外走去。
“霏泷先生,你去哪里啊?”香奈惠注意到霏泷的身影,开口问道。
“香奈惠小姐,你就留在这里吧!”霏泷低头轻拭眼角。
“我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