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考完了,就是寒假了,桃子毕竟是小女生,很恋家,所以一放假马上就回家,而我,则还要在学校里呆一段时间才回去。
把桃子送上了火车,叮嘱她一路小心骗子,小心扒手,小心色狼。
虽然小心色狼这句话带有明显的自私成分,但是,表姐说过,和别人告别时,说一路顺风是客套话,只有叫对方一路小心时,才是你真的关心一个人。
最后让她一到家就给我打电话。
然后我转身就走,反正又不是生离死别,电影电视里面跟着火车跑的告别场景实在是虚伪,我没必要学。
回到寝室,傻坐在电脑前面心不在焉地看着榕树下的开心一刻,等着电话响。
桃子说十点钟到家的。
然后吃完晚饭,九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检查电话线是否插紧,听筒是否搁好,用自己手机打寝室电话看是否响,再用寝室电话打手机看是否通。
真后悔没把手机借给桃子。
我想起了在火车上妈妈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打个电话给我问我到哪儿了,本来我对妈妈的这种行为是极其讨厌的,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理解了她的心情,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嫌她烦了。
到了十点了,可是电话还没响。
我开始坐立不安了,想起了好多新闻里看到的敲头案啊、持刀抢劫案什么的。
想给桃子家里打个电话的,但是,万一她还没到家,岂不是让她父母也开始担心?于是我只好安慰自己一定是火车晚点、公交堵车……等啊等啊,我在电话旁边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少时间,被电话铃声活活吵醒了。
我一个激灵,马上拿起听筒,那边是桃子的声音,桃子高兴地说她平安到家了。
我松了一口气,问,你怎么现在才到啊?你不是说十点到家的吗?桃子说现在是十点呀!我看了一下闹钟,果然是十点。
我说原来是今天上午十点到啊?我还以为昨晚十点呢。
桃子说嘻嘻,你这笨蛋,从上海坐飞机去北京都没那么快啊!桃子还说她父母对她很严的,以前有男生打电话到她家被她父母接到都要臭骂一顿。
让我别经常打电话给她。
于是我打电话到她家的时候,如果是男声或中年妇女声音接的电话,我都用一口东北口音说“那个……俺想找雷锋听点话,麻烦您叫他一声,俺是他爹。”
然后对方很有礼貌的说,“对不起你打错了。”
当然,每次的腔调和找的人都不一样,毕竟他父母不是傻子。
等桃子的成绩单出来了,也没哪个单位通知我面试,我就准备回家了。
桃子的考试居然全部及格了,回家之前打了个电话告诉桃子这个好消息。
桃子得意地说:“我每次都帮老师拿粉笔,老师认识我的。”
我说:“是啊,老师没吃过猪肉还看过猪跑呢!”就为了这句使用不当的比喻句,桃子说要制裁我,一个小时不给我打电话!终于踏上了回家的火车,火车开动,离我家——那个北方的小城,也越来越近了。
妈妈也开始每小时打个电话给我。
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大一的小男生,他用同情的目光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问我:“你妈打的?”我说:“是啊!”他很严肃地说:“我原来准备这个寒假问家里要钱买个手机的,现在就不打算买了,我妈也很烦的,我可不想她整天打我手机。”
我告诉他:“你再过几年就会明白了,其实接电话也是一种幸福。”
然后他就在那里发呆,思考我的话里面蕴含的哲理。
终于到家了,很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吃饭了。
奶奶问我要多少饭,我说要三两——食堂里说惯了。
家里的菜就是比学校里的好。
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感觉,真好,有一种莫名温馨的感动。
第二天,起床穿上褪色的牛仔裤,套上鼓囊囊的羽绒服,再穿上掉了很多漆的reebok运动鞋就出去玩了,下楼的时候碰着妈妈了,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你怎么穿的跟乞丐一样啊?满身都是旧的!”然后就给了我一千块钱,说:“自己买点新衣服吧。”
——当乞丐真好,不知不觉又想起了乞丐桃子。
听同学说,街上开了家网吧,好几天没上网的我,想上网了。
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那家网吧,走进去一看,老板居然是我以前的一个死党。
于是我可以每天用他的主机免费上网了,真爽。
不过呢,他自己对电脑几乎一窍不通,我去了以后,简直就是他的救星。
电脑出了故障,都是我帮他修好的。
权利和义务是相辅相成的,要免费上网就要修电脑,于是我就索性不上网了。
没事就给桃子打电话,当然,经常是“打错电话”的。
大年初一,给桃子打了个电话,是她爸接的,我问:“刚刚是谁打我拷机啊?”她爸说:“小伙子,现在没人用拷机了,你找桃子吧?我去叫她啊,祝你新年快乐!”我呆掉了。
桃子接了电话,很高兴地说她今年过年就算满20岁了,父母就不再管她的感情生活了,而且,前一天晚上她已经向父母坦白交待了我们的事情。
于是从那天起,我就不用打错电话了,有的时候她父母接电话,还会跟我聊一会儿,怎么说我也算是打屁聊天的高手,她父母对我还挺满意。
他们知道了我和桃子的约定——毕业那天一起失恋,嘱咐我在学校的时候好好照顾好未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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