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年前,我经常坐上十个小时的车程,来往宜兰、高雄之间讲经说法。那时素食并不普遍,为了解决中餐,我都在彰化下车,到一个陋巷里的小面店吃阳春面。
老板是一位木讷寡言的人,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和顾客说过一句话。他的阳春面每碗定价一元五角,我每次去,都要他卖五元,他说:“五块钱一碗,没人要吃啊!”我说:“别人不吃,我吃。”所以,我每次都拿五元给老板结账。久而久之,他不要我的面钱,我说:“当初是我主张卖五元的,现在你怎么可以不收我的钱?”因此,我还是坚持照付。
五十年过去了,目前他已经在那里建起大楼。然而一向勤劳作务的他,仍然以卖面为业,只是随着物价上涨,一碗卖到三十元,因为料好价实,生意还是和以前一样鼎盛,客人络绎不绝,而他也依旧和往昔一样沉默不语,只顾着煮面端面,唯独看到我来的时候,才兴高采烈地主动上前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