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人物刻画的三个方面
内容
常言道“画鬼容易画人难”,意在说人物既具有其复杂性,同时也为观众所熟悉,画好当然不容易。常言又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意思是说人虽然为我们所熟悉,可是想要知悉人物的内心,仍然是一件天大的难事。对于像我这样的观众而言,难事自在那里,我只要不碰它就和我没关系;可是对于一名想要成为作家的人而言,这件天大的难事就实实在在地摆在他(她)面前了。能否将人物刻画好,是每一个想要成为作家的人直接面临的重大考验。人物的刻画直接关系到作品的优劣,成功的人物刻画可以让本来平平的作品大增光彩,失败的人物刻画可以令本来不错的作品一败涂地。人物刻画的作用如此重要,无怪乎智者孙无子在他的《孙子人物刻画13法》开篇中说:“人物刻画者,作家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那么如何才能把人物刻画好呢?作为一名观众,本人当然没有独得之密。可是常言道“旁观者清”,虽然我没有绝世神功,但眼看着众多玄幻作者在原地打转,也毕竟不是滋味。在此就我的理解,说说小说中人物刻画的三个方面,也好让作者们有的放矢,把劲往顺着使,免得再让别人说网络玄幻小说里没有人物只有动物。
人物刻画的三个方面,就是形象(是具体的那个不是抽象的那个)、性格、内心。这三个方面各有联系,一般来说,刻画内心最难,性格次之,形象最容易。不过依我所见,这话是那帮背书背烂了的文人们说的;对于网络玄幻作者来说,三个方面的难度一般的大。这是因为大部分作者对于这三个方面基本上都没什么功底,没有背过多少红楼梦汉语成语词典,也就不好说描写人物形象容易多少。这样一来,在这三个方面的努力上,就不适合厚此薄彼了,多多学习,全面加深才是网络玄幻小说作者需要的。
首先要说的是人物形象描写,又分为直接描写和间接描写,这是刻画人物的第一步。我看过n多玄幻小说,基本上没有人物形象描写,甚至连一些有名的作品也是如此。就拿美女来说,好点的小说还可以在人物的性别特征上写几句,差的就只能写上“绝世美女”四个字,以至于整本书的绝世美女,偏偏一个样子也让人想象不到。这就实在说不过去了。既然是美女,怎么也得说出个一二三来吧?你不说她长什么样,我怎么知道她是美女?而且还是绝世美女?大哥,书不是这样写地。我们应该翻翻名著,看看高手是怎么写的。
“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这是宋玉的名篇《登徒子好色赋》,运用比较的方法,直接和间接结合,写出了住在作者邻家的一名“绝世美女”的风采。当然,这种方法在现代看来未免有些过时,但依然具有其艺术魅力。有道是“天下文章一大抄”,不会自己写,模仿还不行吗?
“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湘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这是汉代乐府《陌上桑》,同样使用直接和间接结合的方法。不同的是,这里的间接描写与上篇不同,用第三者的反应来突出罗敷的美貌,和成语“沉鱼落雁”异曲同工。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最经典的人物描写无过于《红楼梦》了,这段描写黛玉的更是经典中的经典,虽然只运用了纯粹的直接描写,但效果与上两篇相比毫不逊色。在《红楼梦》中还有很多类似的人物描写,具都精彩万分,只消拿出其中的一部分,对于我们的玄幻小说作者来说就受用不尽了。
通过上三篇描写女子美貌的经典牛文可以看出,对于人物形象的描写,应该以直接描写为主,间接描写为辅。离开了直接描写,再好的间接描写也微弱无力;反之,没有间接描写,只要有直接描写仍然不至于太差。然而遗憾的是,相当多的玄幻小说作者因为自身词汇的贫乏,只能通过间接描写来弥补直接描写的不足,极大削弱了人物形象的感染力。一部缺乏人物形象描写的书会使得人物的形象无法清晰化,以至于读完整部书后脑中仍然空空如也,令读者一无所获。
在科幻小说《苍蝇》中,对于因实验失败而发生变异的科学家有这么一段描写:“我至死也不会忘记那种惨象:那是颗白色的毛绒绒的头,颅骨扁扁,长着猫一样的耳朵,眼睛有盘子那么大,瞳孔又缩被了一条缝。他那哆嗦的粉色嘴脸也有点象猫,同时嘴巴已被一条垂直的裂口所代替,里面长满了浅红的细毛,还伸出了一条长掾,简直象根长着毛的管子。”应该说这段描写也没有什么出色之处,但是假如它被改成现在这样:“我至死也不会忘记那种惨象:一个像苍蝇一样恶心的头,令人作呕的嘴脸,嘴巴里伸出一条长掾。”那就完全不能让读者感受到作者想要表达的东西了。在《诛仙》中,作者已经有一定的人物形象描写能力,可惜仍然无法避免每一个美女出现时都有人“不由得一呆”,仿佛美女突然之间具有了一项使人发呆的属性。这和《魔法学徒》里无数“无比的”一样,构成了我阅读中的心病。建议玄幻小说的作者们多多学习,多看看名著名篇,体会一下高手们的水准,别总埋怨读者不会鼓励。稍稍学习一下描写,至少把人的形象写出一点点来,这是作者必须的素质。如果在这方面都不用心,只能说是不负责的表现,也就别怪读者骂你了。
再说性格描写。如果说人物形象描写更多依靠的是作者的文字素养,那么性格描写更多依靠的则是作者生活中细致敏锐的观察力。写好人物的表面形象,只是写好了一张外皮;写好人物的性格,才是写好了血肉。值得欣慰的是,大多数作者还是意识到了性格刻画的重要性,只是奈于诸多限制,一时间也不可能进步太多,这里就不砸了。
让我们来看看《笑傲江湖》中仪琳讲述令狐冲时说的话:
仪琳伸衣袖拭了拭眼泪,哽咽道:“那恶人田伯光只是逼我,伸手扯我衣裳。我反掌打他,两只手又都被他捉住了。就在这时候,洞外忽然有人笑了起来,哈哈哈,笑三声,停一停,又笑三声。田伯光厉声问道:‘是谁?’外面那人又哈哈哈的连笑了三次。田伯光骂道:‘识相的便给我滚得远远地。田大爷发作起来,你可没命啦!’那人又是哈哈哈的笑了三声。田伯光不去理他,又来扯我的衣裳,山洞外那人却又笑了起来。那人一笑,田伯光就发怒,我真盼那人快来救我。可是那人知道田伯光厉害,不敢进洞,只是在山洞外笑个不停。
“田伯光就破口骂人,点了我的穴道,呼的一声,窜了出去,但那人早就躲了起来。田伯光找了一会找不到,又回进洞来,刚走到我身边。那人便在山洞外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我觉得有趣,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定逸师太横了她一眼,斥道:“自己正在生死关头,亏你还笑得出?”仪琳脸上微微一红,道:“是,弟子也想不该笑的,不过当时不知怎的,竟然便笑了。田伯光伏下身子,悄悄走到洞口,只待他再笑,便冲了出去。可是洞外那人机警得很,却也不发出半点声息,田伯光一步步的往外移,我想那人倘若给他擒住,可就糟了,眼见田伯光正要冲出去,我便叫了起来:‘小心,他出来啦!’那人在远处哈哈哈的笑了三声,说道:‘多谢你,不过他追不上我。他轻身功夫不行。’”众人均想,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轻身功夫之了得,江湖上素来大大有名,那人居然说他“轻身功夫不行”,自是故意要激怒于他。
令狐冲固然聪明洒脱,可是也要依靠金庸的文笔才能表现得如此传神。在高明作者的笔下,人物的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表情,无不表现出此人的性格特征。碍于文字表达的限制,有时候也会作一点点夸张处理(注意:绝不是漫画式的夸张处理),比如说用语言特征表现人物的表情特征,以免形容词的重复堆积造成阅读障碍。例如,表现一个人愤怒,无需每次在冒号前面说他“无比的”愤怒,只要在他说出的话里适当加上点特别的词语比如“操”之类的就足够了(或者不加也行,如果这人真的“无比”愤怒,恐怕也快大打出手了)。假若田伯光每次说话前都是田伯光无比愤怒的道或者田伯光非常愤怒的道,那读者恐怕都无比怕怕的吓跑了。
实际上,中国小说历来注重人物性格的刻画,习惯于用短短几笔勾勒出人物的重要特征。这和中国画的风格格外相像。然而,需要注意的是:人作为有思想的活物,其性格的复杂度远不是短短几笔所能够承载的。这样的写法有利也有弊。利在能够很快让读者对于人物有初步的整体认识,弊在影响了人物性格的深入挖掘。使用这种写法,稍有不慎就会使得原本可能厚重的人物性格流于浅薄,成为生硬简单的脸谱,大大影响了作品的艺术价值。中国画向来长于写生、拙于画人可能也大致归因与此,甚至在金庸的小说中,有些人物仍然未能避免脸谱化之嫌,因此建议初学者尤其是我们的玄幻小说作者慎用。
西方小说中人物的性格通常无法在简短的语言中一下子表现出来,当然这也许是文化差异和翻译的问题。——不过我宁愿认为,这是因为西方小说竭力于将人物的内心放在第一位的结果。试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中的片段:
“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公爵似乎怀着同情和怜悯轻轻地说,“我刚才对您说过了,我把您的同意看作是一种荣誉,是您给我荣誉而不是我。您对这些话付之一笑,我听到周围的人也笑了。也许,我表达得很可笑,而且我自己也很可笑,但是我总觉得,我……是理解什么是荣誉的,也深信我说得是对的。您现在想毁掉自己,不可挽回地毁掉自己,因为您今后永远不会原谅自己这件事、可是您是丝毫没有过错的。您的生活已经完全毁了,这是不可能的。罗戈任来找您,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想欺骗您,这又算得了什么?您何必不断地要提这些?您所做的是很少人能做到的,这一点我现在再对您重讲一次。至于说您想跟罗戈任走,这是您在痛苦的冲动中做出的决定,您现在也仍然在冲动中,最好还是去躺下。明天您宁可去当洗衣妇,也别留下来跟罗戈任在一起。您很高傲,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但是,也许您已经不幸到了真的以为自己有过错的地步。需要对您多加照料,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我会照顾您的。我刚才看见了您的照片,就像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我立即就觉得,您仿佛已经在召唤我了……我……我将终身都尊敬您,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公爵突然结束自己的话,似乎突然醒悟过来,意识到是在哪些人面前讲这番话的而脸红了起来。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中,人物的内心永远是充满矛盾的,无论是主人公还是其他配角。人物的性格与其说是来自于他们的经历,毋宁说是来自于他们内心深处的激烈冲突。在这种情况下,描写人物性格的目的已经不仅仅在于故事的连贯性和真实性,更在于揭露人物的内心。如果说我们看到的大多数古典主义小说所关注的是某个时代、某个故事,那么现代小说更倾向于关注人本身。这并不是说故事不再值得关注,而是说人才是小说的主体,一切故事的发展都有赖于其中人物的推动。
人物的内心刻画成为小说中人物刻画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是近百年来的事情。它使得小说的艺术价值大大提升的同时,也增加了人物塑造的难度。在现代小说中,人物在三个方面的特征往往成为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人物的外形、性格常常折射出人物的内心。与人物的外形、性格相比,人物的内心更具有非凡而持久的魅力。杜拉斯的《情人》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美的范本: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很美,现在,我是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你比年轻时还要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年轻时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貌。
这是多么美妙的文字!有时候,看到一些极尽yy之能事,恨不能把全世界的美女都囊括帐中的玄幻小说,也忍不住为自己居然看这样的书感到无地自容。遗憾的是,玄幻小说的读者似乎大都不明白心灵之美,这也是为什么玄幻小说大都没有爱情只有性的原因所在了吧。然而,究竟是读者没有这样的鉴赏力,还是作者没有描写内心的能力呢?我倒宁愿相信是后者。如果一个作家仅仅追求用自我中心的精神鸦片取悦读者而不是真正美好的东西,这不仅是可悲的同时也是可耻的。我希望我们的玄幻小说作者能拿出些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而不仅仅是罪恶的精神鸦片。
再看看米兰?昆得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的相关描写:
在另一轮梦里,她总是被推向死亡。一次,她在死亡的暗夜里吓得尖叫起来,被他晚醒,便给他讲了这个梦:“有一个很大的室内游泳池,我们有大约二十个人,都是女人,都光着身子,被逼迫着绕池行走。房顶上接着一个篮子,里面站着个男人,戴了顶宽边帽子,遮着脸。我可看清了,那就是你。你不停地指手划脚,冲着我们叫。我们边走还得边唱歌,边唱还得边下跪。要是有谁跪得不好,你就用手枪朝她射击。她就会倒在水里死去。这样,大家只得唱得更响也笑得更响。你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一发现岔子就开枪。池里漂满了死人。我知道我再也没有力气下跪了,这一次,你就会向我开枪了!”在第三轮梦中,她死了。
她躺在一个象家具搬运车一般大的灵柩车里,身边都是死了的女人。她们人太多,使得车后门都无法关上,几条腿悬在车外。
“我没有死!”特丽莎叫道“我还有感觉!”
“我们也有。”那些死人笑了。
她们笑着,使特丽莎想起了一些活人的笑。那些活着的女人过去常常告诉她,她总有一天也会牙齿脱落,卵巢萎缩,脸生皱纹,这是完全正常的,她们早已这样啦。正是以这种开心的大笑,她们对她说,她死了,千真万确。
突然她感到内急,叫道:“你看,我要撤尿了,这证明我没死!”
可她们只是又笑开来:“要撤尿也完全正常!”她们说:“好久好久,你还会有这种感觉的。砍掉了手臂的人,也会总觉得手臂还在那里哩。我们实在已没有一滴尿了,可总会觉得要撤。”
这个奇异的梦境,在后文中得到了解读:
让我回到这个梦里。梦的恐惧并不是始于托马斯的第一声枪响,而是从一开始就有的。与一群女人一起**列队行进,这在特丽莎那里是恐怖的典型意象。在家里的时候,母亲就不让她锁浴室门,这种规定的意思是说:你的身体与别人的没什么两样,你没有权利羞怯,没有理由把那雷同千万人的东西藏起来。在她母亲眼中,所有的躯体并无二致,一个双一个地排队行进在这个世界上面已。因此从孩提时代起,特丽莎就把**看成集中营规范化的象征,耻辱的象征。
梦的开头还有另一种恐怖:所有的女人都得唱!她们不仅仅身体一致,一致得卑微下贱;不仅仅身体象没有灵魂的机械装置,彼此呼应共鸣——而且她们在为此狂欢!这是失去灵魂者兴高采烈的大团结。她们欣然于抛弃了灵魂的重压,抛弃了可笑的妄自尊大和绝无仅有的幻想——终于变得一个个彼此相似。特丽莎与她们一起唱,但并不高兴,她唱着,只是因为害怕,不这样女人们就会杀死她。
可托马斯把她们一个个射翻在水池中死去,又是什么意思呢?
那些女人为她们的共同划一而兴高果烈,事实上,她们又在庆贺面临的死亡,行将在死亡中实现更、绝对的同一。托马斯的枪杀,只是她们病态操演中的极乐**而己。每一声枪晌之后,她们爆发出高兴的狂笑,每一具尸体沉入水中,她们的歌声会更加响亮。
但为什么执行枪杀的是托马斯呢?又为什么托马斯一心要把特丽莎与那些人一起杀掉呢?
因为他是送特丽莎加入她们一伙的人。这就是这个梦所告诉托马斯的,而特丽莎自己所不能告诉他的。她来到他这里,是为了逃离母亲的世界,那个所有躯体毫无差别的世界。她来到他这里,是为了使自己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不可取代的躯体。但是,他还是把她与其他人等量齐观:吻她们一个样,抚摸她们一个样,对待特丽莎以及她们的身体绝对无所区分。他把她又送回到她企图逃离的世界,送回那些女人中间,与她们赤身**地走在一起。
这是多么精彩的心理分析。米兰?昆得拉宣称“心理分析是不可能的”,然而奇怪的是,在他的小说中,充满了类似的智慧。上面的断章取义已经大大折损了原文的价值,建议感兴趣的读者阅读全文。
在写了这么一大通话之后(当然大部分都是引用),本人渐渐产生出一种无处着力的感觉。对于人物刻画的分析,越是深入,就越是接近纯文学,这可能恰恰是我们的玄幻作者所不耻的。然而取法其上,得乎其中,无论是纯文学还是通俗文学,小说就是小说,其中的一些特质是作者们必须面对的。只有学到了这些技巧,才可能写出好的小说,无论是否纯文学都是一样。可惜大多数作者不知道(或不屑)去挖掘纯文学这座宝藏,空坐金山而不自知,只会关在家中闭门造车。现在玄幻小说大都质量低下,与其说是因为玄幻小说的作者能力不足,倒不如说是缺乏上进心、不够认真所致。一部小说也许由于作者的能力,不可能获得很好的评价,但是作者有没有努力去写,这是一目了然的。就像最开始说的那个“绝世美女”的例子。你就再词汇贫乏,难道连几个形容词也说不出来吗?你难道不会说她“身材修长匀称,肌肤雪白,一双闪亮的大眼睛仿佛能勾出人的魂魄”,这又花什么时间了?再差也比“绝世美女”强吧?明显是不用心嘛。
尽管在我看来,大多数玄幻小说只是一群没有追求的作者写的没有追求的主角和没有追求的配角间发生的不知所云的故事,但并不影响我假定一部分作者还是有追求和上进心的。也许这样的人不多,但本文就是为他们所写。人物的形象、性格、内心,作为人物刻画的三个方面,只有兼而有之,才能达到丰满厚重深刻的效果。然而怎么样才能加深作者在人物刻画的三个方面的功力呢?我认为应该进行有针对性的学习和训练。在外形方面,多看看名著名篇,多背些成语,再加上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对人物的把握,写出不那么垃圾的句子轻而易举。在性格方面,更多地需要依靠作者日常的观察了,多写写练笔之作是个不错的选择。中学语文有一篇莫泊桑的文章《福楼拜家的星期天》就是这类作品。在人物的内心方面,就需要作者对社会的深入了解了。这不止是日常体验的问题,更在于作者的学识。多看看哲学书,心理教材,意识流小说,多想想深刻的形而上的问题,都有助于体会人内心的微妙之处。……不过,实在不行的话,也无需强求。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种深刻的洞察力和理解力。
总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提升自己的文学功底已经是一件迫不及待的事情了,一个作者如果掌握了人物刻画的真谛,那么他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废话说的够多了,最后以一句话告诫作者们:
常言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如果实在不能避免写出垃圾,那……还是别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