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登荣翻看着手里的资料，足足有半个小时，然后拿掉老花镜，道：“我似乎有点印象了，这个你得问政府了。”

曹明江好奇的问道：“问政府？”

古登荣道：“这是政府主导的工程，我们公司哪敢说什么，政府能够将这样的工程交给你，那是对你们公司的绝对信任，我们只是按照文件精神做就是了，还能怎么办呢？”

“文件精神？”曹明江眼睛一亮，“你是说当时有政府的文件？是光耀市政府的文件？”

“是光耀市的批示文件，原始文件是五华县县委关于斥资兴建县医院住院大楼的决议，决议送到了市政府，市政府批示了，批示上说‘按照此文件精神落实’，下面的落款就是雨市长。”

“那么这个文件呢？”曹明江找了所有的地方，就是找不到这个文件。

“文件一直在我的秘书邵小春手里，所以我一开始就让你们找他，你们找了没有？”古登荣反而责怪起曹明江来。

曹明江这才想起让汤德业找邵小春了，于是对赵腾道：“汤队长找邵小春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还没有消息啊！”

赵腾也觉得奇怪，于是说道：“这都三个小时了，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我打电话给汤队长问问吧！”

曹明江阻拦道：“汤队长找到了邵小春就会过来的，如果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他会主动打电话回来的，咱们还是耐心的等待消息吧！”

他说着，仍然是问古登荣道：“如果这个批示文件是真的，那么市政府里面应该有这个文件了？”

古登荣想了想道：“这个我不知道，这是县里文件，经市里批示送过来的。但是五华县政府里面应该有这个文件。”

曹明江说着，就拨打洪禄的电话，说明了这边的问询情况，并且让他去市政府里查查，有没有古登荣所说的那个文件。洪禄接了电话之后，就派人去查了。

不一会儿，电话回拨过来，说查无实据，而且雨市长对此很是恼怒，他说对这个工程一无所知，根本就没有什么批示文件。

曹明江了解这个情况，知道问题复杂起来，于是挂了电话，对古登荣道：“古总，市政府里面说并无这个文件。”

古登荣就“嘶”了一声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还是找邵小春了解吧，那个文件应该是他收藏起来了。因为这个工程特殊，我就让邵小春负责了。而且跑上跑下这件事都是邵小春和刘二绍处理的。他们对这件事非常清楚。”

现在所有的问题又到了邵小春和刘二绍的头上，刘二绍虽然死了，但是邵小春还在，只有等他过来，再深入了解了。

但是很快汤德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赵腾接通了，问道：“汤队长，找到邵小春了吗？”

只听汤德业喘着粗气道：“赵秘书，不好了，邵小春死了。我一直在找他呢，想不到他死在追风河里了。”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赵腾刚才还在担心邵小春，想不到自己的担心成真了。一遇到这个关键时刻，关键的人，往往会出现意外，“他是怎么死的？”

汤德业道：“听说是中午喝了酒，走到追风河这里，就失足落水而死。我这不是去了市场营销部没打听到他的人，他的电话也打不通，所以就在他们公司员工的指点下，找到了他的家里。他家里人就给我指点了他的活动轨迹，一找就在追风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打捞出来一看，就是邵小春，我拨打了报警电话，这边的警察都来了。查出来他满身的酒味道，才推测他是酒后失足落水淹死的。”

汤德业解释得非常清楚，赵腾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该死，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关键人物就出事了呢。”

汤德业歉意的道：“赵秘书，真不好意思，我让你和曹总失望了，连找一个人都找不到。”

赵腾知道这是幕后的人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不惜下了杀手做出的疯狂举动。关于追风河那儿的情况，赵腾知道得很清楚，那河流那么长，没有监控，邵小春到底是被杀还是真正失足落水，谁也不知道。

他只好说道：“汤队长，这不怪你。你还是回来吧！”

“好的，赵秘书！”

挂了电话之后，赵腾将邵小春酒后失足落水已死的事说出来，这也震惊了曹明江。曹明江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道：“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古登荣也惊得张大了嘴巴，泪水流了出来道：“哎，这个邵小春就是喜欢喝酒，我都说了他多少回了，就是不听，现在……，哎，正好赶上这个节骨眼，这……这不是让问题变得复杂了吗？”

曹明江浑身出了一身冷汗，这么关键的人，这样关键的时刻，落水而死，这死的真是时候啊？他心中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警察已经过去调查了，并且得出初步的结果，他不相信也不行，于是叹了一口气道：“怎么会这样呢？”

古登荣虽然为自己的这个秘书感到可惜，但是觉得他一死，对自己起到了保护作用，心里就更踏实了，道：“曹总，这个工程所有的细节他都知道。他和五华县领导郑大松有点关系，说他们沾亲。具体是什么亲戚，我就不得而知了。当初就是他拿了市政府的文件过来，和刘二绍一起说的头头是道。我就被他们蒙蔽了。要说市政府里面没这个文件，那……那这个玩笑可就开大了。”

曹明江知道邵小春一死，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古登荣可以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死去的邵小春和刘二绍头上，事情变得复杂不说，还会滋生不必要的刑事案件。

他皱了皱眉头，不得不说道：“看来这件事真的出在政府那边？”

古登荣见曹明江也没有办法了，心里还是窃喜的，道：“现在不是领导助手领衔调查这件事吗，相信政府那边能查出什么情况呢。我们这边据实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