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体问题上,法国结构—后结构主义的总体倾向与法国现象学—实存主义既有一定的共同性,又有非常大的差异。分别作为后现代哲学与后期现代哲学的主要形态,两者都质疑早期现代哲学的意识主体,都在很大程度上关注主体的无意识层次或经验层次,并因此不同程度地提升了身体问题的哲学地位。然而现象学—实存主义仍然让人或主体居于中心位置,它在对个体主体的强调中还没有完全否认意识的重要地位,只是把它处境化了,追求的是“道成肉身”的效果。至于结构—后结构主义,则提出了主体离心化的要求,不仅否定早期现代哲学所强调的普遍理性主体,而且对后期现代哲学,尤其是现象学—实存主义所主张的个体实存主体也提出了质疑,它要求意识主体的真正退场。现象学—实存主义一方面否定原则和规范,强调个体的自由与创造性地位,另一方面又承认人是在世的,因此其自由和创造必定受制于某种处境,这表明了自由的悖论。结构—后结构主义尤其看到了这种悖论,它力图在主体之死的背景下探讨主体的再生,这其实是一种审美的态度,它追求的是一种后自由、多元化的自由,既包括文本中的自由,也包括实存的自由。在本章中,我们主要围绕意识哲学的最后解体与身体问题的多元表现来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