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处世,和谐人生
【原文】
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解析】
孔子说:“中庸作为一种道德,该是最高的吧!人们缺乏这种道德已经很久了!”
宋朝的理学大师程颐说过:“做事,不偏不倚叫做中,不改变叫做庸。行中,这是天下的正道;用中道,这是天下的公理。中庸的基本要义,就是不偏不倚,恰到好处。”中庸的道理讲究不偏不倚,过与不及都是不好的。体现在做事上,则必须做到恰到好处。为人处世、持家治国等人生作为,无不体现了这个道理。
“中庸”强调的是做事守其“中”,既不左冲右突,又戒参差不齐。其实这种人生哲理,从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的许多细节中即可体察出来。商汤的开国大臣伊尹,不仅能把握做菜口味的“中庸”技巧,甚至于干脆就把它上升到“齐家治国”的高度上来了。
伊尹辅佐汤推翻了夏桀的残暴统治,建立了在我国历史上维系约600年之久的商朝。伊尹原来不过是汤身边的厨师,汤妻陪嫁的奴隶,他之所以被汤看中而委以重任,是因为他确实有一番才干,也善于从生活中发现人生智慧。他看到汤成天为与夏桀争夺天下而忙碌着,显得十分焦急,以致一日三餐都食不甘味。他就想出一个办法来引起汤的注意。他把上一顿饭的菜做得特别咸,下一顿饭的菜又故意不放盐,让汤吃得不对味而来责备自己。接着,他又把每顿饭的菜做得咸淡适中,美味可口,让汤吃得十分满意。伊尹已算计好了,汤准会表扬自己。果然,饭后汤对伊尹说:“看来你做菜的本事确实不凡。”
伊尹已是成足在胸,不等汤把话说完,就借题发挥说:“大王,这并不值得夸奖,菜不能太咸,也不能太淡,只要把佐料调配得当,吃起来自然适口有味。这和你治理国家是一个道理,既不能无所作为,也不能急于求成,只有掌握好分寸关节,才能把事情办好。”
孟子后来对伊尹的评价是:“治亦进,乱亦进,伊尹也。”意思是说伊尹在天下太平时可入仕做官,在天下动乱时也可入仕做官。伊尹之所以能够做到这点,关键是善于把握分寸,有所为有所不为,深悟中庸的为人处世哲理。
而下面这个“傻小子做客”的故事,也颇能发人深思。
有一个傻小子到朋友家去做客。主人殷勤地做了几道好菜招待他,但因一时匆忙,每道菜都忘记放盐,所以每一道菜都淡而无味。
傻小子吃了后说:“你烧的菜怎么都淡而无味呢?”
主人立刻想起忘了放盐,赶紧在每道菜里加一点盐,并请他再食用。傻小子吃了之后,觉得菜都变得非常可口。
于是,他就自言自语地说:“菜之所以鲜美,就是因为放进盐的缘故。只加一点盐就那么鲜美,若加多一点,那一定更好吃了。”
接着,这个人菜也不吃了,就抓起大把盐往嘴里塞。结果,他被咸得哇哇大叫。
就常理而言,盐不能吃得太多,亦不可吃得太少,要恰到好处。同理,炒菜不可太生,亦不可太熟。生熟恰到好处,菜才好吃。此恰到好处,即是“中”。又如商人卖东西,要价太贵,则人不买;要价太少,又不能赚钱。必须要价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此恰到好处,即是其中。中庸学既讲恰到好处,又讲因时而中,做任何事情,都是这样。
一个人想做到中庸,必须加强品德修养,提高自我调控能力,使自己的言行、情感、欲望等要适度、恰当,避免“过”与“不及”。
子曰:“不有祝沱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意思是说,如果既有宋公子朝那样的美貌,又有祝沱那样的口才,是不是可以免祸于当时的社会呢?谋士陈轸的经历大抵可以为此做出回答,这个秦惠王的大臣曾经受到张仪的中伤,说他为楚国提供了国家机密,尤其糟糕的是,立即就要叛变而奔楚。秦王于是把陈轸叫来,要他对此事做出解释。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白,说得清楚没啥事,说不清楚保不住脑袋。因为若叛国这样的事情成立,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够原谅的。
陈轸不慌不忙地答说:“如果我向楚出卖情报,楚王难道真会用我吗?”他的反驳用的是讲故事的方式,故事说得别开生面:有个楚人有两个妻子,分别遇到了某个男人的勾引,当勾引者挑逗年龄大的妻子时遭到对方痛骂,当他勾引年轻妻子时却成功了。这个楚人死后,有人问勾引者娶哪个女人做妻子,勾引者说要娶年龄大的做妻子才可靠。年轻的妻子既然可以背叛原来的丈夫,难道不能够同样背叛新丈夫吗?作为这个故事的结论,陈轸的说法很有味道:“如果我向楚国卖情报,不就如同年轻妻子吗?又怎么会得到楚王的信任呢?”秦王觉得他的说法很有道理,便没有因为张仪的刻意中伤而对其加以治罪,用口才免祸对于纵横家来说从来不是难事。能者“敏于事而慎于言”,而“慎于言”不等于是言谈甚少。陈轸的故事讲完之后,秦王实实在在地听出了新意。
而陈轸的最大特点在于精通中庸之道,这种折中的处世方式不是霸权之道也不是逃避之道,而是圆滑的明哲保身,是以最微弱代价取得极大成功的思考和操作方式。《孔子家语》载:“孔子观于鲁桓公之庙,有欹器焉。夫子问于守庙者曰:‘此谓何器?’对曰:‘宥坐之器。’孔子曰:‘吾闻宥坐之器,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名君以为至诚,故常置于坐侧。’顾谓弟子曰:‘试注水焉。’乃注之水,中则正,满则覆。夫子喟然叹曰:‘呜呼!夫物恶有满而不覆者哉!’”
后来陈轸成了齐国的使节,面临着危急任务,当楚国打败魏国之后,即将攻打齐国,陈轸特意去祝贺楚军的成功,临走的时候问楚国大臣昭阳:“按照楚国规定,击溃敌军又杀死敌将,夺取对方的城池,该受到怎样的封赏呢?”昭阳的回答比较实在:“官为上柱国,爵是上执圭。”陈轸知道该怎么说了:“此外还有没有比这更高的官爵?”昭阳说那只有令尹了。令尹是当时国家最尊贵的领导,昭阳觉得不可能有什么职位有所超越。陈轸这时以“画蛇添足”打比方:“楚国有个负责祭祀的专职官员,曾赏给他左右一壶酒,部属见酒不多,便商量着以比赛谁画蛇最快来决定酒的归属,有个人画得非常快,他觉得别人画得太慢,可以用这段时间再为蛇添上两只脚,然后便认真画起‘蛇足’,其余的人很快画好了,抢过酒壶说道:蛇本来就是没有脚的,为何多此一举?画蛇添足者遂未喝上酒。如今,楚国打败了魏国,已经挣得了无以复加的官爵,又何必画蛇添足再攻打齐国?要是不慎战败于沙场,难道官爵不会被赐予他人吗?”这番话把昭阳说得目瞪口呆,楚王是极其嫉妒的人,贸然攻齐不如立即收兵回国。
孔子曾经说过,“过犹不及”,“执两端而用其中”。陈轸的纵横之道在于为他人讲明白中庸的道理,在乱世时能够把持中庸之道,弱国可以尽可能长期地保持存在,强国也可以获得更多的发展空间和增大成功的几率,双方都可能对他的这种纵横给予高度的评价,陈轸所理解的这种道理对于政治及其外的事情的处理都有极好的借鉴意义。在纵横说辩的过程中,不仅可以用精彩的话语吸引统治者,还可以深入浅出地拆解统治者可能遭遇的处境,因为任何人都不可能长久地存在于利害的正中,当偏离弊端的时候,利端又会自觉地生长出相对的某种新的弊端。因此,时势确实也需要这种纵横之士,他们不断地指出弊端和不断生成的弊端,让人们真正走出对于利端的单纯迷恋。而在快乐的时候提及烦恼事,无论如何都要有技巧的方式,陈轸的方式在于喻证。有时候我们总能在看似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例子中找到自己应该改进的地方,喻证的方式也不断完善着谈话者和倾听者的对话质量,他们都因为有了中庸而有了意义。
“中则正”,偏执从来都是成功的大敌,而在不偏不倚的中庸态度中关注时局,保持的肯定是冷静和理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