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醒来了。”诺亚上前,把话题带回正轨,顺道帮路加解围。
阿诺德的注意力果然立即被醒来的村民吸引,再也顾不得询问路加有关圣光的事。
反正如对方所说,这事情只会对他们有利不是吗?那就不纠结了。
这几名村民有男有女,醒过来后都一脸惊恐地看向阿诺德三人。
虽然圣光在消除死气的同时,也为他们治好了伤势。然而这些人仍保留死气附身时的记忆,被阿诺德与诺亚击倒时的痛楚与冲击也就历历在目。
被树干扫倒的痛楚,以及被箭矢射中的惊吓,都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村民们实在难以平静地面对这两个不久前才攻击自己的人。
虽然理智上知道是自己攻击在先,对方只是自卫,但精神上所受的打击不是说淡忘便能够立即淡忘!
因此,披着斗篷、看起来超级可疑的路加,突然变得受欢迎起来。
那些村民直接绕过了阿诺德与诺亚,向刚刚救治他们的路加求助:“求求你!救救我们的村庄!”
“有很多村民都失常,到处袭击别人!”
“受伤的人很快会被感染,从而失去理智攻击其他人。”
“我们也是因为受了伤,所以????”
在村民的你一言、我一语中,众人总算得知这座村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数天前,一队外出采购的商队回来,然而其中有几人生病了,后来更是狂性大发,不仅完全无法与他们沟通,更是看到人便攻击。
村民没办法,只得把他们捆绑起来,但过程中那些人激烈挣扎,不少人都被伤到。
这些伤者过了一段时间后,无一幸免地全都跟着发狂,于是村庄的人逃的逃、伤的伤,再也没有正常人了。
听村民形容,患者的症状确实与公告中所描述的、戴利所炼制的药剂效果一模一样。这些村民,很有可能是因为戴利才惹上这场灾祸。
之前得知戴利被通缉时,阿诺德还觉得小题大作,戴利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呢?
可看村民忆及村庄惨况时那悲伤的模样,他再也说不出偏袒戴利的话了。
无论戴利炼制那些药剂的初衷是什么、其中有没有奥布里的引导,他的药剂确实为人们带来了不幸。
身为戴利的朋友与监护人,阿诺德责任感油然而生,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助这些受到药剂影响的苦主,便主动请缨:“我明白了,你们村子在哪?快带我们过去!”
满心想着要救人的阿诺德,急匆匆地跟随村民去救人。诺亚与路加对视了一眼,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诺亚小声对路加说道:“你的花朵是由珍珠幻化而成,虽然变成了花的外表,可实际上没有生命。阿诺德不清楚,可只要遇上其他精灵,一看便知道你在说谎,毕竟精灵是无法与没有生命的对象订立契约的。”
路加却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打算瞒一辈子。可现在????我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
诺亚点了点头,他能够理解路加的心情。人在受到伤害与背叛后,总会有想独自一人躲起来的想法,这并不是逃避,只是需要一些缓冲的时间,好好想想该怎样重新面对生活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诺亚知道路加对魔法大陆的重要性,却从来没有逼迫他出手,还一直为他掩护的缘故。
这次遇上遭死气附身的人,诺亚已经做好了路加不会出手的准备,可最后他还是看不得别人受苦,冒着身分被识破的可能,出手救治。
他好像变了很多,可其实最主要的、最核心的部分,却是从来没有改变过。
在阿诺德为戴利的事忧心万分之际,戴利身为被通缉的当事人,却对药剂造成的恶劣影响懵然不知。
直至过了一段时间,他才从一个途经小镇的通缉公告中得知此事。
要不是他与奥布里一直用魔法道具遮掩身分,以他这般的后知后觉,只怕早就被人抓起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戴利至今还不知道奥布里的真实身分,一直被对方骗得团团转。要是他们被人抓住,对戴利来说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戴利震惊地看着贴在墙上的通缉告示,耳边还听到身旁的居民在八卦,话里用着不屑又憎恨的语气提及了自己的名字,说他与魔族勾结,研究出来的药剂造成了一场疫情。
戴利顿时神色大变,要不是早已知晓此事的奥布里一直注意着他的举动,见状立即把他带回旅馆,掩饰不了情绪的戴利早已露出马脚。
回到旅馆房间后,戴利立即慌张地拉住奥布里的衣袖:“为什么会这样?他们还说我往井里投药,可是我根本没有这么做过!”
听到那些人对疫情的形容,的确像是误服了他最近在研究的药剂。不过戴利肯定自己一直很小心保存,完全没有让药剂流传出去啊?
奥布里眼神闪了闪,随即安抚地按住戴利的肩膀,道:“别急,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他当然不会告诉戴利,药剂是他故意倒在井水里的。至于那个居民看到的情景,其实是他用魔法道具节录了一小段影像而成。
只是事情的进展与他所预期的有些不符,误服药剂的人被死气侵蚀后,最终应该要异变成魔族才对,不知道为什么感染到了最后一步会戛然而止。
奥布里本来打算大范围地把人们异变为魔族,便可以在迎接闇黑之神降临时拿来邀功,可现在结果却不如预期,幸好戴利还在他手上,奥布里决定稍微更改计划,把戴利当作送给闇黑之神的礼物好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故意陷害戴利,让他人看见虚假的影像????这就只是奥布里的恶趣味而已。
奥布里素来以别人的痛苦为乐,戴利便是近期他最喜爱的玩具。奥布里喜欢从心灵上击溃对方,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引导而扭曲了性情,苦苦挣扎却又离不开自己,他便感到一种完全掌控别人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