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邪教的确有意制造各种矛盾与灾难,表面上是为了与阻止他们发展的光明神教及皇室对抗,但仔细想想,却会发现对方每次都造成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的确如安德烈所说,与其说邪教故意制造战争,倒不如说他们想要的是死亡!
虽说邪教崇拜的闇黑之神本就代表着各种负面情绪,然而这些信徒到底有多狂热与邪恶,才能处心积虑地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
而且他们做出如此疯狂的事,真的只是为了贯彻他们的信仰吗?
艾德询问:“抓到的邪教徒有说什么吗?”
安德烈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那些人全都自杀了。”
艾德不得不惊叹邪教的洗脑能力,竟能让人毫不犹豫地抛弃生命。
也正因如此,那些邪教徒所追求的事情一定很惊人,足以让他们轻易为此豁出性命。
看到艾德不安的模样,安德烈安慰:“现在还弄不清楚这些邪教徒到底想干什么,他们就像毒蛇般隐藏在暗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咬一口。”
“那些强盗呢?能够从他们口中得到有用的情报吗?”艾德也是问问看,毕竟邪教素来谨慎,艾德对答案不抱持期待。
果然,安德烈摇首道:“他们连邪教的存在都不知道,只知有个冤大头在资助他们发展。我们消灭强盗时顺道找到了一个邪教据点,只是里面的人已事先收到消息撤离,虽然有些物品来不及带走,但都是些没有用处的东西。”
说罢,安德烈便找出个羊皮袋,把里面的东西倒落在桌面。
里面有一些文具、几枚金币,以及一本诗集。
文具与金币一看便是寻常物,艾德拿起诗集翻看了下,发现也只是本很普通的诗集。这诗集曾经流行一时,艾德自己也拥有一本。
只是艾德还是不死心,心想说不定诗集的内容有邪教的暗语?然而看了几篇诗词,内容都与印象中的一模一样,艾德失望地叹了口气。
正要把诗集还给安德烈,艾德却不经意地摸到一个轻微的凹陷位置。连忙再次仔细察看,在感到异常手感的地方找了好一会,这才找到诗集的内页有一枚微不可见的印记。
这应该是某个坚硬的对象压在羊皮纸上所留下的压痕,羊皮纸本就不容易留下痕迹,诗集的主人大约是把那件硬物夹在诗集中好一段时间,这才能留下这个淡淡的印记。
是书签?还是其他东西?
虽然不知道这发现有没有用处,但艾德还是兴致勃勃地把发现告知安德烈。
安德烈忍不住讶异,这些东西他已经检查过一遍,交给艾德时根本不认为对方能够有所发现,想不到艾德竟给了他一个惊喜。
印记痕迹很浅,要不是艾德刚好翻开那一页、手指又刚好摸上印记位置,还真的发现不到这个小小的异状。
安德烈用炭笔小心翼翼地在压痕位置涂上颜色,看着眼前陌生的图案,茫然着没有任何头绪。
同样一直盯着图案的艾德,喃喃自语般地说道:“我好像看过这图案????”
安德烈顿时精神一振,询问:“在哪里?”
可惜艾德却想不起来:“不记得了,但应该是很久以前看过????我肯定见过这图案,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魔法可以唤醒我的相关记忆?”
安德烈严肃地告诫:“别说这图案未必是关键线索,即使它与邪教有关,可是记忆与灵魂是相通的,千万别让人施加任何可以影响记忆的魔法到身上,这是非常危险的,知道吗?”
安德烈真怕艾德年少气盛,会不听劝告地利用魔法来翻找记忆,因此这番话说得很严厉。艾德连忙点头保证自己不会胡来,就差没有发毒誓了。
艾德有些被兄长少有的严厉模样吓到了,安德烈也怕艾德太惦记这事情会不听话乱来,因此两人默契地把这事情暂时放下,改为谈论其他话题。
聊着聊着,艾德告诉了兄长下个月教廷将会外出义诊,他也是随行祭司之一。
安德烈有些失望地说道:“所以今年生日,你又不在城堡庆祝了吗?”
“没办法????这不是教廷有活动嘛????”艾德愈说愈小声,一脸的心虚。
好吧!他就是故意的。
自从知道自己的出生间接害死了母亲后,艾德便不再在城堡庆祝生日。
每年的生日,艾德都会用各种借口躲过生日宴会。艾德总觉得要是没有自己,母亲即使使用圣物也不会致命。那安德烈也不会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还要小小年纪又当爸又当哥地照顾自己。
虽然安德烈一直很疼爱自己,面对自己时毫无芥蒂,可艾德总有种罪疚感,觉得要是自己高兴地庆祝生日,就实在太对不起逝去的母后与安德烈了。
一开始,安德烈也以为艾德在教廷是真的忙,后来渐渐察觉到艾德是故意不举办生日宴会的。
安德烈理解艾德的心结,然而却对此束手无策。即使强硬要求艾德留在城堡庆祝,艾德也不会感到高兴,安德烈便只能由他了。
看来今年艾德也是铁了心要在外面过生日,安德烈叹了口气,却又不忍心责怪艾德什么,只得向他招了招手,微笑道:“既然如此,生日礼物就先交给你吧!”
说罢,便拿出一本画册递给艾德。
安德烈其实有着卓越的绘画天赋,亦非常喜欢画画。要是他出身于普通家庭,说不定能够成为一个出色的画家。
因此在收到画册时,艾德已心有所感,知道这些画是安德烈亲手所画。
艾德心里感动,安德烈平常公务繁忙,可每一年他的生日,安德烈都会亲手为自己准备礼物。
当艾德翻开画册的第一页,看到的是小婴儿的自己。
瘦瘦小小、一脸病容的小婴儿,被小时候的安德烈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画作笔触细腻,充分展露画师对画中主角的爱意。
看到画的内容,艾德不禁露出了充满温情的微笑。
随着艾德的翻阅,一幅又幅图画展现在他眼前。主角无一不是艾德,由他学走时踏出的第一步,到初次穿上祭司服的他,第一次离开皇城履行祭司工作的他????一幅又一幅画,都在描绘着艾德的成长历程。
有些明明是很久远的事,可看着这些安德烈笔下的画作,艾德却又觉得仿如昨日般。直到翻至最后一幅画,艾德的动作顿住了,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这幅画,怎样也不愿意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