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不要走了,换一条路!”突然范元旦拦住所有人表情凝重至极,轻轻蹲下看着眼前路边一颗树下的一个奇怪摆设。
几张桦树皮或找几块石头搭成一个门状的小屋,然后,上面插草为香,还放着三个苹果,而在旁边的树上,一块树皮被切掉,露出白色树芯儿,上面拴着一根红绳,刻着五道杠。
“拜山神,开山饭,五匹叶?”范元旦心中凝重,自古财帛动人心。
挖参人如第一天就“开眼”了(即见到了人参),就要“砍照头”。
“照头”就是在挖到人参的对面找棵树,把树皮扒去,在露出白茬的树体上,刻上挖参的基本情况。“照头”的左面刻的是人数,如五人挖到的参,就刻五道杠;右面刻的是挖到人参的等级,六匹叶就刻六道杠,五匹叶就刻五道杠。这些,主要是为了告诉后来者,此地什么方位出现过什么山货,用以感谢山神爷的恩赐。还要在挖到人参的地方,立个小庙,一起叩拜山神爷,感谢山神爷赐参之恩。
小庙的立法一般是扒几张桦树皮或找几块石头搭成一个门状的小屋,然后,插草为香,席地叩拜,叩拜时由“把头”说话,一般是用这样的词:“山神爷老把头,恭喜了!感谢您给俺开眼了,感谢您的大恩大德了”等等。
这些放山的老习俗对很多老参客来说是严格到了骨髓的虔诚,而一般把头会在山神庙附近吃开山饭,地上还残留很多骨头,那么证明这里有参,他们警惕外来人。
“怕什么,一些山民罢了!”宇文博鄙夷的看了一眼范元旦:“这就把你吓死了?”
“胆小鬼,我们又不跟他抢人参,只是路过,他们能把我们怎么的?”文秀也冷笑一声:“吓破了胆就滚蛋吧。”
“不能大意,毕竟我们也是第一次深入关东山。”
丁兆光的表情倒是警惕起来,五匹叶已经算是非常顶级的人参了,如果运气好,抬起一根好参,价值十几万几十万都有可能的。
人参根据年份被人称作三花儿、巴掌、二角子、灯台子,四匹叶,五匹叶,六匹叶……
一般当年小参所有采参人是不能动的,年份短的人参也原则上不挖,只挖四匹叶以上的人参,而五匹叶已经是极为罕见的老山参,数十年以上了。
“让路!”丁兆光举起拳头,看了一眼电子地图指着一个位置:“我们从这里翻过去!”
范元旦凑过去看了一眼,微微皱眉,这条路选择是没错的,可是记忆中,自己好像知道这个位置,有一处二十多米高的峭壁,根本没法攀登,随身手指着另外一个路线:“我觉得我们应该从这里绕过去,这样也可以避开放山区域!”
“有病吧,这么走不得多走两千多米,这是大山,每一条路都是考验体力的!”宇文博引言怪气:“你选择的这条路一看就非常外行,可笑至极。”
“对啊,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我直觉这条路不好走,而且这条路其中一段跟放山的区域重合,我们容易引起误会的!”
范元旦也没法解释,毕竟只是自己的直觉,这个小队的人哄笑声一片:“傻瓜,可笑至极的傻瓜!”
“行了,这次行动我来负责,所以你给我闭嘴,以后像是这种无稽之谈不要再说了!”丁兆光冷冷看了一眼范元旦:“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闭嘴,否则滚蛋!”
范元旦索性不再说话,而是警惕的观察四周,在记忆中,抬参人的放山距离很大的,任何进入这片区域的人都会被他们视作敌人,一旦风吹草动会让他们炸毛的。
一行人离开公路,选择一个斜坡走进密林之中,迅速向山顶爬过去,范元旦在队尾环视四周,心中隐约感觉有些不安,好像在密林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紧张盯着自己一行人一般。
他猛然回头向一处黑暗的密林中看去,密林寂静,毫无动静,范元旦皱起眉头继续向前走路。
而在密林深处,一个神秘人举着望远镜正悄悄的看着,他一身猎人打扮,皮帽皮袄,厚厚的兽皮鞋子,背着一把弓,悄悄从一颗树后转移到另外一颗树后,掏出对讲机:“他们在靠近,靠近!”
“观察,如果他们真是盯上了我们的参,那就鱼死网破!”对讲机之中传出冷厉的声音:“关东山从来不缺冤死鬼。”
队伍持续行进,范元旦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再次转头双眼金芒一闪,不远处密林之中,隐约飘起一阵淡淡宝气,而队伍的行进方向就是那个方向:“停下来,不能再走了!”
“你有病吧?”丁兆光终于按捺不住暴怒咆哮:“你在干什么,马上天黑了知道吗,你要在这山里过夜吗?”
“就是,闭嘴!”
“前面很危险,我们在别人的放山区域里,会被当成敌人的!”范元旦指着前方:“我预感前面肯定有埋伏!”
“你以为这是战争呢,还埋伏,傻瓜!”张明嘲讽的站起身摆手:“是有枪还是有炮?”
“你要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留在这里!”丁兆光压抑着厌恶冷哼:“前进!”
范元旦皱眉:“你们会后悔的!”
“傻逼……”
张明转头嘲讽,还没有说第二句话,只听得地上砰的一声,瞬间他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啊……”
这声惨叫让人心颤,范元旦快步跑过,只见地上有一个钢铁兽夹,张明不慎踩到捕兽夹,整条小腿被锋利的兽夹夹得死死的鲜血喷涌。
“参把头,听我说,我们不觊觎山娃子,我们只是过路客!”范元旦马上高举一只手环视四周:“我们要去熊瞎子沟,刚刚过路看到您摆的敬神庙,就想避开放山区,没想到还是引起冲突,误会!”
随着一阵树枝哗啦啦作响,丁兆光眼神闪过一丝凶光,从腰间抽出一把弓弩举起,一摆手,徐宏也摘下一把反曲弓环视四周,两人悄悄左右包围了过去。
“不要动!”范元旦对于这猎刃擅自行动也反感起来,这山里人绝不是没有文化的土老帽,他们长年累月的在山林中生活,可以说熟悉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他们个顶个都是生存大师。
突然一声惨叫,树影之中飞出一道绳索瞬间套在徐宏的脚踝上,猛然一拉,徐宏被瞬间拉入树影之中消失。
“该死的!”丁兆光咆哮一声飞扑过去,举起弓弩扣动扳机,嗡,一枚弩箭呼啸钻入树影,可是依旧寂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