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密斋字事,名全。豫章人,明清三十大医学家之一,著作很多,包括了《万氏家传育婴秘诀》、《万氏家传广嗣纪要》、《万氏家传妇女科》、《万氏家传痘疹必法》、《万氏家传伤寒摘锦》、《万氏家传保命歌括》、《万氏家传幼科发挥》、《万氏家传玉痘疹》等全部收录到了四库全书。
据传,万密斋大师晚年的时候,开始回头重新的研究曾经的病历,不断地有新的感悟,最终形成了《杂病杂历注钧》原本。
但是他的手稿却意外的下落不明,手稿上还有很多批注具有很高的医学研究价值。
“什么时候去?”范元旦问道。
“明天晚上可以吗?”
“抱歉,我明天晚上有事,如果可以现在我可以去看看!”
范元旦略一沉吟:“要不然就过一段时间吧,我最近很忙。”
“别,就现在!”苏碧瑶听说范元旦很忙,直接说道:“现在我们就去!”
苏碧瑶换了一身衣服之后,直接开车载着范元旦来到临海市老区的一栋房子前停下:“我老师的耳朵有些背,尽量大声一点!”
进门之后,范元旦看到一个头发雪白的老人正背对着自己站在阳台上浇花,虽然年龄看上去很大的样子,可是身板笔直,感觉身体非常硬朗。
“有客人来了?”那老人没有回头,喃喃说了一句,随即放下喷壶转身看着范元旦露出疑惑:“这谁?”
这敏锐的听力,顿时让范元旦惊了,好灵敏的听力,怎么说他耳朵不好呢?
人转过来之后,范元旦明显感觉心中一颤,这就是大师鲁三川吗?
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头发雪白却很整齐,山羊胡垂到胸口,穿着一身整洁的绸缎衬衣,看上去颇有些大儒的风范,可是给范元旦的感觉却怪怪的。
总感觉这张脸下还有东西!
“师傅,这是我找的鉴定专家,范元旦。”苏碧瑶的声音非常高,那老人摆摆手打量一眼范元旦:“哦,你是来做什么的?”
“帮您古书鉴定!”
范元旦恭恭敬敬道,他从这个老人身上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很不寻常。
“坐吧!”
鲁三川面色冷淡下来,摆手示意范元旦坐下,转身背着手来到阳台看着窗外淡淡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这个老人的行为太古怪了,答非所问,可是又不是什么神经病的样子,让范元旦很不理解,疑惑地看了一眼苏碧瑶。
苏碧瑶歉意的一笑:“别放心上,我师父就是这个脾气。”
“师父,这是范元旦,他是鉴定专家,我今天请他来鉴定古书的。”苏碧瑶凑到鲁三川身边大声道。
“范,哦!”
鲁三川回头点点头:“不用了,你走吧,我已经找了鉴定专家了。”
“您找了?”
苏碧瑶一脸疑惑,鲁三川看着年轻的范元旦摇头:“你太年轻了,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不放心。”
“既然这样就算了!”
范元旦不以为意的站起身:“那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苏碧瑶眉头皱起:“既然来了,看看也好!”
此时门口响起敲门声,苏碧瑶站起身开门,门口站着两个老人:“鲁大师在吗,我们是来鉴定古籍的!”
“是你?”范元旦看到眼前的两个人微微皱眉,竟然是畅宝阁卫公明,雅藏阁田得富,这两个人对于书画古籍之类很有研究,这是临海公认的。
“哎呀,好巧!”卫公明看到范元旦之后,笑容消失了皱眉:“既然已经请了专家,还叫我们做什么?”
在古玩行,这是一种忌讳,尤其是有些身份的专家,非常忌讳同行出现,一方面说明对自己的不信任,另外一方面也是对自己水平的贬低。
“不要误会!”
范元旦反应很快:“我不是来鉴定的,我跟苏碧瑶是朋友,只是来做客的。”
这么一解释,两个人的脸色好了许多,进门之后田得富笑吟吟:“听说小范已经成了荣珍阁的掌柜,还没来得及恭喜呢。”
“只是暂时帮忙!”范元旦并没有多说什么:“既然两位老师在,我就先走了!”
“不用,既然来了,就一起看看吧。”卫公明露出一丝冷笑,古籍善本鉴定他最擅长,也存心想试试范元旦究竟有几斤几两。
“好吧!”范元旦礼貌的请两人进门跟在身后,鲁三川看到两个掌柜笑吟吟道:“请坐!”
“客气话也不多说了,我知道您很忙。”田得富看样子跟鲁三川很熟的样子:“鲁老,还是把东西拿出来咱们看看。”
“嗯!”鲁三川起身来到书柜前,小心翼翼的搬下一个红木盒子放到茶几上,然后摸出一把钥匙打开红木盒子的锁,轻轻拉开。
一套古书出现在众人面前,范元旦眼神金芒一闪看去,这盒子中的古书一股氤氲宝气升腾,东西应该是对的!
这个古籍善本鉴定可以说是一门非常深奥的学问,因为太过于复杂了。
古籍版本有写本、拓本、刻本、活字本、套印本等,又有单刻本、合刻本、丛书本、足本、残本、真本、伪本等等,纷繁复杂,花样众多,刻本年代,时间跨度,刻书机构,地区,雕版情况,装订大小,内容评分,活字性质,使用价值等等等等,细化成很多种,简单说同一本书,不同的刊印,价值根本不同。
“这个明朝刻本,非常复杂,按照刻书机构来说,官刻本包括国子监本简称监本、兴文署本、经厂本、武英殿本简称殿本、内府本、府学本、州学本、县学本、藩府本、官书局本、各地书院本、家刻本、坊刻本等。”卫公明带着手套傲然的解释道:“这一看就是官书局的刻本,是正品。”
范元旦认真的听着讲解,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两位老师能愿意讲,这都是真东西。
“是的!”田得富也带上手套,掏出一个专用放大镜自己看着点头:“纸是明朝老纸,这个错不了。”
“晚辈还是才疏学浅,想要多请教两位老师!”范元旦微笑“能具体说说吗。”
“考我?”田得富带着一丝鄙夷:“告诉你,古籍各种版本足足几十种,我给你详细说说,看你能不能记住,听好了!”
“这书,按雕版印刷情况分。计有:精刻本、写刻本、单刻本、丛书本、道藏本、祖本、原刻本、翻刻本、影刻本、初印本、后印本、递修本、百衲本、旧版、通行本、邋遢本、书帕本等,按内容多寡……按其价值或使用价值分。计有:孤本、珍本、善本、校本、进呈本、四库底本、残本、不列尾、批校题跋本。另外,非雕刻版又可分成:……钤印本、石印本等。你能记住吗?”田得富的话说的极快,如同说绕口令一般,带着嘲讽一般问道:“你能懂吗?”
范元旦也大感佩服,笑吟吟鼓掌:“真棒!”
他手上掀动的也快,而范元旦的目光则落到这一套书的封面上,在封面边缘一侧有铃印题跋,证明有人收藏过,是一个姓吕的收藏家。
这个很重要,如果能找出这名收藏家的资料,对于印证这本书的真伪有决定性的作用。
“这是明朝的木刻线装书,一共九册,品相八品,基本完整,这个吕公私藏的印章我看应该是吕鹤山先生。”田得富略一沉吟:“那这本书绝对错不了的。”
吕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