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尔的话总是让人想破头。又看到一句：天黑以后，所有的牛都是黑的。

如果按照牛的颜色分类的话，以我有限的知识，见得最多是黑色的，黄色的，棕色的，还有黑白相间的，反正，牛的颜色肯定要比人种的颜色多。夜幕来临时，所有不同颜色的牛都被夜空罩上黑色，这很好理解，什么也看不清，黑乎乎一片。但老黑绝对不会仅仅停留在这个层次上的。天黑是客观的，外在的，当一件事物被客观和外在的表象改变以后，本质有没有变呢？肯定没有变，黑白相间的牛变成黑色的牛，但如果透过现象看一下本质，它仍然是黑白相间的，只是有多少人能够思考到这个程度，有多少人能够透过夜的眼？我们基本上都是凡人，我们所看到的大部分是黑色的牛。

其实，要看清黑夜的本质并不难，不是说你一定要具有一双孙猴子的火眼金睛眼，而是说，你只要有这个认识，心中有这个尺寸，不管怎么黑，牛的颜色还是原来哪个颜色，黑夜只是暂时的。

如果上面的理解和老黑的原意有一点点挨边的话，那下面的几件事情完全可以联在一起讲。

现在业余参禅的人很多，但真正能参透的人肯定不多，这需要悟性和定力，有悟性的人不少，但有定力的人太少了。我以前听过一则寓言类的有点带色的训夫记：某夫要外出干事业，为妻在替他饯行的时候，做了四道很具特色的菜，丈夫吃着吃着就吃出疑惑了，怎么每道菜的碗底都放着一块肉呢？他于是不解地看着夫人，夫人笑笑说，你不要看每道菜都不一样，有的还很诱人，有的还是你没尝到过的，但下面都一样。妻子的用意很明白，也就是说，外面有很多女人会**你，但本质大体是一样的。丈夫于是若有所思。

佛教里说的爱河，其实并没有那么可爱，那是指人的情欲之河，而情欲之河也是要溺死人的。你说，这爱河有什么好呢？于是，道行高的就会指点刚入行的，我们不妨把美女看成是一堆白骨，你一定要透过她美丽的外表看到她的内质，所有的内质都是一样的，透过X光一照，她们不过是一具具白骨，所有人都一样，想想看，谁还会对一具白骨产生欲望呢？如果你还没有死心，那只有向庄子同志学习了，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长时间凝视一个骷髅，他是自由撰稿人，他有时间啊，最后累了，他就会枕着骷髅睡觉，而且，他还会在梦中和骷髅对话，骷髅会告诉他当年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酒桌上烙入我记忆的一句劝酒词是这样的：酒么，水么，醉么，睡么；钱么，纸么，花么，挣么！

先说酒。酒确实是水，酒和水的关系，就像鱼和水的关系一样，好水产好酒。我曾经看过资料，说是茅台酒的产地，贵州习水，那里的水也不是都可以做出品质很好的茅台酒的，只有某某地方的才是最最正宗的，就像我们这里的龙井茶，也是有特定地域的，而十八棵御茶，那就更是特指了。如果把酒看做水，管他什么茅台还是五粮液，纵然是酒鬼酒也不怕，即使酒量再差的人，也会壮胆，也会很豪爽，是啊，这不就是水嘛，感情深，一口闷。还有，我们的许多事情是要放在酒桌上去解决的，把酒当做水，有一点好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不要搞得那么庸俗好不好，我们是以水代酒呢，喝过这杯水，事情办不办都无所谓，你也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但还是要引起注意，因为酒从水，就是说容易淹溺，不小心溺死的人多的是；酒还从酉，而酉属金呢，金为兵器，也有容易争斗的迹象，酒后乱性争斗而成事故的也多得是。

再说钱。钱从本质上讲，确实是纸，只是一种品质上好的纸。以前欧元快要通行时，欧元区有许多国家的本币处理就成了问题。德国就有大量的马克要处理，怎么处理这些马克，还真是个新问题，谁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种能产生巨大魔力的马克，会变成一堆垃圾，要处理它还很费一番脑筋，据说还要研究，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最经济而又让它产生最大的效用。钱币贬值的电影电视我们看得多了，你会看到疯狂的人群，驮着巨大的一捆捆纸币，去抢购米或别的生活用品，很是震撼。去年我在新闻上看到过，津巴布韦已经发行面值达百万亿的钞票了。许多人都在感叹，这还是钱嘛？这不就是纸吗？

曾看过一个关于反腐倡廉的教育片，片中的几个主人公，基本都是领导，有的级别还不低，都有同样的痛哭流涕场面。有一个讲得很实在，他说，我真傻啊，我的收入还是蛮高的，这些钱根本用不着，这些个存折就是一本本的硬纸，我只是个保管员啊。真是太深刻了！

盐溶于水，人们只知道盐的味道，却看不见盐的存在。如果能够把情欲和白骨、酒和水、钱和纸分辨开来，能清楚地看见白骨和水和纸的存在，那么，不管所有的牛是不是黑色的，都没有关系，因为我们心中有一个认定，黑夜终究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