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渊岛中城。
顾名思义,就是整座东渊岛最为中心的城市,相当于首府一样的存在。
上午九点五十三分。
城市最中心的憬天广场上,已经是锣鼓喧天,人头攒动。
人数众多的高跷队、舞龙舞狮队都身穿红衣,不遗余力的表演着,而东渊岛的岛民也有不少人来凑热闹。
因为人太多了,很多爸爸不得不让孩子骑在自己背上。
总之,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而在这憬天广场的中心位置,是一处规模宏大的宫殿,叫做憬天宫。
一男一女身穿盛装,在很多人的簇拥之下,走向了宫殿的地下一层。
憬天宫的的四周都拉着警戒线,还有不少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
普通的岛民当然没有资格进入宫殿内部。
不过,真正进入宫殿内部却也并没有表面上这么风光,因为典礼是在这憬天宫地下二层举办,虽然灯火通明,却有一股子祛除不掉的潮湿发霉的味道。
只有极少的人知道,这是一场假婚礼,新郎新娘都是随便找来的体型差不多的两个人。
不光新郎新娘是演员,双方亲戚也没一个是真的。
总而言之,这憬天宫里的婚礼,更像一个欢乐嘉年华的大型节目……
和此处的热闹截然不同,中城的东郊一片寂静。
绕过了一片石林,再穿越一个山洞,便能来到这个叫做“天祖园”的地方。
堪称世外桃源!
静谧的园林,背靠青山,前有流水,算得上这东渊岛上景色绝佳之处。
这里,便是王家老祖的墓塚所在。
真正的婚礼在这里进行。
婚礼明明是大喜之事,在墓塚园林这样的地方举行,岂不是很不吉利?
这事便只能由王家老祖解释了,他临死前脑门儿一拍,便定下了这条规矩,说是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孙后代长长久久。
毕竟愿景是美好的,又是先人遗愿,这奇葩的规矩就这么传承了下来。
万祖园一处偏殿。
奥布里正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自己的礼服;凌向东就坐在他身后抽烟。
不过,这可不是新郎的装扮,新郎穿的是传统的大红长袍,而奥布里这一套,是婚礼现场服务生的装束。
也不知道奥布里用了什么法子,也许是涂了很多粉底,他的肤色变浅了许多,和普通人几乎一样。而且他还换了种站姿,若是不仔细辨认,根本没人能认出他是奥布里。
稍后,奥布里的替身,会带上一个面具,代替他去参加这些仪式。
一旦婚礼闹了起来,真正的奥布里会趁乱进入王家老祖的墓塚,盗取四象方尊。
“我很好奇,你到底和王玥说了什么?”奥布里扭头问凌向东道,“你就这么肯定,这场婚礼会闹得不可开交?”
“我很肯定,会闹得很大,甚至场面会失控。”凌向东解释道,“我弄到了一份观礼名单,发现这次大婚虽然隐秘,但是仍然有一些岛外来客到场。”
“这些外岛人个个底蕴不凡,能走到这一步,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他们就是充满了野心的猴子,只要扔过去一根足够香甜的香蕉,他们就会打起来。”
“先生还真是会借力打力啊,不过……”奥布里说,“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王元化的方案,还是将这里炸了比较干脆。”
凌向东摇头道:“不到最后,最好不用这个法子!因为这里距离墓塚很近,如果爆炸引起的震动让墓穴坍方了怎么办?”
“不会塌方的。我是工学博士,对建筑工程、爆破工程还算有些研究。”奥布里说道,“刚刚进入这万祖园的时候,我就检查了一番,华夏古人的智慧令人叹为观止!整个墓塚及其坚固,是几乎不可能会塌方的。”
“你用了几乎这个词儿。”凌向东说,“那就是说,你不敢百分之百肯定。”
奥布里迟疑了一下,说:“这世上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毕竟墓塚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确实有极小的几率会破坏支撑的巨石。”
凌向东说:“你是周先生目前最看好的人之一。所以,你的安全我必须考虑!”
“是!”奥布里眼中有了微微一丝动容,“我明白了,多谢先生。”
“客气的话就不要多说了。”凌向东又提醒道,“这墓塚之中机关重重,你务必小心谨慎。”
奥布里点头。
凌向东又问道:“你的这个替身,能打吗?”
“已经会用暗劲了。”奥布里说道。
凌向东点了点头,狡黠一笑:“那就好,我现在可以更加肯定了,这场婚礼的热闹程度,会超乎你的想象。”
奥布里却一脸怀疑,心中暗想。来的这些访客的名单他也见过,确实都是一方大佬,但是他们个个身价不菲,资产最低也有个几百亿,真的会多管闲事吗?
十点,整时。
“吉——时——已——到——”
随着一个老者拖着唱腔,来了这么嘹亮的一嗓子,先祖园的婚礼开始了。
此刻,在一个直径足有五十米的圆形石台上,“奥布里”带着一张假面,独自站在中央,身穿大红新郎装,戴新郎帽,胸前还挂着一个巨大的红绸大花。
在石台正东,则是一个高台。
岛主王万憬端坐高台正中,黑色长袍纹着金龙,不怒自威。
二当家王普天,也就是王玥的父亲,位于其侧;王玥的生母则是坐在王普天靠后位置;其他,便是王家的其他几个核心成员,皆在这高台落座。
而在圆形石台的南北两侧,设置了阶梯式的观礼台,上面坐满了各式人物,足足上百人。
其中,一半是王玥的兄弟姐妹,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等亲戚;
而另一半,则是衣着打扮各不相同的观礼者,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谈吐不俗,个个都称得上“大人物”。
而凌向东作为“男方长辈”,也为坐在这个席间。
“请轿!”
又一嗓子。
欢庆的喇叭和唢呐声适时响起。
随着喜庆的音乐声响起,八个人抬着新娘的轿子走上圆形石台,开始顺时针走,要走六圈,期间,男方要将“聘礼”摆上来。
走完这六圈,聘礼要也会正好摆完。
“黄金二千斤!”
“金茶筒一个!”
“玉器二十件!”
“玉如意八柄!”
“龙凤呈祥珐琅……”
老者一一报数。
“礼毕!新娘落轿!”
两个丫鬟拿着红绸布包裹的挂钩,掀开了轿子两侧的挂帘。
全场皆惊!
轿子里没人!
“我在这里!”
众人寻声望去,发现王玥正在不远处的一座假山。
此刻的王玥没戴红盖头,更没穿新娘礼袍,身上穿的黑色皮夹克,挂着金属链子,胸前更是挂着一把电贝斯。
这把电贝斯显然被人砸过又修好的,中间用木板夹了几颗钉子,才将贝斯固定了起来。
王普天见女儿如此不伦不类的样子,登时勃然大怒,腾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她大骂道:
“王玥!你到底想干嘛!给老子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