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刚才听到很大轰油门的声音,千万别是车库被盗了。”柳婉清直起身子,把手缩了回来,催促道,“快去看看。”
凌向东急忙穿好了鞋,跑下了楼去。
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岳母马海萍。
“来来来,把东西搬进来吧。”马海萍见门开了,立即对身后招呼道。她身后赫然停着一辆卡车,车身上印着搬家公司的字样。
“什么情况?”凌向东皱纹问道。
马海萍推开了凌向东,教训道:“怎么问这种傻问题,我当然是回家了,别傻愣着了,帮忙搬东西。”
凌向东没说什么,心里却明白得很。
马海萍这个人太过虚荣,只要有外人在,说话就特别讲究,房子根本不是她的,也能把“回家”这个词儿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七八个工人带着白手套,开始往客厅里搬东西。
不一会儿,各种各样的包袱堆在了客厅里。还有很多被褥太大,直接用绳子捆上的,被两个人抬了进来。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婉清听到动静,从二楼走了下来。
马海萍给柳婉清使了个眼色:“闺女啊,走,咱们上楼说。”
母女两人上了楼,凌向东自己傻愣愣地看着几个工人往里面搬东西,很快东西堆满了半个屋子,只留了一条过道。
柳正国随后也开车过来了,给搬家公司结算了费用。
凌向东对于自己这个岳父并没有什么好感,却也说不上厌恶。
这老先生性子比较超脱,除了炒股和下棋,几乎不过问别的事,唯独就是个典型的妻管严,有时候明知道马海萍做事不太地道,也从来不敢多说话。
“爸,您来了。”凌向东还是很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自从知道凌向东为柳婉清挡了刀子,柳正国对凌向东多了几分客气,说:“向东啊,今天不好意思了,我们的房子出了点问题,咳……家里还有没有吃的?我收拾了大半天东西,还没来得及吃口饭呢。”
看着柳正国一脸的不好意思,凌向东急忙说:“我给您做几个简单的菜式吧。”
这时,楼上传来了柳婉清和马海萍的争吵声。
“什么!妈!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你不是说这房子可以给我住吗?我提前搬过来几天而已,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吗!”
“你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是你妈!亲妈!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你这孩子这么不孝顺呢!”
柳正国叹了口气,低声对凌向东解释了一下。
原来,前几天马海萍在打麻将的时候,已经把牛吹出去了,说自己早就搬进了大别墅。
于是她那个同学就提出来了几个亲戚,想借大平层临时住几天,马海萍虚荣心作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最后的结果是,她同学明天就要去看房子,为了圆谎,不得不连夜搬家把房子空出来。
柳正国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向东啊,你抽空劝劝婉清吧。”
“你老婆总是给我老婆添麻烦!”凌向东吐槽了一句,“这母女俩,还是距离产生美。”
第二天,周日。
马海萍显然真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指挥着凌向东、柳婉清和柳正国收拾东西。
每个人的审美不同,马海萍就是喜欢那种大红大绿的摆件,还有各种鎏金的现代工艺品。
而凌向东好歹在这个家里呆了三年,很多东西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有好几件更是价值不菲,但是这些艺术品显然入不了马海萍的法眼,在她的指挥下,都换成了她的家当。
凌向东和柳婉清心里都憋着气,把他们各自喜欢的东西打包好,安置进了车库。
原本干净利落的简约风格,立即变成了小城市的时髦。
收拾了一整天,三个人都累得快走不动路了,而马海萍对自己的安排相当满意,刚收拾完就打电话喊牌友。
“娟姐,是我啊,海萍,哈哈哈……谁说不是呢?哎,对了,你还没来过我家吧……来啊,凑个牌局,我这就喊她们过来。”
“阿梅啊,有空没呀?三缺一,来我家!御风路39号,你知道的,就是最高档的别墅区啊,对对对,就是御风别墅区,我们家住19栋。我在二楼专门安排了个棋牌室呀,来呀来呀!”
“喂,喂?是凤仪吗?我是你萍姐,对啊对啊,上次去你家打牌还没打够啊……这次轮到我了,来我家!她们几个都在来的路上呢,御风别墅19栋,距离你们小区不远……对对对,我等你。”
打完电话,马海萍还专门对凌向东和柳婉清交代,让他们说自己就是来做客的,千万不能把今天刚搬过来的事说漏了嘴。
“我们躲起来谁也不见总行了吧!”
柳婉清也是拿自己这个老妈没办法,气得躲回了自己的卧室。
柳正国对凌向东使了个眼色,让他过去劝劝。
卧室里,凌向东给柳婉清捏着肩膀,说:“别往心里去,反正我们也快去沧澜山住了。”
“什么沧澜山?你有妄想症么?”柳婉清骂道。
“半山庄园正在改建,还有一段时间就可以入住了啊!”凌向东提醒道,“在医院的时候,我和你说过这件事。”
“你当时不是把我妈忽悠走才说了个谎么?”柳婉清问道。
凌向东解释道:“你最近太忙了,所以没注意过这些事,我没有说谎,新闻上都报道出来了。”
“那也没戏。”柳婉清叹了口气,说,“刚刚入职没几天就住了次院,请了好几天假期,后来也总是忙着柳氏的事,根本没给R&E做什么实质性的贡献。这么好的房子,人家凭什么分给我一套?”
凌向东心里想,这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么。
“放心吧,R&E化工既然敢给你这么高的待遇,就是认为你可以胜任这份工作。相信我,半山庄园那边一定有你的房子。”凌向东说道。
柳婉清一脸的苦涩,叹了一声:“哎!但愿如此吧。”
不一会儿。
马海萍那几个牌友悉数到场。
哗啦啦啦!
搓麻将的声音开始了。
“哈哈哈……”
隔壁传来了某种中年妇女典型的笑声。
嗓门很大,分量很足,声音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