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龙打开了窗户,将自己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尼曦凯鑫刚见此妆,便知道事情不妙。可装睡的人叫不醒,跳楼的人……也拉不回。
尼曦凯鑫让他别跳,可……王龙死意已决,又怎么会因为“鬼爷爷”的话,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尼曦凯鑫刚要爆发异能,打算加速来到王龙的身边,把王龙拉回来。而就在这时,王龙却突然开口讲道:
“不管你是人是鬼。但我知道,你应该还是个好的东西!希望你……可以一直好下去!别……像我一样!”
说完了话的同时,王龙纵身一跃,便从豪庭大酒店的八楼朝着地面急速下坠……
“别!别跳!”尼曦凯鑫听完了王龙临跳楼之前说的话语,刚要接近王龙将其拽离死亡的边缘。却再也抓不到那个满嘴说着没有做错,却流下了眼泪的男人了……
尼曦凯鑫紧忙从王龙跳出的窗外探出头。可……王龙却离凯鑫越来越远,而离王龙他自己生命的终点,却越来越近……
尼曦凯鑫眼睛死死地盯着急速下坠的王龙——那好似一颗流星快速地划过天际,驶向它该陨落的归属之地。不知为何,尼曦凯鑫却有了一丝好似错觉的真实。他感觉即将面临死亡的王龙,居然咧着嘴笑了出来……
一个原本活着好好的人,前一秒还在流着眼泪,说着自己嘴硬的话;可后一秒接近死亡的他,却如释重负的上扬着嘴角。
嘭——的一声,地面变得沸腾!行人的驻足停留,他人的七嘴八舌,“流星”就这样从高空坠落到了地面。
看着地面上的**,听着**中的声音——那好似开水所发出的声响,是那么的没有规律,又那么轻易的就能泛起涟漪。
“可能……只有这样,你才会得到解脱,变得轻松吧……”尼曦凯鑫收回了探出窗外的头,一边摇着头,一边伤感着难受。
而那地面上聚集的人群里,却有人传来了这样的话语:“我跟你说,这兄弟是真的牛逼!说跳就跳没有一丝犹豫!我眼看着他大半个身子出了那个楼层的窗外,紧接着就下来了。”
“不会是吸毒出现幻觉了,以为自己是老鹰吧……”
“我看呀!八成老婆跟人跑了,想不开了他。”
“别瞎说!搞不好人家为了出名蹭热度,临死的时候火一把呢!”
“这人可比别人强多了。现在有多少人要跳楼,墨迹半天我都跟着着急,结果还不跳了,我白抬头等半天!可惜了……这次我没看见他怎么跳的,我还没见过真人跳楼呢!”
“别瞎说话,一会警察该来了……”
一个在自己面前的人,说没就没了。尼曦凯鑫突然有点……有点难受,他感觉是自己害死了王龙,感觉……才十九岁的自己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凶手!
“对!我是杀过人!杀过杀了警察的富家少爷,也杀过变异成黑液的同学。可是……我并不想杀可能会放下屠刀的恶人啊!”尼曦凯鑫自言自语的说着,眼球里边也多了一丝微红。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嗯……怎么了……馨瑶?”尼曦凯鑫有些精神恍惚地说道。
“你……凯鑫,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这几天你都在哪了?过得还好吗?”电话里传来了宋馨瑶焦急的关心——那担心的无法言语,关怀的无法平静。
“额……呵呵,没有!我挺好的!”
宋馨瑶听出了尼曦凯鑫语气中渗透着的悲伤,立马离开椅子站起来说道:“你骗人!你肯定过得不好!你现在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宋馨瑶一边说着话,一边放下了手中正在画着服装设计图纸的笔……
“我……哈哈!我真的没事呀!”
“不可能!尼曦凯鑫,你要是再跟我遮遮掩掩着什么的话,我以后有什么事情也不告诉你了!你看我能不能说到做到!”
“你……我……”
“快说!”
“馨瑶,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好人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能成佛!可……为什么坏人只需要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这……为什么现实这么的让人心累?为什么……为什么憔悴的人都麻木的忘了伤悲……”
听到了尼曦凯鑫从未有过的感慨,听到了他从未说过的内心感触。宋馨瑶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口中一直说的小屁孩儿,从来就没有过幼稚的状态;原来才十九岁的他,早就有了告别十九岁的状态!
“凯鑫……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的问题我该怎么回答,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说着这些让我都感觉很难受的话!
但是我知道,我知道你曾经对我说的那句话的含义了。我现在要把它原封不动,带着我自己的心一起还给你!我想对你说——凯鑫,我在,未曾离开!”
宋馨瑶抿着嘴角、牙齿微咬,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着自己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话语。那是满嘴的难以启齿,却又憋在心里难受到压抑的情谊!
“瑶瑶……你……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我一无所有,我……我已经不知道我是不是我了……可能我现在……我正在变成我最不想变成的我,一个让我越来越讨厌的我!”
“凯鑫,你到底怎么了?你别……你别胡思乱想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快跟我说!”宋馨瑶着急着,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能立马出现在尼曦凯鑫的面前。着急的心情,伴随着此刻的她来回地跺着双脚,说着话。
“瑶瑶!我亲眼看见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从我的面前离开、从我的眼前跳下了深渊……我头一次知道了八楼到地面的距离——原来那不仅仅只是楼层间的米数,更是生和死的永别……”
“你……凯鑫!”
“馨瑶!是不是一只小鸟飞得越高,就会摔得越惨!是不是一个人站的越高,就会掉得越快!是不是人这么强大的万物之首,却又是那么的脆弱……脆弱到有可能一根鱼刺就可能刺破喉咙、一口白水就能让人呛死……”
“我一直以为透明的我,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一直以为我可以靠着自己的状态,做着一般人不敢做的事情!所以我不忘初心,未曾变坏!也未曾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
可是……我的出现让一对母子没了丈夫,父亲。我的出现让一个坏事做尽的人,用死来进行赎罪。但……真正的坏人却依旧在犯罪,依旧还在留存于世……”
不知何时,打着电话的尼曦凯鑫已经蹲在了一旁,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双膝之上。成为白添以后的他,一直都是那么的努力,但是王龙的突然跳楼却让他有了很多很多不曾懂得的领悟。
走了这么久的尼曦凯鑫,从学校走入社会,从学生走到了透明。可……不知道疲惫的他,现在却有着任何人都不曾体会过的心累!
“凯鑫,你听我说!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身为透明人的你,一直都是我眼里的天使!我只知道不被他人发现的你,从来都没做过违法与乱纪——就连去超市偷瓶水,你都会记在本子里想着去“报恩”。而那所谓的偷,也就变成了真实存在的拿!”
“你问我的问题,我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经历了24年的岁月,经历了家中大起大落的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一个可以给你答案的感受——金字塔顶,或喜或悲!
身处顶尖,可能会欣赏到很多人到死都见不到的风景,但……也会有无法与人分享风景的悲哀。如果掉了下来了,还会摔得很惨,再也爬不起来。
可是……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是见过的、至少是攀登过的,至少好的坏的都已经经历过了!”
“瑶瑶……我……我想……你……我想问你,你能过来找我吗?我有话想告诉你,我也想……见见你!你最近过得还好吧?”
听到了尼曦凯鑫的话,宋馨瑶立马收拾着自己的手提包,疯了似的说道:“好!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就去找你!等我!一定要等我!我现在就过去陪你!”
“豪庭大酒店!商业区那边的……”
“好,我这就去!凯鑫,待着别动,一定要等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