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腥风吹过,整条鱼人街到处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从空中看下去,半条街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街面上满是横七竖八的鱼人海贼,偶尔还听得见某个侥幸未死的家伙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撒旦自始至终未曾出手,只是单手插兜、面色冷漠的向前走,脚下厚厚的血浆缓缓流淌,每一脚落下去,都有股粘稠的迟涩感,发出轻微的咕嘟声,在他身前及周围,管家克洛、赤瞳姐妹、艾尼路、君麻吕等郁金香海贼团干部们全力出手,几乎眨眼间让鱼人街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为残酷的毁灭性打击。
呆在鱼人街中央大殿的霍迪·琼斯船长和新鱼人海贼团干部们终于被空气中的血腥气息惊动,然而当他们冲出大殿时,却差点被眼前这一幕血色景象惊爆眼球。
“该死,你们是谁?”
引以为傲的部下们莫名死伤惨重,霍迪·琼斯几乎瞬间红了眼睛,来不及冲过去,他手掌一甩,一滴水珠被拍出,如同子弹一般射向冲在最前方的克洛。
克洛正在鱼人海贼中肆意纵横,仿佛找回了自己当年做海贼船长时一人屠戮整条海军军舰的感觉,随意一挥手,一闪身,就有无数鱼人海贼被锋利的猫爪分尸,就在此时,他心中突然一震,直觉有危机接近,猛然一偏脖子,一滴水珠从耳边射过,将空气击出一道透明的气浪。
轰!
剧烈爆炸声传来,水珠从克洛身边掠过,轰在他背后的墙壁上,瞬间炸裂数座房间,碎屑纷飞,烟尘如蘑菇云般暴起。
“什么东西?”
克洛倒吸一口凉气,被“击水”的威力吓了一跳,然而不等他稍微松口气,突然有道身影如同水雷一般向他冲来,眨眼般接近,所过之处鱼人海贼如同潮水般被纷纷撞飞,一只苍白的拳头在瞳孔中越来越大。
“不好!”
克洛心中警钟长鸣,对方这势如破竹的气势使他瞬间明白自己遇到了强敌,只是对方速度实在太快,他甚至只来得及勉强抬起手臂挡在身前,就被对方一拳轰飞,身子连连后退,直到此时,他才看清楚一拳打飞自己的是个身材高大,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狼皮围巾的大白鲨鱼人,他有着一头华丽的卷发,头戴画有三叉戟图案的扁帽,双目通红,表情十分凶悍,正是新鱼人海贼团船长霍迪·琼斯。
克洛被霍迪·琼斯含怒一拳轰退,其他几位正在鱼人海贼中纵横捭阖的郁金香海贼团干部们也吃了一惊,纷纷停下手中动作,迅速返回撒旦身边,神色戒备的盯着不远处表情凶悍的霍迪·琼斯。
要知道克洛虽然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在郁金香海贼团也算不上主力战斗人员,但他在体术方面的天赋绝对堪称天才,实力也绝对不算弱,哪怕干掉悬赏过亿的超新星都是小菜一碟,没想到却被霍迪·琼斯一拳击退,看来这个新鱼人海贼团船长能够一统鱼人街,成为数万鱼人暴徒的老大,的确有几把刷子。
“霍迪船长,是霍迪船长来了……”
“终于来了,霍迪船长!”
“霍迪船长出手了,干掉这些卑贱的人类,霍迪船长……”
“霍迪船长,霍迪船长!”
……
而另外一边,那些被郁金香海贼团干部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鱼人海贼们,一看到霍迪·琼斯出现,先是一愣,随即便如同沸腾一般呐喊起来,嘴里高呼着霍迪·琼斯的名字,情绪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莫名。
霍迪·琼斯目光凶狠的盯着站在长街中央的撒旦,带着鱼人海贼团干部们走了过来,在前来进攻的人类中,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才是真正的主事者。
霍迪·琼斯所过之处,鱼人街海贼们纷纷退让,为他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每个人盯着他的目光中都充满了炙热,哪怕前一秒还被人杀的血流成河,死伤惨重,诡异的是,霍迪·琼斯一出现,这些家伙原本几乎临近崩溃的战意竟然重重高涨,不得不说,在鱼人街,霍迪·琼斯是个真正的领袖。
撒旦表情波澜不惊,只是随手扶了把被霍迪·琼斯击退的克洛,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必在意,自从霍迪琼斯出现,撒旦的目光就定格在他身上,目光里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即使看到霍迪琼斯耀武扬威的宣扬自己的威势,看到无数鱼人海贼将他视为英雄一般欢呼,撒旦仍旧平静如水。
霍迪·琼斯一步步走过来,身上气势越来越强,如澎湃的海浪一波波越涨越高,这是他在刻意借助无数鱼人的气势凝聚在一起压迫这些闯入者。
终于,他来到了撒旦不远处,猛然一抬手,拳头紧握竖于头顶,无数狂呼他名字的呼喊声戛然而止,数万鱼人海贼紧闭嘴巴,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只是目光狂热的盯着霍迪·琼斯的背影,如果说还有谁能制裁这些卑贱的人类,恐怕也只有霍迪琼斯船长了吧!
鱼人街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甚至静的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霍迪·琼斯目光森寒,冷声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我鱼人街闹事?”
霍迪·琼斯没急着动手,只是想摸清撒旦等人的底细,他性格残暴,但却绝不是莽夫。
其他鱼人海贼只看到他一拳轰退克洛,所以为他欢呼,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一切并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克洛不仅躲开了他势在必得的击水,甚至就连最后那一拳上的力道也被卸去好多,虽然表现狼狈,但克洛事实上并没有受伤,要知道霍迪琼斯可是真的可以一拳轰碎山峰的狂人。
只是刹那,霍迪·琼斯便明白撒旦等人敢来鱼人街大开杀戒定然是有所仰仗。
“我是撒旦,你认不认识我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你的部下豹藏打伤了我的家人,而我是来寻仇的,这就够了。”
直到此时,撒旦始终插在口袋里的右手终于掏了出来,轻轻推了推脸上的金丝眼镜,竖起了一根手指,“我这人很讲道理,你们打伤我一个家人,那就需要一万人命来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