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系1978级 王惠弟
北京师范大学生物系1978级是个“奇葩”班,66个同学跨了3个年代,“40后”“50后”“60后”,最大的和最小的同学相差17岁。在下“40后”,孩妈学生。校园拾零,就是在诸多大事件的边角处拾点儿零零碎碎的花絮。这些零碎小事,以往不多有,今后恐怕也不会有。
高考开了一扇窗
我于1968年下乡插队,后在当地做乡村教师。婚后与丈夫分属两县,两地之间不通车,我想调到他附近去。那时候调动工作很难,要找到对调对象。经人介绍,邻县的段校长愿与我对调,我大喜过望。我当时身怀六甲,挺着大肚子找到他,当面说妥与我对调。
我兴冲冲地找到公社文教组,主管人事的魏老师一口将我回绝,理由是我公社各中学领导已配齐,不能安排,堵死了我正常调动的门。
这一年是1977年。门堵死了,高考却开了一扇窗,我参加了1978年的高考。拿到北京师范大学的入学通知书后,我喜极泪下。
老师的额外“任务”
孩妈该念书的时候正搞“**”,大学停办。蹉跎十年,总算考上大学了。带着孩子上学,真难!有一天,正上着课,系办公室老师敲门,跟授课教师小声嘀咕了几句,就把我叫出去了。我刚迈出教室,老师说:“你孩子的幼儿园来电话,说孩子高烧不退,让你赶快去。”我慌慌张张穿过半个北京城到了幼儿园,小妞儿得的是腮腺炎。
老师到教室给学生传电话,内容是“你孩子病了”,这额外的“任务”是不是百年师大的唯一一次呀?
小妞儿的叔叔阿姨
铁梅的表叔数不清,小妞儿的叔叔阿姨数不清。
小妞儿3岁多时,孩妈带孩参加班里举办的新年联欢会。同学们逗着“活娃娃”。一位男同学让妞儿叫自己叔叔,却指着旁边的男生说:“叫他哥哥。”“不行!叫我叔叔,叫他哥哥!”妞儿不知所措了,睁大眼睛向我求援。我对这帮大淘气说,别难为孩子,都是叔叔,没有哥哥。
小妞儿那时娇小玲珑,体重只有21斤。某叔叔抱起小舞伴,听着舞曲,踩着舞步,转了一圈儿,口口声声夸小妞儿“舞跳得真好”。哎哟喂,您这是夸谁呢?小妞儿信以为真,见谁就告诉谁:“叔叔说我跳舞好。”长大后自吹:“我第一次下舞场是3岁半!”
小妞儿更喜欢阿姨们。她们有的会折纸,有的会画简笔画,有的教她说歌谣,还有个阿姨会用手绢叠小耗子,手指拨动着让它“活”起来。阿姨们忙不迭地把自己的零食拿出来招待小妞儿,小妞儿的嘴里、手里、兜兜里“大丰收”。
有个阿姨问小妞儿:“这么多阿姨,哪个最好看?”尽管孩妈的同学个个青春靓丽,小妞儿眼睛转了一圈儿还是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妈妈!”我笑着解释:“儿不嫌母丑。”
带薪穷学生
说起来我很幸运,上学前的教龄超过5年,带薪上学。多少薪金呢?每月40.5元。为啥是穷学生呢?算算这笔账。
1/4雷打不动孝敬老妈,10元。交幼儿园整托费26元。
买专线公交车月票4元,一月薪金只剩5角压兜儿。孩儿爹为我交伙食费18.5元,用余下的20多元撑起一个家。
交完孩子的托费,我盼星星盼月亮等着双方单位各报5元的入托补助。那期间,我把每一分钱都用到极致。孩子的衣服几乎都是我自己做的。孩爹不喝酒,几乎不吸烟,上班下班工作服,没添过新衣服。
虽说日子过得清苦些,但精神生活丰富多彩。
4年的大学生活,北京师范大学给我奠定了“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的根基,让我在后来的教育工作中起点高、进步快,稳步发展。在1987年北京市“**”后的首次职称评定中,全市共有7人被破格评为高级教师,我是其中之一。20世纪90年代,我参加母校首届在职研究生课程班的学习,继续充电。2001年,我被评为特级教师,得到作为中学教师的最高荣誉。
值此机会,1978级孩妈拾零以谢师恩,并感怀同窗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