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袁左宗一声怒吼,他一只独臂却紧握着手中枪矛,大雪龙骑军的气势,再次被点燃。
然而他身边的人,已经不足百人。
齐当国手中高高大纛,那是代表着大雪龙骑军的大旗。
即便是身上铠甲碎裂,一只腿消失的无影无踪,齐当国依旧站在那里。
姚简呢?
一把长剑贯穿胸膛,他手掌向着大地抓去,嘴里还有泥土混合着鲜血,掉了出来。
有些可惜的是,他怀里那本书,也同样贯穿。
姜玄此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中赤螭剑鲜血流淌,就像是它在流血一样。
看着眼前再次冲锋的大雪龙骑,他眯了眯眼睛。
刚才的战斗,可以说是姜玄这辈子,经历过最危险的战斗,没有之一。
若不是他在关键时刻,一口气提在胸口,以武道真意为底,在一瞬间入了陆地神仙境,只怕刚才就死了。
绕是如此,这一战还是让他身受重伤。
尤其是他的内腑,早已经七零八落,移了位置。
要不是两口气提着,再加上一步入了陆地神仙境,现在的姜玄早就已经晕厥过去。
姜玄心里知道,只要是这口气一松,他不但要晕厥,陆地神仙境也会消失。
到时候再面对大雪龙骑军,自己的结局注定是必死无疑。
不过现在,还能打!
姜玄猛地一抖手中长剑,面对着那袁左宗最后的冲锋,他终于还是动了。
原本一直凝立不动的姜玄,此时全身血色的长袍无风自动。
他黑发飞扬,长袍在狂风中,发出烈烈声响。
此时的姜玄双脚轻按地面,就这样缓缓离地升起,就像站在个升离地面的无形台子上一般。
近了,
很近了!
此时没有凌厉无匹的剑气,只有一股淡淡浩然气由体而生。
姜玄的身形就像是化成了一股青烟,让人看看不真切,好似虚无缥缈一般。
他就站在那里,离地三尺的虚空之上,一动不动。
而他的瞳孔里,此时映射出极速冲锋的大雪龙骑,他们悍不畏死,他们只有冲锋,没有退缩!
站在最远处的齐当国满脸是血,但是他依旧扶着大纛,嘴里还高声怒吼。
“大雪龙骑军!冲锋!”
姜玄的身体周围,剑气四散弥漫,无数剑气如同狂风暴雨般的飞卷。
无数的剑气,伴随着的是无数的血肉,漫天飞舞。
一千八百大雪龙骑军,全军覆没。
……
……
徐骁看着手中的密信,他的身子此时忍不住微微发抖。
眸子通红的攥着拳头,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任何话。
李义山此时半眯着眼睛,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
死了……
都死了。
一千八百零三的大雪龙骑军,都死了。
这可是大雪龙骑军!
北凉的精锐!
总共不过一万,现在死了将近两千。
最关键的是,大雪龙骑军的主将袁左宗战死,还有他其他的两名义子。
齐当国,姚简。
虽然这次结束了,姚简很可能会因为暗害徐凤年而受罚,或许是死。
但还不等他出手,姚简就已经死了。
而且死的如此悲壮。
大雪龙骑军,永不后退。
就在徐骁表情悲痛,好似又老了十多岁的时候。
外面突然闯进来三个人,他们进来也不说话,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徐骁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们的意思,无非就是请战。
毕竟他的六个义子虽然各有摩擦,或许还可能暗暗互下杀手。
但那属于内部斗争,而这不一样。
自己几十年出生入死的兄弟被人杀了,此仇不报妄为人。
尤其是陈芝豹,眸子低垂表情冷漠。
要知道这么多年,他唯一的朋友就只有一个,齐当国。
北凉除了徐骁和齐当国之外,谁死了他都不介意。
但死了齐当国,他必须要姜玄的命,血债血偿!
然而面对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徐骁半天却是一句未说。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就坐在那里。
李义山此时满头白发,同样寂静无言。
而陈芝豹、褚禄山,还有叶熙真三个人,就这样跪在那里。
沉默无言。
……
……
北莽,军帐。
拓跋菩萨看着手中的密信眼睛先是一亮,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了得意与兴奋的神色。
毕竟他们北莽这么多年,与北凉大大小小的战斗无数。
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北凉人的手里,更不要说北凉王徐骁的三个义子了。
袁左宗!齐当国!姚简!
太好了!
太好了!
一千八百的大雪龙骑军,最起码抵得上五六千的北莽军。
死了姚简呢?加三万。
齐当国呢?
加五万。
袁左宗?
这个人自己最起码就值十万人,毕竟他当年一万五轻骑,对上四万重甲骑兵,都能硬生生的拖到胜利。
是北凉军中的第一猛人,以及骑战第一人。
死了一个袁左宗拓跋菩萨就很高兴了,至于小人屠陈芝豹?还有北凉王徐骁?
期望他们也死,倒不如期望离阳皇帝驾崩来的更容易些。
不过这么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怎么可能不庆祝一下?
想到这里拓跋菩萨大手一挥,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了霸气、狰狞的笑容。
“告诉前线的将士,给我到离阳王朝的边界,烧杀抢掠。”
“碰到兵就撤,见到人就杀!”
“是!”
拓跋菩萨说完之后,快步来到了地图前,他看着最近北凉还有离阳军队的动向,最后嘴角微微勾起。
不管如何,这次的事情他肯定要咬一块儿肉下来。
吃肉!
喝血!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北莽也不是好惹的。
不过除此之外,这个姜玄……
他既然是西楚的人,那就有合作的可能,而且现在绝对不能让他死了。
想到这里他拿出笔墨纸砚,便开始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过了半晌之后,拓跋菩萨将手中的密信折好,交给一旁的贴身侍卫。
“将这个密信交给李密弼,要快。”
“是。”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拓跋菩萨再次笑了起来。
他看着桌子上的地图,突然拿起来一个黑色的方块,然后放在了地图的中间。
看到这个情形之后,他脸上的笑容。
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