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隆看到这个笑容的瞬间,心里陡然出现两个字。
完了!
没错,就是这么两个字。
不过就算是心里这么想,但他赵振隆也不可能放弃。
毕竟他还年轻,他不想死。
战场上就是这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你也想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道那到底是快,还是慢。
因为那时候你的脑海里,就只会有一种想法。
杀!
杀下去。
只有杀下去,才能活。
只有杀了敌人,才能活下来!
所以有的人觉得时间漫长,因为每一分每一秒,你都看着那些人的死亡。
当然也有的人觉得一闪而逝,等结束了之后,只剩下了自己站在那里。
看到身边的人,虽然不认识,虽然相顾无言,但那是自己人,就足够了。
这时候赵振隆的脑海里,就跟之前在战场上一样。
赢的时候,经常杀红眼。
一个,一把刀。
追出二里地,
从蓬莱东路,杀到蓬莱西路。
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处于弱势,或者从一开始就知道必败无疑的时候。
他就觉得时间好长啊,为什么还不到。
为什么还不撤。
为什么,我还不死呢?
不,我想活着。
这就是人死走马灯吧。
嘭!
原本蹲在地上的王海洋在这时候,一脸震惊的站起身来。
要知道赵振隆可是一品金刚境,而姜玄不过是四品武夫。
为什么?
为什么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姜玄身上爆发出一股指玄境威压的同时,光芒一闪而过。
赵振隆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长刀杵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鲜血,脸色变得惨白。
“你……领悟了剑意?”
还不等姜玄说话,赵振隆的身子晃了晃,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姜玄看都没看他,拎着手中的赤螭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徐阳和王海洋中间。
两个人虽然不过是二品小宗师,但反应还算很快。
徐阳此时来不及拔剑,但剑鞘却猛地刺了过来。
而王海洋本身长得不高,他单手成爪,向着姜玄的小腹抓去。
姜玄身子微微弓起,同时赤螭从左边向右横扫过去。
嗯?
此时徐阳和王海洋顿时大惊失色,忍不住心里暗暗想着。
这姜玄,想要以伤换伤?
但两个人因为出手的速度慢了半拍,所以换伤?
应该是以伤换命吧。
姜玄哪里给他们犹豫的机会,现在两个人的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一就是继续下去,跟姜玄换伤。
说不定不会死,但肯定不好受。
二,就是王海洋的选择。
跑!
不打了!
妈的,金刚境的高手都死了,自己不过是小宗师。
给那点钱,拼什么命啊!
王海洋想到这的一瞬间,他脚步在地上一拧,瞬间向后退去。
而这时候徐阳身上的白色长衫,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至于王海洋。
姜玄脚尖在徐阳的剑上一点,就看到长剑噌的一声,化作一道寒光飞过。
“啊!”
王海洋,死。
姜玄看着几个人的尸体,随即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几个人的实力其实不错,如果要是一起上的话,他其实也会很麻烦。
甚至有受伤的风险。
不过赵振隆低估了自己,他太自大了。
这可能也是战场上下来的人,对上江湖剑客的弊端。
毕竟战场上是个巨大的绞肉机器,主要讲究的还是一股气势。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是基本操作。
而江湖上的厮杀,多半是一对一,或者是一对几。
方寸之间的战斗,只需要心无旁骛应对面前的敌人就好。
这是不同的。
想到这里姜玄想起来,自己还得到了战场厮杀之术。
至于徐阳和王海洋两个人,他们纯粹就是合作问题。
真要是有胆量与自己拼杀,虽然最后的解决还是他们死,但自己也不至于毫发无伤。
狭路相逢勇者胜,剑都不敢亮,他不死谁死?
姜玄收回赤螭剑,他看了一眼剑身,上面没有留下任何血迹,并且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好剑!
不愧是道教第二符剑。
想着他直接收回了赤螭剑,然后他直接向着房子走去。
至于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
他不管,
谁爱收拾谁收拾。
推开房门之后,一股淡雅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姜玄揉了揉鼻子,觉得还好。
没有那么香,反而让人有种安稳的感觉。
而且往房间里一看,可以说是很简单。
就一些书籍、洗漱用品、桌子、衣柜、床,当然还有围棋。
嗯,衣柜里都是上阴学宫里的白色长袍。
只有两件青衫,静静地挂在那里。
总之除了生活必备的东西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凸显的就是一个字,干净、整洁。
姜玄微微颔首,想着果然是徐渭熊。
他自然是知道徐渭熊,也认识徐渭熊。
知道徐渭熊真正的身份。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短暂的接触对方的原因之一。
毕竟徐渭熊是叶白夔的女儿,而叶白夔又因为西楚而战死沙场。
自己到底是西楚皇子,虽然是亡国皇子,但见见亡国将军的女儿,也是应该的。
不过在自己的印象里,徐渭熊因为这十几年的原因,已经融入了徐家,并且成为徐家的一份子。
对姜泥……也就是自己的妹妹。
并没有特别的关照。
后面甚至被打断了双腿,在幕后为徐凤年出谋划策。
虽然他对复楚没什么想法,但既然来这世上一遭,还获得了这个身份。
该看看的就看看,该帮忙的就帮一把。
不过现在来看,徐渭熊过得还不错。
不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又或者是其他的地方。
但是这个性格,确实是不太讨喜。
就在姜玄看过之后,打算转身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姜玄看着走进来的人,发现徐渭熊的额角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看起来回来的有些着急啊。
“你,没事?”
姜玄知道她是看到了外面的尸体,随即耸了耸肩膀。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几个小喽啰罢了。”
徐渭熊听闻此言长舒了口气,可还不等她说话。
耳边就传来赵楷那聒噪的声音。
“渭熊啊,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