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他们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老板抬手擦着汗,看着那三个外国女孩挑着心仪的玩偶,同时也在用余光瞥时慕,怕她兴致一上来,把剩下的都承包了怎么办。
那今天晚上,他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时慕并没有兴趣再玩,等她们挑好想要的,就从人群穿出去了。
又走了一会儿,她们就找了个大排档坐着点东西吃。
在等服务员上菜时,Emily偏过身体,向时慕低声道:“昨天我们走后,你没回家吧?”
“?”时慕看向她,目光透着不解。
“你身上有love bite。”Emily意味深长地说,“可别告诉我,是因为打架留下的。”
“……”
时慕下意识地按了下衣领,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这一动作让Emily更加确定猜测,接着说:“就算你真想用这个借口,我唯一能想到的打架地点,就是在**。”
“……”
时慕无法辩驳,欲盖弥彰地拿着菜单问她们想要喝什么。
话题转的生硬,且没有用。
因为没过一会儿,Emily就又凑过去找时慕聊天,毕竟德国人对于“**”这类的问题非常开放。
即便在德国生活多年,时慕在这种问题上依旧含蓄,尤其是听到Emily问出一些难以启齿的问题,她更是忍不住脸红。
只能支支吾吾的应付过去。
结束的时候,还是白行简过来接的她们,因为实在不放心几个女生在外太晚。
这次再看到白行简,Emily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样了,还不忘悄悄向时慕眨眨眼,一副“我非常看好你们”的模样。
弄得时慕真是哭笑不得。
—
Emily等人一直在清州待到六月底,中间还去清大逛了逛,中午吃的是学校食堂。
在她们临走之前,时慕还送上了白行简提前准备的一些特产,算是表示表示心意。
至此之后,时慕的生活又恢复如常,每天都是三点一线的生活方式。
唯一出现的意外,是时德哲。
他不知从谁那儿知道了时慕在清大做老师,居然真的经过一路打探找到了音乐系所在。
碰巧的是时慕刚上完课出来,手里被学生塞了一把恶搞糖果,中间隔着人群,她还当是看错了。
时德哲正找了个学生问,那学生一听是找时慕,立刻伸手往回指了指。
就这么,他一转身就看到了时慕。
时慕很想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架不住时德哲在后面一声声叫她名字,周围还有好些学生在围观。
她闭了闭眼睛,等时德哲找过来后说:“要说话换个地方。”
时德哲自是不会不答应,跟着她往外走,进了一家咖啡吧直接上了二楼。
“时慕,我……”时德哲有些局促,仿佛面前坐的不是女儿,而是等他汇报工作的上层,“你,最近怎么样?”
很老套的话题开头。
“挺好。”时慕言简意赅道。
时德哲缓了口气,点点头道:“那就行,我还怕你在那边时间长了,回来不适应。下个月你就要过生日了,过几天有个车展,爸爸送辆车给你吧。”
“你买车给我,不怕你现在的老婆生气?”时慕问。
她可还记得,之前那个女人是怎么挑衅自己的。
“你是我女儿,我给你买不关她事。”时德哲立刻道。
时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像是嘲讽。
时德哲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接着问:“我听说,你找男朋友了,还是个教授?”
“你听谁说的?”时慕皱起眉头。
“听谁说的不重要,是有这回事吧。”时德哲说,“要是方便的话,哪天爸爸请你们吃饭,顺便见见。”
“……”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从小就是娇养的,吃穿用都是最好的,他一个月赚的,可能还没你买个包多。”他语重心长地道,“这样,你不觉得委屈吗?”
时慕没接他的话,而是凉声道:“所以你今天来找我,目的就是否定我男朋友?”
“不是不是。”时德哲立即解释,“哎,你看我差点把正事忘了,这个月中旬是爸爸生日,你看你要不也过来一起吃个饭?”
手机响了一声,时慕看了一眼是白行简,说准备过来接她了。
“顺便也见见爸爸的一些老朋友,你刚回来不知道,现在社会上都是有关系好办事,以后你……”
“这样长篇大论的,还不如直接说重点。”时慕猜测说,“是因为现在家庭的不美满,所以让你想到与前妻生的女儿我,试图挽救早已淡薄到不能再淡薄的父女关系?”
时德哲感到有些难堪,因为的确被时慕猜中了一部分。
他现任妻子总是怀疑外面有人,因为自己就是小三上位成正宫,就怕被别人故技重施,所以看他看的特别严。
可以说是隔三差五就得吵一架,又哭又闹的没了半点从前的温柔可人。
至于他那个小儿子,也是被他们溺爱狠了,还在上幼儿园的年纪就开始惹是生非,说几句就撒泼打滚,前几天还把同学鼻子打破了。
这让时德哲心里产生了极大的落差,小时候的时慕与他比起来,简直不要太懂事。
时慕知道是猜对了,扯了扯嘴角说:“要真是这样,我还是要劝你别费心思了。”
“我曾咨询过,就算是你再婚,与前妻所生子女和你现在的儿子一样拥有继承你财产的权利。”她一字一句道,“我并不高尚,也没有志气说出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这种话,我只会争取我的合法权益。作为我的回报,如果以后你的儿子不为你养老,我会花钱找人伺候你并为你送终。”
时德哲脸色发白,嘴巴一张一合地也没发出声音。
往往最是这种冷静又直白的话伤人最疼,他宁愿时慕像以往一样发脾气。
或许,这就是报应。
曾经的他自以为找到真爱,选择抛弃原有家庭,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以后我结婚你也可以来,但不会让你坐主桌上台说话。”时慕呼出了口气,“毕竟,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你真的对我好过。”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