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吻。
当时慕意识到这一点,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这是由白行简主导并控制的一个吻,他将一只手扣在时慕的头后,轻而易举地尝到了草莓的香甜。
是她之前吃的软糖味道。
这是一个情意绵绵的吻,让时慕不由自主地仰头迎合,酥麻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个吻并不漫长,结束后她将脸埋在他的肩膀,平复此起彼伏的心跳。
这样的靠近,时慕可以嗅到他身上有一种像是雪松冷冽的清香,很好闻。
听到一声低笑,她不怎么服气的问:“你笑什么?”
“这首歌的歌词……”白行简欲言又止。
现在播放的歌单,连接的是时慕的手机,歌词大意听起来有些暧昧。
“……”
时慕想要将歌切掉,但奈何她在白行简的怀抱里,难以抽出手去。
耳畔传来他低哑的说话声,听着有些缱绻:“你的耳朵有点热。”
“因为你抱得我很热。”时慕为自己辩解。
“哦,我还以为是害羞的原因。”
“你才害羞。”
白行简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耳朵,坦然道:“嗯,我的确有一点。”
“……”
时慕推了推白行简,从他的怀抱里出来,将车内的灯打开。
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既然这样——”
“嗯?”
“那你脸红一个给我看看。”
“……”
真是无理的要求。
白行简这样想。
—
能让人在这样朔风凛冽的天气里出门的,大概只有爱情。
在寒假里,时慕与白行简的时间无疑是自由的,可以尽情地享受恋爱所带来的快乐。
也不一定非要出去约会,有时也只是待在白行简家里,他坐在沙发上捧着书看,她则是枕在他的腿上,抱着ipad玩一些小游戏。
新做的保护壳已经换上,套在ipad上刚刚好。
时慕心满意足地拿手机拍了照,然后发到朋友圈去晒图,得到了好几个人的点赞。
当然,其中也有白行简点的。
就在小游戏即将刷新最高历史记录时,时慕的一个操控失误,导致前功尽弃。
她泄气地将ipad扔到一边,然后靠在白行简肩膀上,瞟了一眼他手里的书看。
白行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如同在安抚一个小朋友安静下来。
时慕就着当下这页的其中一段往下看——
“这人的死状有些诡异,双手双脚的腕处都被短刃割开,四道潺潺的鲜血流泻出来,洇红了身下的泥土……”
“……”
看得时慕忍不住抖了一下,偏头去看书名——《长安的荔枝》。
看了刚才那一段,她再没有往下看的兴趣,而白行简依旧是看得津津有味,修长的指节翻过一页。
比起看书,白行简的手更具有吸引力。
他的手干净白皙,指骨清晰纤长,有一种让人看到就移不开眼的魅力。
或许也可以称之为,性感。
时慕拉过他的一只手,摩挲几下后,又将自己手上戴的装饰戒指摘下来,试着往白行简的手上戴。
银色的素圈卡在骨节上方,对于白行简的手来说,尺寸过于的小。
白行简偏头瞧了一眼,看时慕将戒指带回到食指上,他刚要抽回手去翻书也,就又再次被她拉回去。
时慕捏着他的手指,突发奇想:“我想给你的手拍照片。”
“?”
“刚好现在阳台那里有光,你能不能去那里让我拍一下?”
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白行简语气新奇的道:“真的要拍?”
时慕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道:“要拍要拍,男朋友的手这么好看,干嘛不让拍。”
生怕白行简不松口,她还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
白行简从没见时慕这样撒过娇,一时间也有些招架不住,大概领略到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时的心情。
“你就闹我吧。”他无奈道。
说实话,白行简感觉这个过程有点奇怪。
要只是普通的拍照,他还不觉得如何,毕竟又不是没拍过。
但像现在这样只拍手部特写,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再往右边一点点。”时慕举着手机指挥着他,“手指微微弯一点,就像要抓到什么一样。”
白行简照着她的话调整角度,确定窗外的阳光照到指节上,展现出时慕所想要的效果。
眼前的人神情认真,就像多年以前,她坐在桌前认真写作业的样子。
一旦真的投入进去,就让人无法打扰。
时慕越拍越满意,又将刚白行简看的书拿过来,让他拿着又拍了几张才结束。
“挺好。”她边翻着相册边说,“就是差点东西。”
“什么?”
“戒指。”
白行简默不作声地将视线落到她的手上,看不出是在想什么。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手非常好看。”时慕在相册里翻到一张自认为效果最好的给他看,“难怪说,手是人的第二张脸。”
在照片里,那只手被光照出明暗亮色,皮肤下的血管微微凸起。
在滤镜的调和下,有点像油画质地。
白行简不得不承认,时慕拍的的确很好看,或许她在摄影上也有着天分。
“我要把它设置成聊天背景。”时慕宣布道。
“这位美丽的摄影师。”白行简脸上的笑意清浅,“我想,你这样做是否侵犯了我的版权?”
时慕有几分意外地看他,扬起下巴说:“那你是要我转账给你吗?”
“转账可不够。”
说完,白行简伸手勾起时慕的下巴,一个浅尝即止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然后,他神情自得的道:“版权费我自取了。”
“流氓。”时慕抿了抿唇说。
白行简拿着书走回到客厅坐下:“如果这是你对我的评价,我欣然接受。”
“你现在这样,和我以前认知里的你完全不同。”时慕说,“你现在,更让我觉得你像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渣男。”
“我说过,我们还需要时间更了解彼此一点。”白行简慢条斯理道,“人是多样性的,无法被定义在框架之中。”
时慕将这句话剖析开来,说话的尾调上扬:“也就是说,我之前认知的你,并不是你的全部面貌,还有没被攻略的未知地图?”
“这样说也可以。”白行简说,“以后你慢慢就会领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