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芙知道自己着了魔。

她身后粗粝、坚硬石壁是冰冷，她整个人，却发烫。因为，她面前这个男人。

一直以为，阿灭是个冷淡人。

但此刻和她同这个山洞中独孤灭，却是会让所有女人发疯——魔鬼。

她望着他那双深遽眼眸：那比夜色还浓黑暗中，燃烧着两团，让人心跳欲狂火。一绺不羁发丝，从他光洁额前斜垂下，掠过他削挺、笔直鼻梁，贴着他薄而清秀唇滑落。

宝芙听到自己，发出一声低低叹息。

然后，她抬起手，用指尖轻轻触了一下他那好看，微微上翘唇勾，那里沾着一小点儿深色，那是被他当作早餐吃掉，那只灰狼血。这时，她想起，虽然能够触碰并感知到这个世界东西，但是她却不能对它们产生影响。

然而，正当她感到失落和懊恼时，她惊奇看到，他唇角那块暗褐色血，消失了。

一阵欣喜如狂，立刻席卷了她，使她无暇思索。她继续温存，为他把那缕耷拉脸上佻皮发丝，撸到颊边去。

这时，她已经确定了她心意，她把手轻轻拢独孤灭脸侧，望着他那双，这时不知为什么，特别黑，特别深，会让人有一丝丝胆颤眼睛。

静静，肯定说。

“我会。”

“为什么？”

独孤灭暗黑眸子，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

好熟悉问题！宝芙不禁回想起，211那个令她觉得很甜蜜，但是也有一些小遗憾美丽夜晚。那家野鸡旅馆**，她打算把自己献给阿灭时，他也是这样刨根问底。

她该给他说什么呢？

难道gag，给他讲故事，告诉他，她母亲抛弃了她和父亲，她父亲沉溺于酒精，她不但得兼顾学业，还得同时赚钱养家。所以，她希望自己获得幸福。她希望遇到一个，可以陪她一起共渡人生男孩，或者男人。

他好就是那个他。

但是她不能确定，或许，他只是需要，抱住她。

她稍稍迟疑一下，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了。

“……灭，我生活五百年后，男人会变卦，女人也会变卦，我相信人也会变卦，连我自己也会变卦。很多人都弄不清，自己爱什么，或者，爱是什么——所以，所以我从不敢对别人说……”

“所以——？”

独孤灭大掌攥住宝芙那只抚他脸庞上小手，轻轻搁唇边。他一面用嘴唇，轻轻摩挲她手背和纤细手指，一面抬起遽黑眸子，暗沉眼神中，带着一丝魅惑，注视着她，用有些沙哑、暧昧声音问。

宝芙觉得微微有些眩晕，透不过气。不知道是因为独孤灭那两道，仿佛要把她烧化目光，还是因为这个山洞里，空间太局促；还是因为，独孤灭那张瘦削，俊秀脸庞，越来越靠近她。他微凉鼻尖，若有若无蹭着她鼻尖；他唇，也一直若即若离，徘徊她唇边。不让她有时间思考，不让她喘息。

她软弱无力依靠着石壁，轻轻吐出那三个字。

“……我爱你……”

他暗黑眼眸，遽然震了一下。

然后，就像是狮子，用闪电般速度，给予猎物致命一击。把她俘虏进他怀抱同时，他嘴唇，准确无误，又狠又重，覆上她嘴唇。

两人，都因为这初次亲密接触，身子轻微颤动了一下。之后，他们彼此抱得紧，吻得深。

突然，独孤灭离开宝芙双唇，急促呼吸着，将宝芙放倒坚硬岩石地面上。他那双暗沉无底，如布满阴云之夜眼睛，紧紧攫住宝芙，仿佛她注定，是要死他魔掌下牺牲品。他低沉、急迫、带着渴望和焦灼声音，空荡荡石洞中，断然响起。

“想着我！”

“灭……真，可以吗……”

躺地上宝芙，忐忑而期待望着独孤灭，喃喃轻语。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究竟说什么，但她知道，他想做什么。

岩洞顶端泻下来阳光，给他那张英俊无俦脸，描上一层星星般闪耀明灭华轮，这使他脸，显得加阴暗。很迷人，但也很令人不安。

也许这不安，只是因为她此刻，是条飘渺虚无魂灵。

有那么一晃间，她感到不可思议，她竟然从五百年后跑到这个地方，和一个男人xx。

但是，她爱他。他们又孤男寡女相处一室，不做这个，总不能让他们一起背九九表。

技术层面上来说，她真怀疑，一条灵魂，可不可以和人xx？如果真这样做了，暂且撇开彼此感受不谈，她不知道，这是否带来什么副作用。聊斋志异里，很多和女鬼欢·好男人，都会被吸去元阳，落得个面黄萎蔫，骨瘦如柴，乃至埋身荒冢下场。

不过她不是鬼，独孤灭也不是人，而是一只僵尸怪物。

她照做了。

事实上，她不得不照做，没有丝毫继续思索，反抗余地。她看到自己衣服，被卸下，离开自己身体后，立刻变成透明。她特别记得那件黑色衬衣，其实那件衬衣是阿灭，一起过夜后，她第二天早上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那帮僵尸跑来捣乱，然后稀里糊涂到了这个时代。

独孤灭如果知道，被他轻而易举撕毁那件黑色衬衣，其实是他自己，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bsp;虽然自己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但是宝芙猜，独孤灭很有经验——不是说他这方面糜乱，而是……他带给她感觉，就像一个魔鬼！

他趴她两·腿之间，嘴唇紧密贴着她小腹，正向那个神秘，象征着繁衍和生育三角地带缓缓移动。她只能看见他强壮脊背，拱动着，像山峦一样起伏，漂亮骨骼和肌肉，不断收缩和伸张，形成引人遐思完美线条。

随着他每一个动作，她听到自己嘴里，竟然也发出了那种令人羞耻声音——雷赤乌将军府，类似如夜那样，如痴如醉，痛苦、欢愉，又……**。她两手空着无力，下意识，像是一个溺水者，茫茫大海上，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她抓住了他头发。指尖顿时涌来那熟悉，顺滑、柔软触觉。

211年，那个有点儿令人悲伤，阿灭对她说再见前夜。游乐场，那匹蓝色，四蹄腾空，无论多么努力却只能留原地旋转木马上。阿灭紧紧拥抱住她，那时，她也摸了他头发。

感觉是一样，现和那时。

就这一霎，她双腿，和整个身子，都无法遏抑震颤了一下。一股强劲，让人晕眩电流，袭裹了她。她崩溃了——但是他，却依然克制着他**。

这时，她才想到，她早该发现，独孤灭和她这里，遇到大部分人都不同。

她和他如此亲密，却无法看到他内心。

只是偶尔，会感受到，他们月下相遇时，他骑着战马从她身体里穿过时，那种刺骨寒意。

“我这个山洞里出生……”就这时，像一道巨大，黑暗阴影，他欺身伏上，健硕躯体，将她完全覆压，笼罩。他沙哑声音，她耳畔低语，“……留这里，陪我。”

宝芙目光，不由自主，从那些绘岩壁上血红色图画掠过。

她后停驻那幅图，就是那个，被画一条深深裂隙旁，怪物和女人交·媾场面。这幅画，就她头顶斜上方。

随着她视线，独孤灭也把目光，从她脸庞，转移到那幅画，他喉中，立刻发出一声低哑笑。

“刚才你就看它，有什么好看！”

“画得好美。”

宝芙情不自禁赞叹。

“我们会美！”

独孤灭果断，低声说，遽黑暗沉眼睛，重牢牢盯着宝芙，好像怕她会逃跑一样。他双手，抓住她两只手腕，使她两只胳膊，聚拢她头顶上方。

这个姿势，使宝芙觉得，她像是一个被桎梏女奴，臣服于她主人之下。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深深吸了口气，准备迎接，那马上就要到来，真正占有。

就这时，不知道是不是她眼睛出了毛病，她看到，就她头顶斜上方，那道深遽，黝黑裂缝中，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