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木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久久死寂无声。
咕噜!
大汉吞咽了下口水,绷着脸大气不敢喘一下,他感觉到身上始终笼罩着一股强大的威压,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不然主人为什么半晌都没回话?
不过他可没胆子在这个时候吭声,只能静静地等候,哪怕这种等候对他来说是痛苦的煎熬。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后,大汉苍白的面庞上冷汗直流,开始有些撑不住了,虚无缥缈的声音总算响起来了,“我就给他们一年的时间,他们可以放开手去找人。不过其他几支人手,要尽快跟上,无论如何要找到那个男人,把九转不灭魔功夺回来!”
“是!主人!属下一定会敦促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圣功!”大汉领命。
呜呜。
海风吹过木屋间隙,发出低沉的呜咽。
大汉小心翼翼退出木屋,在出了屋子的那一刻,他才感觉带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强大的威压消失,他感觉自己几乎快要虚脱。
灼热的空气和海风混合在一起,吹打在身上,让他的脸色复杂万分。
回想起刚才屋子里那阴森寒冷的气息,他几乎有种从地狱回到了天堂的反差感,那屋子根本就不是人待的……
……
从仁德武馆里出来,天已经快黑了,李一帆吃了饭填饱肚子后,简单处理了下事情,接到了苗欣欣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苗欣欣说,匡子明同意来见他,地点她就近安排在了仁德武馆附近一个比较偏僻的街边小酒店里,她订了明天中午的包间。
见到匡子明总算肯出来谈谈,李一帆松了口气,还好,这家伙总算开窍了。
等了这么多天,也算没白等。
他之所以要花这么大的功夫,非要和匡子明和解,倒不是说他心慈仁善,而是严格意义上匡子明的父母会被杀,多少都是被李文岩给连累的。他不能无视李文岩做过的事,撇得一干二净,那样就太过分了。
再说,他和匡子明本身的仇怨,都是误会,也没必要非斗个你死我活,误会解开了就好。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匡子明也是中医,本来中医就式微,需要很多人才,匡子明的医学天赋还算不错,如果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对中医界来说无疑是损失。
不管是出于个人私心还是大义,李一帆都不能把匡子明当成像光头海之类的人对待,因为一时的仇怨直接就把人杀了,那样太过鲁莽,也不明智。
第二天,来到苗欣欣说的酒店包间,李一帆一进门,苗欣欣就笑着欢迎道:“你来啦!快坐吧,都等你呢!”
李一帆扭头往包间里面看,就看到匡子明坐在桌子边角,情绪有些低落,埋着头,神情有些憔悴。他微微皱了下眉头,点了下头走进了包间,随手抽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苗欣欣叫来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服务员微微一笑点头,“好的,几位稍等。”
等人一走,苗欣欣看大家都一声不吭,不由拍了下桌子,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都干什么呢?跟怨妇似的一言不发,不是说好了要来谈谈,不说话还怎么谈?”
“嗨!苗欣欣说得对,阿扎布,你们两个好好谈谈吧!”里佩德附和道。
匡子明抬起头,表情木然地看着李一帆并没有吭声,李一帆正视着他,发现他神情憔悴,眼中透着哀伤,没有了以前的神采。
“这家伙是不是受过什么打击?怎么变成这样?”李一帆眨了眨眼睛,心中不由得猜测。他不动声色,笑着开口道:“和谈是我提出来的,那我就先说吧。”
苗欣欣和里佩德连忙转头看向他,目光透着期盼和希冀。
李一帆思考了几秒,缓缓说道:“基本的情况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父母的死,并不是我父亲导致的,只能说和他有一点点关系。但凶手主要是安家。”
苗欣欣看了眼匡子明,后者并没有开口,她连忙接下话茬,“你怎么确定?虽然我们多少也查到了一些消息,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阿扎布的父母就是安家害死的。”
李一帆拿出一份资料,放到了桌子上,“这份资料是我来的路上准备的,你们可以看看。”
“哦?还有资料?我看看,”苗欣欣无比惊讶地接过资料,里佩德也好奇地伸长脖子凑过来。
“这份资料是我这几天根据调查到的事情整理分析出来的。”李一帆开口解释道:“一开始我查到,二十年前我爸去了京城,去找我妈。我妈是京城荣家的人,荣家反对我爸妈的亲事,强行将他们分开。本来我以为我爸死了,但我爷爷告诉我他其实没死,只是失踪了。这一点苗欣欣你应该知道。”
“嗯,”苗欣欣点头,她让里佩德去查,的确查到了这些,而且她还知道李文岩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只是这点她并没有告诉李一帆。
“这些有什么奇怪的吗?”里佩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父母的感情私事,应该跟整件事没什么关系吧?”
“不!”李一帆摇头,“关系非常大!”
“怎么说?”
“一开始苗欣欣你提供的信息,和我爷爷提供的信息,综合起来的确好像我爸的感情私事无足轻重,我之前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昨天我突然想通了前因始末,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昨天他研究了《山河奇闻图》一整天,研究过程给了他提醒。他这才察觉到了自己一直以来忽略的些许问题。
“根据我爷爷说的,我爸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我妈是京城荣家大小姐,为了逃避家族婚姻嫁给了我爸。后来荣家带走了我妈,我爸去寻找我妈,然后就失踪了。”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苗欣欣和里佩德不解,“看上去挺正常的呀,一般大家族都反对门不当户不对,会棒打鸳鸯。”
“问题就在于棒打鸳鸯!”李一帆目光微凝,“如果你们去了京城调查,应该知道荣家也是个响当当的大家族。大家族收拾我爸这种农民,有一万种办法让我爸活不下去。可我爸却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还去了京城,尽管后来失踪了,但我能肯定他没死。荣家为什么要让他活着?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们办不到,没有办法弄死我爸。要么就是我爸活着,对他们来说有某种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