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推开卧室的门,一阵杂音让下官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转过头望着她,他那冷漠的眼神像小提琴发出的颤音。
他在想什么?他这么晚出现在这里想跟她说什么?想告诉她,他终于向孟洄雪表白了,对方幸福地答应了他交往的请求,从明天早晨开始他将早半个小时起床,只为了去接他的女朋友一同上学?
不要!她不要听到这些话,她不要听到这些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跟孟洄雪玩得开心吧?”她撇着头,像只高傲的孔雀踱在他的面前,“听我的话没错吧!你呀!就应该早点向孟洄雪表白,虽然她是系花,又会拉中提琴,可你也不差啊!随便招招手,很多人都会扒上去的。孟洄雪绝对没办法拒绝你的魅力,怎么样?怎么样?表白之后效果不错吧!她有没有冲进你的怀里将你紧紧拥抱?就跟电影里演的那样?”
他望着她,半晌不说话,直看得她莫名其妙,看得她心虚腿软,看得她不自觉地想住嘴。不能这样停下来,与其让他说出那些话,还不如让她来说。
“不错啊!混到十九岁,咱们上官下官终于恋爱了,第一个恋爱对象就是音乐系的系花,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要告诉你爸你妈,咱们大伙儿要一起为你庆祝。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就去找你爸妈,咱们……”
“你和左岸在一起很开心吧!”
他清清冷冷的一句话让从容彻底消声,“你……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跟左岸在一起?你跟踪我?”
双手用力地砸在钢琴上,烦恼的情绪让他觉得更烦,“谁有兴趣跟踪你?我跟洄雪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够,还管你!”
下官不屑的表情彻底伤了从容的心,反击成了惟一能做的,“那你待在我房间里干什么?这里虽然是你家,但这是我的房间,这是我的钢琴,不是你家的小提琴。你愿意跟谁交往我不管,我愿意跟谁在一起也不要你管。走!你给我走!”
她用力地推着他,稍稍使力,左臂手肘处传来隐约的疼痛。她管不了许多,只想将他从她的世界里彻底地推开。痛,心痛比手肘上的痛来得更厉害。
下官拖沓的脚步被她硬生生地推到了门边,这间卧室他来了多少次,这是第一次被她推出去,就因为有了左岸吗?
不用她推,他自己知道门在哪个方向。在走之前,他只想告诉她一句话:“我没跟孟洄雪交往,真抱歉,让你失望了。”
门轰地关在从容的心上,她怔怔地望着门。直直的视线许久不曾挪移,好半晌她才眨了眨眼睛,滚落的泪水烫了她的脸。
怎么会这样?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当初的表白真的错了吗?还是从一开始,她表白的对象就错了?
知道孟洄雪早已有了喜欢的人,上官下官还是上官下官。夜晚抱着大情人,白天抱着小情妇,累了就睡,有心情就练会儿琴。在规定时间去管弦乐队混混,混完了直奔西方乐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