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问他,她等了一夜,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她只想知道他是不是跟她有一样的感情,他是不是也同样有不是兄妹却偏要做兄妹的遗憾,“说啊!告诉我,你今晚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你想要我等你做什么?”
“我……我……”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在听她弹奏这首《兄妹》的时候,他只觉得心上有个东西被撞开了,他瞧不分明,想拉她一起走进去看看。
又是沉默,他总是这样。小时候就是这样,明明不想考音乐学院附中,可他又不说,考试前独自离家出走,甚至连跟他最亲的她也不打招呼。十二岁的她背着父母出去找他,她想着只要能在大人发现之前找到他就没事,她做到了,付出的代价却是惨重的。
最终,他考上了音乐学院附中,她却因为手肘脱落而失去了考试的机会,至于她手肘脱落的原因——这件事他不知道,她也从未打算让他知道。
但他该知道什么是他想要,什么是不能错过。他该知道!“如果你爱孟洄雪就该学我这样……学我这样早点表白,万一她爱上了别人你再说就迟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看出来了?她看出了他对孟洄雪不一样的情愫?“从容,其实我……”其实什么?其实我只是欣赏孟洄雪的才华和个xing;其实我只是想接近她;其实你不在的这六年里,我一直就在渴望一份牵挂,她填补了这份空白;其实我……
《兄妹》从她的指尖流淌而出,像今夜的月sè将他完全笼罩。坐在她的身边,凝听着这首《兄妹》,他却无法将她当成妹妹。
她从前不是他的妹妹,以后也不会是。
云遮住月sè,钢琴在瞬间彻底沉入黑影中。太黑了,看不见从容的脸,下官有些慌张。就在此刻,温热的触觉渲染他左侧的面颊。在月sè现身的前一刻,那温热离开了他的脸。
太快了,快到下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的指腹直觉地摸向自己的脸,那上面还沾有湿烫的**,证明刚才发生过的一切不是错觉。
他吃惊地望着她,想从那不分明的视线里找到答案。她的脸上平静如昔,惟有两行泪痕那样清晰。
“从容……”
“你……你……你来了?”
“我可以来吗?”从容偏过头望着她,既然小桃不肯放弃这份梦想,就让她帮她放飞希望吧!
她所受过的伤害她可以帮小桃逃过一些,剩下来的就只有她自己去面对了——当所有的烦恼避开上官下官这个名字,从容也可以变得很从容。(节选)
乱了!一切都乱了!
坐在乐团里,上官下官第一次没有抱着小情妇,没有睡觉,也没有练琴。他在发呆,双眸紧盯着双脚,两点一线保持最好的平衡。脑中空空,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却又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