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今天,只有站在左岸身边的这一刻她成功了。她将那种想爱又怕伤害,想追求又怕舍弃原本拥有的那种复杂心情全然**。
是左岸帮她做到的,跟她在一起十九年都没能达成的事由左岸帮她做到了。下官出神地望着沉着脸弹奏电子合成器的从容,涌起诸多复杂的情愫。
如果当初从容没有发生那场意外,如果她带着健全的手去参加音乐学院附中的考试,如果他放下自私的埋怨早在七年前就与她坦诚相对,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段长达六年的空白,如果这一年的同居生活中他能多听听“她喜欢他”这背后的深意,如果……
“下官……”瞧出小学弟面sè凝重,孟洄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关切地望着他。
“我们走吧!”下官不想再看下去,她发出的每个音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斥责。
拉着洄雪,下官这就要走。练就一身乾坤大挪移的左岸挪了过来,“音乐系著名的小提琴手上官下官和系花孟洄雪来了,哪能轻易就走。我看两位都带着琴而来,怎么样?上台演奏一曲,也为我们这些俗人提高一点音乐修养。来来来!别客气!”
“这不太好吧!”孟洄雪觉得在酒吧里拉琴感觉有点别扭,她望向下官,毕竟是两个人的事,他的决定也很重要。
跟孟洄雪单独合奏是下官早就期待的,可是在这种地方……
“辱没了你演奏大师的身份是吧?”从容不客气地点明,她望着他的眼神有点不屑,有点厌恶,有点她说不出口的排斥,“难得在这种地方与美女合奏,还不赶紧抓住机会!”
听她那口气是故意挑衅是吧?下官也不是吃素的,不就是拉琴吗!在哪儿拉不是拉,他兴致来了还在家中的卫生间拉过琴呢!因为那里跟从容家的卫生间紧密相连,他就是想烦得她连便便都拉不出来——那一年,从容十二岁,她班里有个男生三不五时地在楼下等她一起上学。
拎着琴,下官向孟洄雪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可以请你合奏一曲吗?”
小学弟的邀请,孟洄雪不好拒绝。在这里拉琴有种新奇的感觉,她并不特别排斥。两人商量了一下,共同走上台。
没有过多的礼节,没有挑气氛的台词,摆好架势,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小提和中提此刻对鸣和唱。
那是连从容都不熟悉的曲子,高雅得有些艰涩。听不懂,感情却被渲染着。澎湃的气势扬起心中层层叠叠的浪cháo,那是深不见底的大海,让从容看不清自己的心思。
两把弓同时停顿下来,海依然在呼啸,掀浪的人却翘首站在远方静观其变。首度合作竟然如此默契,从容知道那个舞台已经不需要她了。落寞地坐在吧台一角,她退到黑暗中。
握着小提琴,下官站在台上许久。直到洄雪提醒他有很多人正要好奇的目光紧盯着他,他依然没有动,他在看从容埋在yin影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