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就是一座没有生机的石雕。
宁河图一路穿过后院。
宁家这座宅院,看似老旧,实则占地极为广阔,光是前后两进院落,就不是寻常别墅能够比拟。
要知道,这可是寸土寸金的中海。
这套宅院的市场价值,最少也破了亿。
不过。
就算是宁家最为落魄时。
也不曾有人想过卖房。
毕竟是宁家的祖宅。
这套宅院曾见证了宁家数代人的兴衰起伏,已经不是简单住宅那么简单,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只不过。
比起最初时。
规模不知道扩张了多少倍。
走过树荫下,宁河图看似平静,但稍显急促的步伐,却是将他的心神暴露无遗。
后院。
除了七祖爷所住的老屋,就只有一栋老楼。
宁河图每次心绪不宁,或者遇到棘手的麻烦难以招架时,就会选择到老楼里坐上片刻。
仿佛一回到那里。
就算天塌下来,也能安下心来。
只不过这一次。
他并未前往古楼。
而是沿着林下的青石板路,一路绕过了老楼,不多时,一座掩藏在绿荫密林深处的铁闸门,便出现在了他视线中。
想了想。
宁河图还是改变了方向。
转而走近那扇铁门前。
那是一座形同牢狱,四周封死,密不透风的铁屋。
除了身前这扇铁闸门可以进出之外。
再没有一处通道。
铁牢四周,隐隐还能看见数道面色冷漠,身形挺拔、犹如铁塔般的人影闪动。
他们便是负责看守铁牢的暗卫。
身负的唯一命令。
便是禁止任何外人接近。
一旦有人胆敢擅闯,他们会不顾一切强行阻拦,纵然身死也绝不后撤。
所以。
就算是宁家嫡系子弟。
除非得到应允,否则也不能轻易踏足后院。
见到来人是家主。
周围那些身影,这才收回锋芒如刀般的目光,继续潜行镇守四方。
走到门外。
宁河图伸手轻轻提了下门上一道铜扣。
只听见咔吱的响声里。
厚重的铁门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不过巴掌大小的孔洞。
透过洞口。
隐隐还能看到铁牢深处,一道被铁链锁住的身影。
四周漆黑一片,只能隐约从身形和长发上,辨认出来是个女人。
不是吕雁还会有谁?
自从被困,这段时日以来,她几乎心如死灰,求生的念头越来越浅。
一开始,倒是有过尝试。
但一身气血内劲,根本无法动用丝毫。
在这种情况下,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别说打破铁门杀死守卫逃走。
就是困住她的铁链都无法挣脱。
最关键的是。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
香堂竟然一直没有派人前来支援。
四个大活人,远赴中海,结果踪迹全无,不说支援,是不是也要派人过来调查下情况。
但
什么都没有。
仿佛他们就是落入河中的雨水。
消失就消失了。
没有谁会在意他们的生死。
时间一长,吕雁抱有的那点希望渐渐熄灭。
只是掰着手指,等待自己的死期。
但宁家这边竟然也是如此。
她仿佛就像是被前世界遗忘了一样。
除了外面那些死人一样的守卫,那扇铁门自始至终都没再打开过。
吕雁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孤独和无聊。
这地方没有白天和黑夜。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有时候一坐就是大半天,就像是行尸走肉。
唯一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的,就是每天准点送来的三顿饭。
只有那个时候。
她才能从门上那个孔洞里看到一点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