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枪不是天马开的。
萧翎心头一动,狙击手!
极端分子之中也有狙击手,只是一直没有发现。
“关二哥!”萧翎朝着关山越扑去。
但陡然想到狙击手肯定还在瞄着,随即展开了神行术,身形变幻,再厉害的狙击手也瞄不到他。
而在这个时候,天马想要趁机溜走。
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萧翎岂能让他这么轻易的走?
看到死去的极端分子身边还有一个手雷,身形一掠,捡了起来,扯开拉环,掷了过去。
轰然一声巨响。
天马的尸体在爆炸中飞了出来。
浑身是血,微微抽搐。
砰!
一枚子弹射了过来,钻入萧翎身边白桦树的树干。
萧翎知道狙击手在瞄着他,树林之中,枝叶茂密,还能看到他,想必就在不远之处。
拔出之前射入树干的格斗刀,催动了黄纸马,朝着开枪的方向疾驰而去。
蛇皮走位。
走直线容易成为靶子。
他也吃过鸡,简单的道理他懂。
躲在树上的狙击手冷汗下来了,因为萧翎越来越近,而他根本就瞄不准他。
急忙从树上跳下,扑入旁边的草丛之中,继续瞄着。
他不敢开枪,没有彻底瞄准之前,他一开枪就暴露了位置。
可他已经暴露位置了。
螳螂捕蛇,黄雀在后。
铁胭脂一枚子弹直接射入他的后颈。
萧翎正好赶到,环顾左右,没有看到人影,也不确定是谁开的枪。
一分钟左右,铁胭脂的身影出现,她满脸泪痕的赶了过来:“关二哥,关二哥……”她已经赶到这片树林了,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明亮的大眼睛珍珠一般掉下眼泪,她抱着关山越的尸身失声痛哭。
“萧先生,你救救关二哥,救他……”
萧翎疾步过去,把着关山越的脉搏,心下一片死灰。
被直接爆了头,迅速就脑死亡了,萧翎自认医术无双,却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你不是神医吗?你救他啊!”铁胭脂哭的声音都嘶哑了。
萧翎虎目含泪,用力的搂着铁胭脂,心中也是难以自已。
虽然不是关山越的战友,但心中却早已把他当成兄弟看待。
脑海浮现出了关山越曾在南都休假的那段时间。
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人,却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他的一生,依他的面相,该不是一个短命的人才是。
怎么会这样?
难道他的相术出现了偏差吗?
……
次日,萧翎坐着警车去了医院。
病房之中,柳梦熙一直守在薇拉的床边,她一眼没合眼,眼眶有些血丝。
“阿翎!”看到萧翎出现,她用力的投入他怀里。
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看到他安然无恙的回来,她的身心顿时松懈了下来。
又见他的眼睛红红的,柔声问道:“怎么了阿翎?”
“一个兄弟死了。”
柳梦熙从未见他如此难过,想必那人对他极为重要,她也知道那种情况必然会有人牺牲,可她不知为何有些庆幸,因为那个人不是萧翎。
“薇拉怎么样?”萧翎缓了口气,心思又放到了薇拉身上。
“刚刚打完点滴,烧退了一点了。”
萧翎走了过去,把手背贴在了她额头。
又给她把了脉,心里稍微放心。
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也真可怜,爸妈都死在基地里了。她妈临死之前,把她托付给我,让我带她去长安找她外公。”
柳梦熙拉着薇拉的小手,心情也很严重。
一会儿,小薇拉微微睁开眼睛,有些迷糊,她拿小手揉了揉,看着萧翎和柳梦熙。
“薇拉,你醒了。”萧翎露出温馨的笑容。
柳梦熙看他的笑容清澈如水,完全就是从心里发出来的,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心想他是真的喜欢孩子啊!
等到公司步入正轨之后,她也该把生孩子的事写入计划了,就算萧翎不着急,她爸妈也着急了。
想到这事,她双颊红扑扑的,别说生孩子了,就连男女之间的那种事她都没经验。
“爸爸妈妈呢?”隔了很久,薇拉才弱弱的问一声。
萧翎心下一片悲凉,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柳梦熙拉着薇拉的小手,温和的道:“爸爸妈妈去了别的地方,他们有自己的事要忙。”
“他们是不是不要薇拉了?”
“不是,”柳梦熙轻轻的搂着她,把她的脑袋埋在怀里,“薇拉,爸爸妈妈不会不要你的,怎么会不要你呢?他们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他们可能需要忙一段时间,交代哥哥和姐姐照顾你,你要乖乖听话。你现在生病了,要好好休息。”
“嗯,薇拉听话。”小丫头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萧翎有些心酸。
薇拉越懂事,他就越觉得心酸。
这不是一个懂事的年龄啊!
柳梦熙又扶她躺下,拉着她的小手拍着,哼着童谣,哄她睡觉。
萧翎站在一边看着,柳梦熙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母性的光辉。
过了一会儿,薇拉又睡着了。
柳梦熙起身看了萧翎一眼,幽幽叹息,她明显也是为了薇拉的境遇感到难过。
“薇拉好像失忆了。”萧翎敏锐的判断。
他微微皱起剑眉:“基地发生的事,似乎想不起来,否则她就算不知道妈妈不在了,也该知道爸爸不在了,当时她爸死的时候,她应该就在身边。”
薇拉的反应有些反常,从那种地方死里逃生,她不该这么平静。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不记得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
甚至她都不记得萧翎。
“如果能够忘记那段记忆,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柳梦熙爱怜的看了一眼睡着的薇拉,说道。
萧翎微微颔首,他也很赞同柳梦熙的说法,因此也没打算施针让薇拉恢复记忆。
那段记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可她还记得她的父母,万一父母一直没有出现,我们怎么跟她解释?”萧翎很是为难,谎言虽然是善意的,但终究瞒不了多久。
柳梦熙叹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让她把病养好,然后带她回长安。或许外公家的温暖,会让她渐渐忘记伤痛。最好再找一个心理医生,定期给她辅导,小孩子的身心健康尤其重要。”
眼下,萧翎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按照柳梦熙说的,走一步算一步。
然后渐渐让她接受父母去世的事实,她不能一直活在谎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