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有一个可能。”萧翎语音略微一顿，眼眸灼灼的盯着小秋，“夜来香是你极为重要的人，所以你才会借他之名炫技。夜来香已经不在人世，你不想他的名声就此埋没，想借这一次盗画让人们还记得他。”

小秋心头无比震动，萧翎眼睛就像能够洞穿一切似的，让她下意识的就把目光回避过去。

“这只是你的猜测！”

萧翎轻轻一笑：“看你的反应，我就知道我的猜测对了。”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说说我是怎么盗画的？墨渊阁这么多人把守，你们也没人见到我进入墨渊阁，我是怎么取到画的？呵，你们没有任何证据，便不能给我定罪！”

“如果我没猜错，在夜来香送到之前，你就已经把画盗走了，也就是说，所谓子时盗画云云，都是故弄玄虚，之前画就被掉包了。”

汪妙妙不由望向萧翎，摇了摇头：“萧先生，收到夜来香的时候，出于万一，我检查过画，画还在。之后我就通知警方和武卫院，整个墨渊阁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没有外人进出。”

萧翎笑道：“汪小姐，你可有仔细检查过画？”

“这……倒没有仔细看过。”

“不错，假画仿造的十分逼真，而我之前又跟你们说过，《舞法天女图》的画中人附有吴道子的精神，她们可以摄魂，想必你也不敢细看，所以只是草草看一眼，出于固有心理，你便认为是真的。而所谓的夜来香章印，我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如果我没猜错，是虹檀香。”

“竟是虹檀香？”汪妙妙微微一惊，顿时就明白了，“这虹檀香制成的印泥，白天是会隐形的，只有到夜里没有光照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怪不得我之前检查画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这个章印。”

萧翎笑了笑，又望向了小秋：“你之所以选择虹檀香，可能也跟你对夜来香的情结有关。夜来香这种花，白天的香味很清淡，到了夜晚就很浓郁，这是因为夜来香需要在夜里吸引飞蛾来传粉，所以它要张大气孔，散发更多的气味。这跟虹檀香印泥盖出的章印只在夜晚显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汪大海似乎有些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又烧房子，又断电源的，搞了半天是在故弄玄虚，让所有人都以为古画就在这个时间段被盗的，其实早就被掉包了。”

“哼，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证据证明这画在之前就失窃了。汪小姐的保险系统那么强大，没有人像没有声纹，我怎么可能打开保险机关的？”小秋仍旧很不服气。

“现在的科技，想要复制人像和声纹，我想并非难事。何况，你会易容，还会口技，能在真假音之间随意切换，你完全可以易容成汪小姐的模样，然后模仿她的声音。保险系统终究只是机器，它不能百分之百识别开启保险的人是不是汪小姐，它只会依靠数据说话。

“只要你模仿的技术过硬，就能欺骗了系统的眼睛，瞒天过海。这就是你潜伏在汪小姐身边半年的缘故，这样你才能采集足够的人像和声纹样本，然后进行模仿。你在这一方面确实是有天赋，如果我没猜错，去快递点寄件的那个女人，其实也是你易容乔装的。”萧翎双眼透着一股洞悉一切的光芒。

这些话说起来惊世骇俗，人竟然能够骗过智能机器，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这种事例却不是没有，王心宁之前看过其他国家的一些刑事案例，确实出现这种情况，说到底这个时代的人工智能才刚刚萌芽而已，远不到那么强大的地步。

毕竟，人工智能也是人赋予的。

人能骗过他们的眼睛，从某一个方面来讲，这也是一件好事，就怕有一天，什么都骗不过它们，这才是人类的灾难。

小秋内心无比震动，更多的是惶恐，但她还是故作平静，说道：“口令呢？据我所知，汪小姐的保险机关，是要输入口令的吧？”

“这个就更简单了，只要有窃听器就可以了。你在这儿半年，总有机会混入墨渊阁二楼去装窃听器。虽然现在窃听器没找到，只要让王探长带人再去仔细搜一搜，我相信一定有所获。”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小秋盯着萧翎，表情已经无法平静了，这么周密的计划，竟然被他轻轻松松的破解，这个男人给她的震动实在太大。

“我叫萧翎，一个医生。”

小秋神色极为沮丧，可她突然又昂起头，失声大笑：“说了这么多，你们还是没有直接证据，你们不能抓我。”

“他们是公职人员，要按规矩办事，疑罪从无，可我不是，我可以不按任何规矩，我怀疑你，我就要抓你！”

“哼，你能抓的到我再说吧！”

话音一落，小秋身影迅速向后一掠，很快，快到只能看到她的残影。

这种轻功，已经超过了杜若飞和郑死芮。

能有这么快的身法，萧翎只从青铜面具人身上看到。

“孔雀东南飞？你是羽门中人！”盖云归吃了一惊。

急忙招呼手下：“天恢网准备！”

一共两面天恢网，四个武卫士抓着一面网的一角，一共八个人，两边包抄过来。

小秋身影跃上了屋顶，八个武卫士跟着扑上。

盖云归也跟着动手了，一把钢刀霍霍闪着寒光，纵身扑上屋顶，一刀砍下，屋顶的瓦片猎猎被掀了起来，纷纷扑向了小秋。

小秋没有进攻，只是躲闪，她的轻功一流，但拳脚功夫却不到家，武卫院这么多人，她未必干的过。

身形一转，就如一股旋风一般转动，避开了两张天恢网。

小秋飞身出了东跨院。

王心宁招呼手下，从东跨院赶出去，鸣枪示警：“秋小姐，跟我们走一趟，不然我开枪了。”

“哼，你们警察该管老百姓的事，最好别插手江湖之事。”

“汪小姐是合法公民，现在她的财物受到损失，帮她追回财物是我的职责所在。”

小秋冷笑：“你们没有证据，不能抓我！”

“我只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这也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少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有能耐就来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