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金柝三十六路铁槊使尽,仍旧没有伤到青铜面具人半分,心头渐渐有些气馁。
青铜面具人飘然立在一棵马尾松的顶端,摇了摇头:“异种兵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区区三品,也敢跟我挑战?蚍蜉撼树,真是可笑!”
谢金柝铁槊一挥,槊气震断青铜面具人脚下的马尾松。
树还没倒,青铜面具人的身影已然飘落:“轮到我出手了!”身影一蹿,一掌拍到。
众人只看到一道残影掠过,眨眼之间,青铜面具人已经到了谢金柝面前,掌力也已经奔赴谢金柝的胸口。
谢金柝慌忙转起铁槊,横着一挡。
铁槊被掌力一压,顿时弯了进去,谢金柝脚步节节而退。
退开了十几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辣鸡!”
青铜面具人衣袖一甩,似乎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似的,转身要走。
谢金柝叫道:“你把我爸关在什么地方?”
“那个半兽人的鼻子不是很灵吗?让他去找吧。”青铜面具人缓缓而去。
半兽人?
萧翎诧异的看着身边的刘黑背。
本来他觉得青铜面具人只是一句调侃之言,但刘黑背在那一瞬间的脸色就完全变了。
想起第一次知道刘黑背鼻子不大寻常的时候,是林海兰被绑架了,刘黑背帮忙找回来的,当时萧翎试图问过刘黑背,但刘黑背什么都没有说。
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所以萧翎没有追问。
这一次,他同样也没有追问。
“破军坐命,为兵必劫。谢金柝,你想活的久一点,还是乖乖回家继承家业吧。军部不适合你。”青铜面具人身影越来越远,却又传来了一句话。
谢金柝神容微微震动,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命格?
万里看到谢金柝面色有异,紧张的上前,问道:“老大,你没事吧?”
谢金柝颓然摇了摇头。
过了良久,他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把铁槊交给杜若飞,让他拆掉重新装入背囊。
“刘兄弟,寻找我爸的事,还得麻烦你。”
“去刚才的鸡圈看看吧。”
万里急了:“你这人故意捣乱是不是?刚才的鸡圈都看过了,哪有什么人呀?”
刘黑背倔强的道:“那里有老爷子的气味,不会错的。”
“会不会老爷子曾经到过那儿?”谢金柝问。
刘黑背茫然的道:“我感觉老爷子就在那儿,但我看不到人,现在也没法确认。”
“那些人我都查证过了,根本没有接触过老爷子。”杜若飞道。
萧翎走了过来,说道:“谢大哥,刘哥的鼻子能够闻到我们不能闻到的气味,他既然说鸡圈有问题,那就有问题。”
万里冷哼一声,说道:“疯了这是,鸡圈刚才大伙儿都看见了,那么点大的地方,又是露天的,怎么藏人?”
“会不会……”铁胭脂犹犹豫豫,嗫嗫嚅嚅,“老爷子会不会……已经遇难了,鸡圈就是埋尸的地方,所以刘哥才能闻到……”
万里厉声一喝:“铁胭脂,你给我闭嘴!你的事情还没了呢,轮得到你说话吗?”
铁胭脂默不作声,但从神色看,她确实有些委屈的。
不过她误伤战友是实,这委屈也说不出口,现在只盼两个战友能够逢凶化吉,千万不能死,不然她一辈子都要背负着愧疚生活。
萧翎过去轻轻拍了一下铁胭脂的香肩,柔声道:“这件事不怪你,你是中了傀儡术,身不由己。”
“谢谢。”铁胭脂感激的看了萧翎一眼。
“刘哥,走吧。”不论别人怎么想,但是萧翎相信刘黑背,以为之前几次找人,刘黑背从未出过差错。
谢金柝看了众人一眼,说道:“跟上!”
万里虽然嘴里颇有微词,但还是跟了上去。
一会儿就到了鸡圈,老太太躲在门内朝外张望,看到他们,也不敢出来。
谢金柝抱歉的道:“老人家,对不住啊,让您受惊了,我们不会伤害您的。”
“你们刚才……说要买鸡,要买几只鸡呀,本土鸡我们一斤卖七十八……”
“行,我们先看看。”谢金柝扫视鸡圈,心里莫名有些担忧,想到铁胭脂的话,会不会老爷子已经死了。
不过鸡圈之中,并没有被挖土的痕迹,不像埋尸的地点。
其实生人和死人的气味对刘黑背来说,还是很容易判断的,他能闻出鸡圈之中还有老爷子的生气。
可就是看不到人,这让他都有一些怀疑人生了。
“老婆子,咱们一共养了多少只鸡呀?”老太太身边一个老头问道。
老太太白他一眼:“自己家的鸡你还记不住?一共养了13只。”
“可是我数来数去怎么有14只呢?”老头疑惑的道。
老太太不相信似的,又数了一遍,说道:“咦,怎么多了一只大公鸡,这公鸡不是我们家的。山上除了咱们家,就没有人养鸡了呀。”她整天都伺候着这些鸡,每一只她都认得。
萧翎心头一动,问道:“奶奶,哪只鸡不是你们的?”
“就那只,耷拉在角落里的那只。”老太太指给他看。
萧翎注意到了,确实有一只大公鸡无精打采的趴在角落,而在他周边的篱笆和草丛都有一些违和,就跟现在的女孩儿P图似的,人物被P了之后,或多或少身边的环境和景物都有一些扭曲。
图像是二维的,而这只鸡却是三维的,三维空间的扭曲比二维更明显,只是之前谁也没有注意。
“黑哥,你闻一闻那只鸡。”
刘黑背踏进鸡圈,凑了过去,鼻翼抽了两下,欣喜的道:“没错,没错,就是这只鸡。”
老头有些看不明白:“老婆子,你说这人是不是变态?挑个鸡还闻鸡屁股。”
老太太道:“这只鸡不是我们家的,你们不能买,说不定待会儿有失主跑到我们这儿找鸡呢,我们不挣昧心钱,你们挑别的**。”
“萧翎,这只鸡散发出来的确实是老爷子的气味。”刘黑背看着那只大公鸡无比迷茫,头一次在鸡的身上闻到这么浓烈的人气。
万里忍无可忍,怒道:“你们该不会认为这只鸡就是老爷子吧?我看你们就是存心来捣乱的!”
不少战士也都有些不耐烦和不满了,死伤的战友还没救治,他们却还在这儿捣乱。
这个鸡圈一眼到底,根本就没有人,却还在这儿瞎耽误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