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看似灰溜溜的走了,却是扔下一句“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的话带着岔恨离开刘表刺史府的。
望着蔡瑁远去的背影,与蔡瑁当面锣对面鼓的对峙过后的黄忠思量开了,谁都知道蔡瑁在襄阳不是好惹的人物,仗着姐姐蔡夫人是荆州刺史刘表的后妻,又仗着蔡氏家族是襄阳第一大家族,连自己的表外甥刘表的大儿子刘琦都敢明着暗着地加害,黄忠一个毫无背景又毫无实权的刘表门下的中郎将更不在蔡瑁的眼里,最最关键的蔡瑁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扔下句摊上事了那就是真的摊上事了。
黄忠不敢大意,急匆匆回府,将在刺史府与蔡瑁口角险些肢队冲突的事说与夫人,为防万一,避免蔡瑁一气之下带兵突袭黄忠府邸,黄忠不想秧及家人,先遣管家快马去公子府叫回儿子黄叙,并让黄夫人即刻简单收拾下细软,待黄叙回來,由儿子、管家护送黄夫人赴新野投奔公子刘琦。
片刻功夫,公子府刘琦的管家带着刘三、刘四两位卫士,坐着马车陪送黄忠的儿子黄叙、及黄忠的管家回到黄府。
黄叙经过神医华佗的妙手,实施开颅手术后彻底医治了癫痫,也未留下后遗症,在刘琦公子府的管家刘忠的调.教与调养下,黄叙的身体已是健壮如牛,性格忠义狠辣,出落得一表人才。
刘琦的管家刘忠背是驼的,腿是瘸的,看上去比黄忠苍老一些,但人却显得精神矍烁,眼里闪着精光,一看便知道是个胸藏百万兵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两忠见面,黄忠与刘忠一抱拳,由于黄忠的管家将要接回黄叙护送黄夫人回新野投奔公子刘琦的原因简单通报过,故两忠沒有更多废话,相互对视一眼便知心中所想。
黄忠恭敬道:“非常感谢公子救了犬子一命,更感谢管家对犬子的精心教养,大恩不言谢,黄某记在心里。如今召回叙儿护送内人去新野也是迫不得已,让管家见笑了。”
刘忠眼睛闪过一丝凶光,淡淡道:“将军勿要多礼,令郎体格奇佳、天资聪颖,非我等老夫可教养,全仗令郎勤奋好学,不愧是将门出虎子。令郎跟随公子正当建功立业之青春大好时光,是大有前途的。”
黄忠弱弱地叹口气:“管家过奖了,若不是蔡瑁那厮……”
刘忠用手一拦,摆摆手,似是胸有成竹道:“提那厮作甚,过不了几年,公子发达起來,便有那厮消受的。”
“也是。”黄忠觉得在刘忠面前说蔡瑁不妥,脸一红,转对黄叙及黄府的管家道:“叙儿,你也长大了,该有担当了。此去新野,好好照顾你娘与妹妹。管家黄老也随叙儿一同去吧。”
黄叙慨然道:“遵听父命。父亲也一同去新野吧?”
黄忠摇摇头:“我不能去,否则,就要连累公子了。你们去吧。”
公子刘琦是黄府的大恩人,黄忠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只要不连累公子,只要不伤及家人,黄忠就算裁在蔡瑁手里也死而无憾,黄忠相信,公子刘琦早晚会为师父报仇的。
黄叙已是懂得大道理的人,也不用多解释,尽管不舍,却还是忍住了沒有表露太多的悲愤,深情地道句:“父亲,保重。”心里却将蔡瑁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若父亲遭遇不测,黄叙定然是饶不了蔡瑁的。
“黄公子,放心去吧,公子刘琦需要你。”刘忠满怀期待地嘱咐黄叙,又道:“有我刘忠一口气在,便沒人能与黄将军作对,我与将军自有应对之策。黄公子快走吧。”
“父亲,师父,受我一拜。”黄叙动了真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扑通向黄忠与刘忠叩了个头,惊得刘忠慌忙将其搀扶起身。
“去吧,去吧,黄公子,晚了恐有变。”刘忠扶起黄叙,背过身,拭了下眼角的泪,都怪蔡瑁这个老东西,曾经逼得公子刘琦离乡背井,如今又逼得黄忠一家不得安身。
黄叙牙关一咬,朝黄忠的管家一挥手:“黄老,我们走。”
黄老应声,赶紧去备车马。
黄忠正直廉政,家中并无什么值钱的物什,黄夫人只稍稍收拾便已妥当。
黄夫人出來见过刘忠后,并沒有大悲大喜的神色,黄夫人可是见过世面的人,悲愤不能解决问題,只有尽早同儿子黄叙赴新野找公子刘琦商量,或许能解了黄忠在襄阳的危难。
一家子别过,黄忠与刘忠亲自将黄夫人、黄叙及管家黄老和黄府几位丫环送出城,早有一辆四轮马车城外等候,车旁雄纠纠气昂昂挺胸站立四位铁甲卫士,正是公子府中陈金、陈银、陈铜、陈铁四位忠勇的卫士。
城门外,刘忠从卫士陈金手中拿过一个锦囊袋,郑重地交到黄叙的手上,道:“大公子不日即将赴新野述职,恐怕凶多吉少,定要早作防备,为防不测,这锦囊袋里有如何接应公子的防卫图,务必交于公子之手,勿丢了。”
“是。”黄叙接过黄忠递过來的锦囊袋,解开护心甲,将锦囊袋贴心藏好,刘忠满意地点点头。
“叙儿,好男儿志在四方,黄家满门忠烈,知恩图报,从此你就是大公子的人了,保护好你娘和妹妹,不立功名不要來见我。”想着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蔡瑁,黄忠发出了狠话。
“父亲……”黄叙一怔,父亲黄忠这话说得有点诀别的味道啊。
“去吧。”黄忠朝黄叙一挥手,转过身去,背对斜阳,留给黄叙一个苍黄高大的背影。
刘忠见时候差不多了,交待陈金等四位卫士好生护送黄夫人去新野,再护送公子刘琦回襄阳,目送载着黄夫人一家子与公子府中卫士的两辆马车绝尘而去。
“黄将军,请跟我來。”马车远去后,刘忠带着黄忠进了公子府原址上建的寺庙,并参观了寺庙掩盖下的六扇门,经六扇门暗道到了花果山,检阅了一百强悍的山谷兵,令黄忠大为惊讶,难怪公子刘琦敢与手握重兵的蔡瑁对抗,原來襄阳城中有机关,大公子留有一手呢。
刘忠派出暗哨盯住中郎将蔡瑁府邸,留意蔡瑁是否会趁夜突袭黄忠府,并安排了卫士在黄府周围察看动静。
一切安排就绪后,为避免黄忠遭暗算,刘忠叫上了坐镇寺庙的刘表的妹妹刘氏一起,设晚宴款待黄忠,宴后留下黄忠彻夜长谈如何迎接护卫公子回襄阳述职之事。
果不其然,是夜三更时分,刘忠的探子來报,气不过的蔡瑁派了外甥张允领了五百刀斧手突袭黄府,结果扑了个空,气急败坏地将黄府砸了个稀巴烂。
黄忠与刘忠正在商量护卫公子襄阳述职的安保问題,得知黄府被砸,气得一拳将石桌拍裂,骂起了粗口,怒道:“操他娘的蔡瑁,我黄忠与你誓不两立。”
刘忠摆摆手,让探马继续盯哨,宽慰道:“将军息怒,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蔡瑁太过骄横,俗话说,刚则断,蔡瑁死期不远矣。”
黄忠眼中喷射怒火,却又显出几丝悲哀,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恃强凌弱,落后就要挨打,这就是命啊。
刘忠见黄忠眼神游离,心气激动,建议道:“黄将军,看來黄府你也去不了了。要不,等公子回襄阳述职安全过渡后,将军也要随公子回新野,一家人也好有个团聚。”
黄忠摇了摇头,牙关一咬,沉着道:“谢管家好意,我决计不走了,我有一计,可将蔡瑁算计了。”
刘忠一听,來了兴趣,想着只要能在襄阳城里扳倒蔡瑁,便是好计,问道:“将军有何妙计?”
黄忠心下一横,咬咬牙道:“既然黄府被砸了,黄某也去不了了。管家可放出消息,明早便向主公汇报,就说黄忠与蔡瑁吵一架后气急攻心,生了重病,连夜带上管家赴北方寻访神医华佗治病去了,我内人与叙儿投奔徒弟刘琦去了。黄府沒人,却又遭了流匪洗劫,我沒在蔡瑁的眼皮子底下晃动,也就平息了事端,沒人挂记黄府之事。既然我已离开襄阳,便沒人会关心我的生死。”
刘忠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只是怎能算计蔡瑁呢?”
黄忠嘿嘿冷笑:“管家,想必你也能看得出來,蔡瑁如此猖狂,连主公也不放在眼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早晚蔡瑁必在城中举事,危及大公子地位,不得不防啊。”
刘忠并不惊讶,淡淡道:“这点我也想到了。”
黄忠道:“所以,我就留在花果山,不再露面,暗中为公子训练兵马,直到蔡瑁犯事时复出,届时与公子内应外合出奇兵将蔡瑁给灭了。”
刘忠一听,拍手称好:“哈哈,果然妙计,有黄将军领兵,以一顶十,蔡瑁做梦也想不到襄阳城中会有一支奇兵插进他的心脏。”
黄忠谦虚道:“黄某不才,愿意辅助公子。烦请明早管家通报主公后,到我府上看看还有沒啥值得纪念的东西捡些回來。”
刘忠道:“这个自然,黄将军就安心在花果山练兵吧,待上几天,公子也要回襄阳述职了。”
黄忠道:“好的,管家,还有一事相托。”
刘忠道:“将军请讲。”
黄忠犹豫了下,有点不好意思,道:“不瞒管家,黄某幼时学艺,师傅曾说我学艺所成可领万兵。花果山虽有一百强兵,只是对抗蔡瑁数万兵马力量过于悬殊,若府中有余银,管家可否暗中招兵买马,不出三年两载保管能给公子训练出一支精锐部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