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说了,只有跟着大公子当兵,阴家才会光宗耀祖。”阴斯尼对黄舞蝶的玩笑话并未在意,直挺挺渴盼的眼神望着黄舞蝶。
刘琦为方才一闪念的想法即刻就要实现了感到惊奇,敢情想留“阴死你”到身边來提醒自己时时免遭人“阴”,不待自己改日去拜访那阴老,阴斯尼到先來请求当兵了,但刘琦沒有当即表态,却道:“哦,阴死你,你可知道,现在可不是征男兵的日子。”
阴斯你愣了下,怯怯地应了声:“知道。”
刘琦佯怒道:“既然知道,你还來搅和?”
阴斯尼倒不惧,说道:“我爷爷说了,大公子是好人,跟着公子当兵吃粮,定有大好前程,咱阴家才会重振昔日辉煌。”
“哦,昔日辉煌?”刘琦沉吟起來,想必阴氏有辉煌的家史。
从城外巡视回來的邓芝正巧听到了阴斯尼的话,见刘琦沉思似有不懂,便插言道:“公子,阴家先世是辅佐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管仲一脉,南阳阴家在汉光武帝时可是大族,南阳阴丽华乃武帝皇后,母仪天下。据我爷爷讲,新野的阴老是阴氏传人,其祖上风光极盛,后家道中落,族人多有流散,唯阴老一家念旧,不曾离开故居。”
“哦,原來是这样。”经邓芝一提醒,刘琦便想了起來,新野的历史上出过很多东汉名人的,比如东汉初的著名将领岑彭、宰相邓禹及其后代邓艾、汉光武帝刘秀的第二任皇后阴丽华,当然还有眼前这位历史上曾受诸葛亮之托出使东吴重修蜀吴之好的邓芝。
至于阴丽华,有句名言令古今多少男子心动:“为官莫若执金吾,娶妻当如阴丽华”说的就是汉光武帝刘秀的妻子阴丽华,难怪阴老要送孙子、孙媳参军,想必是想重走当年阴氏祖上追随刘秀的套路,由此推测,阴老是认定了大公子刘琦必是如汉光武帝般的英才,那阴老将孙子、孙媳送投刘琦门下,倒是很有政治眼光的一个人物,能出阴丽华那般的人物的后人当然非比俗人了……
“将刘琦与刘秀比,阴老抬举我了。”刘琦心里想着,既然有人高抬于我,定要相敬于他,这阴老一家子往后能照顾就照顾,至于阴斯尼当兵的事,那不叫事,不就刘琦一句话的事儿吗?
就留阴斯尼在身边吧,刘琦打定了主意,表情淡淡地道:“既是阴老相托,念阴壮士也是有情有义之人,你就先到岱将军身边当个勤务兵,也好与你那未婚的媳妇天天有个照面。”
“谢公子。”得到公子刘琦的同意,阴斯尼喜出望外,拔腿就跑。
黄舞蝶朝着阴斯尼的背影喊道:“阴斯尼,你跑啥,你还沒登记造册呢。”
“黄夫人,我得将我当兵的好消息告诉爷爷去,顶多半个时辰我便会带了衣褥來县府报道。”阴斯尼头也不回的边跑边回答。
黄舞蝶心动了下,被阴斯尼喊叫一声黄夫人喊得满心喜悦,敢情阴斯尼这小子还知道我是青天县令的夫人啊,看來这年轻后生挺机灵的,儒子可教嘛。
望着阴斯尼远去,邓芝有所忧虑道:“公子,阴斯尼到岱将军处当勤务兵,似有不妥。”
刘琦哦了声:“伯苗兄,有何不妥?”
邓芝道:“阴斯尼当兵,其目的有二,一是受其爷爷阴老所托在公子帐下当兵吃粮,期待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再造阴家汉光武帝时代的辉煌,二是我看阴斯尼沒他爷爷想的那么般志向远大,该是为了其媳妇儿來当兵的。”
刘琦道:“阴斯尼就算为了媳妇來当兵,也沒什么不对呀。”
邓芝道:“每个人当兵总有其自身的想法,有为前程,有为温饱,也有为家族,各有不同。若阴斯尼在岱将军身边,岱将军天天操练女兵,阴斯尼必天天面对其媳妇,日久在女兵里必定生出事儿來,恐有损女兵形象,更有可能引起男兵追慕女兵的风潮,亦恐怕军纪难严啊。”
刘琦思索了下,觉得邓芝的话不无道理,不说古代男女有别,就在现代军营,男女兵婚恋也是违军纪要受处分的,明知道阴斯尼有个未婚童养媳还要按排他们在一起,明摆着是要给他们制造“犯错误”的机会嘛。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利必有弊,从趋利避害的角度去思考问題、解决问題是主帅的必备的基本素养。
话说回來,“男女搭配,做事不累”的道理搁在传统观念极强的古代邓芝身上,邓芝未必能懂。若阴斯尼天天面对童养媳却不能自制而发生了在军营通奸的事來,那也说明阴斯尼是阴家不成器的人,那汉光武帝刘秀时代的皇后阴丽华的家族到阴斯尼这代便难以后继有人了。
再说了,男女之事引导得好,反而对练兵能起到激励士气、事半功倍的效果,很明显的道理,谁个男兵操练的时候愿意在漂亮的红色娘子军前做孬种?
刘琦转念间,想法一大萝筐,笑道:“伯苗兄多虑了,阴斯尼乃光武帝的皇亲后裔,想其也不会是个登徒子弟,必有其出息之处。何况有岱将军教导,年轻人心心相惺,阴斯尼必然长进神速,往后有所成就,也好了了阴老心愿。”
邓芝回声“公子有理。”也就不便多说,但愿阴丽华家的后人阴斯尼能有出息,不会瘀于儿女情长。
征女兵工作结束,蒋琬与邓芝等人也将县府前的一些宣传资料、女兵体能测试工具等收拾停当,不觉间已到到晌午,大家已是饥肠辘辘,刘琦正要吩咐卫将陈秋去告知文岱让女兵们歇息,用了午膳再行训练,却听邓芝叫了句:“有辆马车赶县府來了。”
刘琦闻声回望,远远地见一辆挂有粉红帘子的马车飞奔而來,一看便是女式马车,有个马夫在挥鞭赶马,驾驾声很急。
出于职业习惯,卫将陈春、陈秋速窜两步,按剑盯住紧赶的马车,以防突**况,卫将陈夏与陈冬护卫两旁,府前的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怪异。
“不用紧张,不就辆女式马车嘛。”刘琦并沒在意,不过,在新野县城里出现一辆精致典雅的马车可不多见,有女子坐马车,定是非富即贵。
蒋琬定睛瞧了瞧,道:“女式马车,一路风尘,似从外地而來,想必是与招女兵有关,只是不知马车中所坐何人。”
黄舞蝶猜测道:“公子,莫非是姑姑刘氏从襄阳而來?”
刘琦想到了独居襄阳公子府寺庙既漂亮又疼爱自己的姑姑,幽幽道:“离开襄阳也有年了,是该抽空回去看看。”
大家猜测着,便沒有进府,停在府前等女式马车过來,陈春用手一指迎面过來的马车,大喝一声:“何人如此莽撞,公子面前,还不快快下马?”
马夫是个年轻人,见前面有人挡着,收紧缰绳,吁吁了几声,马车在陈秋面前五米外稳稳停住。
马车垂了百叶帘子,看不清里面坐有何人,年轻马夫朝身后喊了句:“赵夫人,小姐,县府到了。”
马夫说着,翻身下马,轻轻挑开朱帘,始见马车里坐着一老一少两位端庄的女子,年纪小的挽着妇人的胳膊歪头睡着了,两位女子面容相渀,似是一对母女。
就见妇人拍拍少女的手,将少女摇醒,弓身下车,再拉了少女下來。
两女子下得车來,刘琦方看得仔细,妇人满面慈祥,少女貌似年方二八,刚睡醒的样子却也是艳若桃花,活脱脱仙女下凡,有种憾人心魄的美,少女不经意间与刘琦两眼一对,便如磁石阴阳两极,紧紧地吸引了。
刘琦暗叹,古代少女之美,美若天仙,少女见了刘琦也被深深吸引,一时忘了迈步,妇人见少女花痴样轻轻推了推,唤道:“文姬,看什么呢,人都散了,回去吧。”
等等,赵夫人?文姬?有马车还有马夫,能称夫人的,必是富贵人家,而文姬这名儿,好熟,刘琦搜肠刮肚,调动全身脑细胞紧急将赵夫人与文姬联系在一起思索,电光火石之间,熟知三国历史的刘琦心中一动,心跳加速,莫非文姬便是三国里与貂婵齐名的大美女蔡琰蔡文姬,而少女身旁的赵夫人就是其母亲赵四娘?
沒错,史书上有记载东汉家蔡邕的女儿蔡文姬就是河南陈留人士,南阳新野便在河南境内,初平二年(公元191年)蔡琰也正是十五六岁年纪,由其母赵四娘带在身边,其父此时受董卓的器用应在洛阳宫廷供职,史载初平三年春蔡琰下嫁山西世族的卫仲道,夏天其60岁的父蔡邕因政治原因被司徒王允诛杀,从此开始了蔡文姬的悲苦流离的生活。
刘琦心中忍不住一阵激动,记得穿越前在少年军校每读史书读到“文姬归汉”的典故时,便会为才女蔡琰的沧桑经历感慨一番,如果面前母女确实是赵四娘与蔡琰的话,那么穿越到东汉重生三国的刘琦便可以改变一代才女蔡文姬的命运,让蔡琰生活在不受人欺负、尽情发挥文才的安定环境之中,如果有可能的话,嘿嘿,收了还未嫁与人夫的蔡琰……
“娘,既來之则安之。”少女也只是片刻的花痴了下,回过神來,款步刘琦面前,微红着脸,落落大方道:“这位公子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定是名闻遐迩的青年才俊新野县令大公子刘琦吧。”
刘琦颔首一笑,谦虚道:“正是本县,小姐高抬了。”
果然是个才女,眼色不错,竟然凭仪表与气度便能识出刘琦來,但为了进一步证实心中猜测,刘琦试探道:“这位小姐可是六岁便识琴音、八岁遍览史书?p>
6岁欲与蔡中郎共修汉书的蔡琰姑娘??p>
少女瞪大了瞳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神色慌乱,脸红道:“公子抬举了,小女子正是蔡琰。斗胆相问,公子懂相术么?怎么知晓那般祥尽?小女子有那么出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