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作出了除夕之夜攻鹅城的决定,陈文、陈武等将士们磨刀嚯嚯,加紧练兵,作好攻城准备。
离除夕还有月余,天气越來越寒冷,鹅城的土豪依然不鸟刘琦这个新野县令,鹅城始终沒有派人來县城联系有关事务,刘琦也不急,在县府院里秘密练兵。
五百兵攻鹅城,还缺二百兵,再募二百兵便成为刘琦时下最为艰难的事,就算能募得二百百姓做官兵,要在短时间内训练出一支能打善战的精锐來也不太可能。
刘琦动了去宛城向南阳郡守中郎将文聘借兵的念头,思前想后还是放弃了,堂堂县令连本城土豪劣绅都镇压不了,有何面目向文聘借兵呢?又何以能在新野立威呢?
募兵的事只有能募得多少算多少了,实际上天寒地冻的,县城里男丁不多,青壮更少。鹅城倒是滞留了好些壮年劳力,但那毕竟是鹅城,是土豪劣绅霸占的鹅城啊。在未攻占鹅城前,刘琦也沒法去鹅城里募到一兵一卒的。
为再募二百兵的事,刘琦感到头痛,实在想不出办法來,也只有先放一放了,加紧训练已有的三百兵也是至关重要的。
县府上下都在练兵,学武的氛围很浓。每日早上环儿也会缠着黄舞蝶学些拳脚,箭伤渐愈的类人猿猿将也会学着黄舞蝶与环儿的动作上下蹦跳,看上去猿将学得很认真,却往往惹得两个女孩家捧腹大笑。
有时陈武训练亲兵时,猿将也会拿着一根木棍跟着陈武一起学拼刺杀,大家对笨头笨脑的猿将类人猿学着人类的一举一动见惯不怪,并沒有将其视为异类。
大家都知道,这只巨猿,可是通人性的,更是刘琦特别看重立下过汗马功劳登记在册享受官府奉禄的大将军呢,名号猿将,來自远古森林的猿王,资格比谁都老,谁敢小瞧?
有一天早上,当环儿与黄舞蝶练了会拳脚,却发现猿将不在身边,找遍了县衙也沒找到,猿将失踪了,害得环儿哭了好几天,好是伤心了一阵子。
巨猿失踪沒几天,随着时间推移,便到了腊月初一,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城中鲜有行人出户,而腊月初一正是招贤榜揭榜面试的日子。
刘琦带上了陈文、陈武等人端坐县衙,堂中生了盆炭火取暖,不知道为啥,反正刘琦感觉到重生三国的这个冬季特别的寒冷,所幸有黄舞蝶这个巧手女裁缝缝制了各种冷暖合身的衣服,倒也冷不着,让刘琦着实感觉到了有女人关怀是多么的温暖。
陈文、陈武、文岱、陈春等将士体格奇佳,也冷不着,站立堂下依然铠甲在身,威风凛凛。
陈武跑进跑出县衙几次,头盔上一片雪白,身上好几片雪花都未及融化,看來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很大。
“公子,外面的雪太大了,路都看不清了,这么大冷的天,想必沒有人揭榜应试吧。”陈武有点失望道。
刘琦也有点心虚,这在县城及鹅城遍贴招贤榜可不是姜太公钓鱼,一切都是为了等一个人,但那个人一直沒出现,这么天寒地冻雪纷飞,恐怕那个人不会出现了。
刘琦心不在焉,随口问道:“雪有多大?”
陈武认真回答:“鹅毛大雪。”
“哦……看看去。”那个要等的人沒有出现,刘琦心下有些烦躁,从太师椅上起身,抖抖虎皮大氅,阔步走出县衙。
公元191年的第一场雪,还真是一场大雪,大得世界成了一片洁白的世界,掩盖了世间的污染与纷争。
陈武所言非虚,鹅毛般大片大片的雪花象是到了童话世界,在刘琦推出的官府济民系列举措中稍稍显得有些生机的新野县城,已是一片银装素裹,别说宽大的街道上沒一个行人,就连一只流浪狗也见不着。
刘琦在县衙门口伫立凝视了一会,任雪花洒落头顶,任寒风灌进脖领,心下有些凉了。
在县衙门口的两间铺子里,黄舞蝶开的成衣铺与环儿开的医药铺并排依然坚持开张,只是铺门用布帘子挡住寒风,这两个女孩的境界还挺高,生怕这么大冷天有百姓來求衣问药的,要在铺子里沒碰着她俩的话,肯定就挨不过这个大雪天了。
“真是菩萨心肠的古代好女子啊。”刘琦心里叹了句,正要走进铺子慰问一番,却见黄舞蝶抱了件大棉袄出來,不由分说便给刘琦披到了身上,环儿也迎了出來,低声唤句公子。
刘琦感动地望了眼黄舞蝶与环儿,关切说道:“天太冷了,师妹与环儿回屋内暖和暖和吧,这大雪天的想必也沒谁会來了。”
“公子,越是天冷大雪,越要开铺,万一有人來,岂不是要将人冷倒病倒?我与妹妹是不会离开铺子的。”黄舞蝶给刘琦披上棉袄后紧紧地挽着环儿的脖子,虽然天冷,脸上却绽放着幸福而温暖的笑脸。
“冻着你姐妹俩,我会心疼的。”刘琦动情地说了句,又道:“你二位先屋里竭着,铺子我派人帮你看着,有百姓來求衣问药我再让人叫你们,这样好么?”
“蝶儿姐姐,公子心疼你呢,咱们听公子的吧。”环儿拉着黄舞蝶的手就要往县府里走。
黄舞蝶脸一红,迈开步子,用手指了下环儿的脑门,笑道:“好你个环儿,怎么是公子心疼我呢,是心疼你好吧。”
“姐姐……”环儿嗲嗲地喊一声,被黄舞蝶说得脸羞红,不敢看公子刘琦,拉着黄舞蝶便往县府里走去。
刘琦望着两个真善美的女孩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叹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摇头叹气。
“公子,回府吧,这么大雪天,恐怕沒有哪个贤士穿越风雪來应试了。”陈文见刘琦叹气,心里也焦急,不忍心刘琦就这般呆在风雪中漫无目的地等候,这么大的雪,连路都找不见了,谁会冒雪到县衙來求职自荐啊。
刘琦哦了一声,不太甘心,凭刘琦对历史上其人的了解,那人一定会揭了招贤榜投奔刘琦的,越是大雪天,越是艰难的环境越难不倒他的。
“文兄,不打紧,再等等。”刘琦淡然一笑,又朝文岱道:“岱将军,这路都看不见了,吩咐人将府前雪扫一扫,清出一条道出來,要是有人揭榜面试來了,也不会胡乱撞进县衙了。”
文岱应声是,心里却嘀咕开了,公子刘琦冒着大雪在等谁呢,这样的天气,连狗都不叫、鸟都不飞,还会有人來么?
文岱心里嘀咕,但面上沒有露出半点不乐意,反倒自己拿起了扫把扫起府门前的雪來,自然有将士也开始扫起雪來。
刘琦在扫除了积雪的县府前若有所思地踱步,旁边有将士拿着扫把不停地扫,保持县府前有条光洁的道路。
雪依然下得很大,很快刘琦浑身成了个雪人,抖抖棉袄,又继续來回走动,差点就呵气成冰了,陈文、陈武等将士见刘琦來回踱步,也不敢问,也只有跟着刘琦來回走动以驱寒。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县府到城门口的前方,一片白茫茫,根本分不清哪是树,哪是房屋,不知为什么这191年的第一场大雪竟然下得如此之大,白雪的世界里除了哂哂唆唆的雪压树枝声,别说人影,就连阴影都看不见。
陈文捋捋胡须,心里焦急起來,恐怕再这样陪着刘琦踱步下去,就算刘琦吃得消,这些将士们也耐不住这酷寒啊,想必刘琦要等的这个人对刘琦來说太重要了。
不过,从刘琦这般重视揭招贤榜的人,也看出了刘琦求贤若渴的心思,这是礼贤下士呢,要是谁亲眼所见公子刘琦在大雪纷飞中守候贤士,保准会让人感动得哭出來,誓死要为刘琦效命终生了,士为知己者死啊……
风雪纷纷扬扬,陈文斟酌了下语句,搓着手,呵了呵气,说话时,嗓子都冷得有点发抖了,跟在刘琦身边,轻声说道:“公子,别冻坏了,要不,你到府中避避寒,我在外再守候一会,來人了我再告诉你。”
“是啊,公子,你先进去暖和下身子,我这儿看着。”陈武嚷着,心里却对可能要來的揭了招贤榜的人岔恨上了,惹公子刘琦这般苦苦守候使得陈武心中很是不快。
“沒事,再等等。”刘琦抹了抹眉毛上的雪,能想象到,一片接着一片的雪花落在眉毛上,不成白眉大侠才怪。
文岱也前來劝说刘琦进府,小声道:“公子,这般大雪,也确实沒人來。公子是一县之主,可不能冻坏身子。公子暂且进屋,就算有人揭榜而來,公子的诚意已够感天动地了。”
文岱的话说到刘琦的心坎里了,刘琦淡然一笑:“若沒有人揭榜应试倒也罢了,此等风雪天,要是有人揭榜而來,定是志坚无阻之人,此人必可助我成大事矣,故我更要有诚意候之。再等等吧,岱将军,扫雪扫雪。”
文岱一听咋咋舌,公子刘琦的话很有道理,沒人能辩得过,但愿如公子所言,真的能出现一位大才,而不枉了诸位将士陪着公子苦苦守候一番。
由于有文岱等将士不停扫雪,县府前一丈见方的地方倒显空旷开阔,而未扫雪处随着大雪纷飞,积雪深沒膝盖,就算有人愿來,恐怕要想踏过这厚及膝盖的积雪也非易事,大家的心随着天气也越來越冷,除了公子刘琦似是很有雅致地在漫天风雪中满怀期待,几乎对揭榜应试之來人不抱任何希望。
就在大伙儿对揭榜來人由希望到失望再渐渐转入绝望之际,忽然扫雪的文岱喜极尖叫:“公子,快看,有人來了。”
一直低头踱步的刘琦,闻声猛然抬头,却远远地见到城门口有一个白色的人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积雪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县府这边走过來。
刘琦心里松了口气,笑了,费尽心机使出了招贤榜这招终于把你招來了,能不能在新野大显身手,就看这位风雪招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