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琦拔剑直冲响马贼群,陈文深为刘琦的义勇而折服,喊声“保护公子”,起身抽剑朝山头上扬了扬,大喊杀啊杀啊,便与刘琦一起冲入匪群。
在凤凰山头上圆睁双目急不可耐的陈武见刘琦挥剑冲下山去,又见陈文扬剑助杀,立即传令全军杀下山,只留下文岱及几名亲兵护卫环儿等府中丫环、陈妈妈。
陈武一声喊杀,一柱香后恢复了大部分精力的二百军兵來了精神,高声喊杀十分骁勇的杀下山去。
黄舞蝶见刘琦杀入匪群,早已急得三步并作两步,边跑边从袋里抓出一大把梨花瀑雨针來。
突然漫山遍野的喊杀声,令响马贼大吃一惊,來不及进村掠夺,纷纷勒紧缰绳,吁吁吁地掉转马头,为首的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非常吃惊,沒想到近在新野城外,竟然有官兵埋伏,之前毫无征兆啊。
大汉吃惊之余,却阴冷的笑了笑,发现山上冲下來的官兵叫得凶而已,兵办却不多,大致百余人,若骑兵以一抵敌三到五人不成话下,于是张狂大喊:“兄弟们,杀了这些步卒,进城烧杀三日。”
大汉说着,一马当先,挥动手中狠牙棒,纵马向刘琦抡來,跟在大汉身边的骑士们毫无惧色,仗着人高马大,五六十骑迎着山上冲下來的二百军兵挥动马刀乱砍,顿时一片混战,血肉横飞。
还轮不到刘琦出剑,陈春、陈夏、陈秋与陈冬四卫将紧随刘琦身边,将向刘琦刺來的兵器一一挡开,只守不攻,确保公子刘琦不出任何危险。
陈文也与赶來的陈武并肩作战,陈文专砍马腿,陈武却专砍马上人头,配合默契。
刘琦带的二百亲兵虽是首次参战,但见到公子刘琦亲自战斗以身作则,亲兵们自然是个个越战越勇,谁都想在公子刘琦的面前立得头功,由于亲兵均是身着铁甲体格强壮之辈,砍杀起來无所顾忌,一时间战马断腿扑倒,人头滚滚,血染泥土。
黄舞蝶飞奔到刘琦跟前,朗声唤句公子,与执剑厮杀的刘琦会心对视一眼,再次与刘琦并肩作战。
黄舞蝶因担心刘琦出意外,毫不吝啬地一大把一大把向响马贼群撒起了梨花瀑雨针,顿时大片哎哟声四起。
为首的大汉马术虽好,沒被陈文砍到马腿,却被黄舞蝶的梨花针扎瞎了一只眼睛,哎呀一声,用手一捂,只是片刻的迟缓,便被跳将过來的陈武一剑削了脑袋。
为首的大汉至死也想不到这些官兵如此的彪悍,彪悍的足以以一挡百,这些亲兵竟然象敢死队般往前冲,沒有一个退却。这都是些什么兵啊……
当响马贼们见为首的头领人头滚地,便无心恋战,冲在前面的那些从砍断了马腿的马背上跌落下來的匪徒自然成了刘琦亲兵们的刀下鬼,后面机灵些的匪徒趁着马匹未受伤,掉转马头向村子里慌不择路狂奔。
陈文见状,大声命令:“弓箭手,速射!”
二百亲兵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说射就射,刚才还是混战砍杀,随着陈文令下,立即将手中兵器抛到地下,取过背上弓箭搭弓便射,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飞射而來的竹箭,一时间箭如雨下,逃跑的骑士纷纷栽于马下。
这么快就结束战斗,刘琦欣喜之余大感意外,朝陈文说道:“文兄,留下几个活口。”
“是。”陈文朝后面弓箭手发令,要求弓箭手专射马腿,沒想到这些弓箭手射术好的惊人,片刻之间所有逃跑的骑士均中箭倒地。
陈武嚷嚷:“你们咋滴了,公子别驾的话也不听了嘛,让你们留几个活口,干嘛跟杀豚般全杀光了。”
弓箭手们被陈武说的面面相觑,嘿嘿笑着,只是有些儿觉着对不住公子刘琦了,谁都看得出來,人都射死了才说要留活口,错不在弓箭手吧。
刘琦怕弓箭手们有想法,将还未砍上几剑的勾践剑归鞘,沒想到有陈春等四位猛将护卫,竟然在乱军混战之中如履平地,毫无危险可言,那种受人拥戴的感觉妙不可言。
“武将军,你去看看还有活着的不?带上几个來问话。”
“是。”陈武朝身边的几个士卒挥下手,带着士卒跨入响马贼的尸首间,挨个翻转,看看还有沒有一口气在的。
刘琦朝手执带血兵刃的在场亲兵左右一拱手,语气十分地豪爽:“壮士们好身手,好箭法,令刘某大开眼界,壮士们辛苦了,旗开得胜,回城有赏。”
“多谢公子。”二百亲兵齐声应答,陈文见状,见机带头高喊:“强军强军,强国之军。顿时,新野城外几十余里的凤凰山下强军强军之声响彻云天。
见陈武夹來一个伤着大腿一拐一蹶的响马贼,刘琦用手制止了将士们的呼喊。
陈武断喝一声跪下,用脚一踹,响马扑通一声跪于刘琦的跟前,满是桀傲不驯,眼里带着仇恨的目光盯着刘琦,竟然不求饶,大有誓死如归的气概。
刘琦见了,暗道关东响马果然是不怕死的汉子,但愿这些为非作歹、荼毒百姓的响马贼只是少数败类而矣,曾几何时,自东汉起的关东响马,那可是绿林好汉、英雄豪杰的代名词啊。
刘琦也不恼,镇定地问道:“这位兄弟,好象你对我有很大意见,是么?”
响马傲然不语。
刘琦笑问:“呵,有何意见呢?说说看吧。”
响马大红脸,粗着嗓门,开口一股山东口音,不服气地道:“官兵埋伏算计人,打赢了也算不得英雄。还有,我们沒惹你,为何要将我们杀光?”
刘琦在将士们面前觉得有必要向这个响马解释一番,冷笑道:“嘿嘿,这位兄弟,是不是英雄,不是你说了算。什么叫沒惹我,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家伙,伤害百姓算什么英雄?还有,就你们这些马贼,还用得上我來算计吗?你们撞到我枪口上來了,死有余辜。”
响马被刘琦一腔义正辞严的话怔得沒了底气,低下头來。
刘琦又道:“我且问你,你们可是黑山老贼张燕的部下?”
山匪一个激灵,依旧咬牙不语。
刘琦用手指下残破的“杜”字旗,陈春即刻弯腰拾起。
刘琦接过“杜”字旗将破旗甩到响马面前,又对着被陈武斩下首级的匪首踢了一脚,气愤地说道:“这就是兴匪作乱残害百姓的下场,我再问你,这颗人头,就是败军之将杜长,是也不是?”
“你……你认识我们头?”响马惊惧地望着刘琦,怎么也不明白面前这个英俊的后生竟然知晓得这么多。
陈文也纳闷了,不对呀,这几年來,一直护卫公子刘琦日日相见,就连远去江陵盗剑也是不离左右,自己都不知道这伙响马的匪首就是张燕的部将杜长,公子刘琦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看來公子刘琦经历望山王陵巨蟒一劫,盗得王者勾践剑、幸获汉高祖刘邦金简后开启天智了。
刘琦提高噪门:“啊呸,这样的狗贼,我认识他作甚?权且问你,你们窜來南阳是为何故?”
刘琦对这伙响马的情况把握的十分准确,唯一活着的响马觉得不可思议,但见陈武将佩剑插入响马膝前的泥土中,大喝一声:“快说。”
响马沉默一阵,犹豫了下,还是道出了原委,说是黑山义军张燕被袁绍战败,义军冲散,潜入南阳几县,杜长刺杀了新野令后控制了县衙。今日与周边几县义军喝酒聚首,伺机等候张燕传令起事,回城途中杜长起色心,途经山脚下一村便想顺道掳几个女子回县衙消遣,沒想到遭到了官兵的伏击。
结合刘琦知晓的一些有关新野县令被山匪所杀的情况,从该响马说的话來分析,刘琦觉得响马所说不假,看來新野县城中还有杜长的余党在,且不在少数,恐怕入主新野并非易事。
刘琦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转身就走。
陈武忙问:“公子,这个马贼如何处置?”
刘琦不禁停下步子,并沒有回头,等待了下,若响马求饶,便饶他一命;若至死也要面子,就成全了他。
站立片刻,并沒有听到响马的求饶声,刘琦叹了口气,心想关东响马原來是脑袋一根筋,连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都不懂,看來算不上真正的好汉了。
“师妹,咱们走。”刘琦叫上身上沾有血污的黄舞蝶,心疼地唤上黄舞蝶,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陈武也算是个勇猛无比却脑袋不怎么开窍的武将,见刘琦对处置唯一的活口响马沒有表态,又着急地喊了声:“公子?!”
陈文用手象征性地堵下陈武的嘴巴,转而又打了个卡嚓的手势,小声道:“武将军,别喊了。”
陈武闻言脸通红,为沒能正确理解公子刘琦的意图而感羞愧,嘿嘿一笑,二话不说,手起剑落,最后一个活着的响马贼连啊一声都沒來得及喊出來,便人头滚地。
刘琦听到人头落地的沉闷声,禁不住一激灵,心中默念:响马兄弟,对不住了,我可不想杀你,是你的矜持害了你,求本公子一声饶命就那么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