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速领琦儿去印绶官处,从兵营调拨两百亲军,我在府中等候消息。”刘表见刘琦高兴的样子,也很宽慰。
荆州事务早晚要交给长子刘琦的,刘琦也十七八岁了,也该熟悉些荆州军政事务的。刘表本欲多调配些兵马给刘琦,无奈城中防务都由蔡瑁中郎将掌控,只得从不受蔡瑁控制的亲兵中调拨。
“是。”刘忠应诺一声,很隐秘地悄悄踢了下刘琦的屁股,对刘琦道:“公子,还不谢过主公。”
“感谢父亲,孩儿定不辱使命。”刘琦再次拜谢,明白这是管家刘忠在催着刘琦赶紧离开刺史府,多呆一会,恐怕刘表担心刘琦将事闹大就反悔了。
“好,去吧。”刘表沉声道,没想到就刘琦和刘忠几句有关山贼作乱的话,刘表便心血**封了个刘琦别驾从事的官,还真能期望刘琦十日内能巢灭城中山贼吗?
要知道,山贼出身的张虎和陈生已是蔡瑁手下的部将,恐怕城中山匪祸乱,与张虎、陈生之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刘琦争气到是件好事;若处置不当的话,反会引起城中动乱,岂不是要坏事?
想到刘琦有可能会坏事,刘表又有点后悔了,赶忙叫唤刘琦“琦,琦儿……”才发现,刘琦和刘忠已快步走出府外,只望见刘琦酷似自已的高大的背影,刘表顿时懊悔不叠。
刘表会后悔,还真被管家刘忠给料死了。幸亏刘忠及时提醒,刘琦拜谢过刘表后,一刻也不停留,在刘表后悔想叫住刘琦的时候,刘琦拿了金色令箭,已象兔子一样溜得飞快,和刘忠小跑着出了府,又飞速上马疾驰印绶官处,取了官印,开了兵力调配单,办齐了手续,便从刘表刺史府不远的亲兵营调来了二百青壮兵丁,按数配备的盔甲、兵器、车马、粮草等一应战备物资浩浩荡荡悉数运回刘琦公子府。
当刘琦将刘表亲兵营中的二百兵丁及战备物资带回公子府中时,刘琦便乐了,这不是做梦吧,就这么神奇般地拥有了一支自己的军队,尽管这支军队还需要历炼,尽管这支军队只有二百兵丁。
而刘琦任的别驾从事这个官职也不小,别驾虽说是虚职,有名无实,但却属于常伴刺史左右的红人,在军帐中可以和中郎将平起平坐。别驾说白了就好像民国时期三军统帅蒋介石的侍从官,虽无实权,但名头可不小,一般的将军都得唯其侍从室的人马首是瞻。
刘琦带着两百兵丁的车马奔向公子府,府前的通道顿时变得异常拥挤,由于装敛老妪尸体的棺材还横在路中央,仅留下了换过装的陈春、陈夏两人守护棺木。
通道两边店铺依然窗门紧闭,刚才还杀得血流满街,现在又来了大批兵士,公子府周围的城民无不胆战心惊。谁也弄不清这座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隐觉得荆州的大公子发起威来就是要死人的,以后可要防着点,大公子可不是好惹的。
二百人的车马齐整有序的排成好几排长龙,见到棺材挡道,士兵们很是狐疑,喧哗了一阵子,见刘琦脸色难看,便都又安静下来。
棺材孤零零的横在路中间,棺材旁摆了几十个扎紧了口子的麻袋,全装的是暴民的尸体,现场已清理,看不到血污,就连溅在棺材上的血迹也擦拭的一干二净。尽管街道已打扫干净,但萧杀之气依然若隐若现。
“公子。”见刘琦和刘忠带了大批人马来到,陈春和陈夏两人稍稍惊愕了下,便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向刘琦见礼。
刘琦回下礼,道:“陈春速去唤陈文过来。”
陈春应声是,不待转身,刘忠又对陈春说了句“你两人留在这里,我去唤陈文,正好还要布置下临时扎营的事。”
陈春再次应声是,刘忠亲和地望了下刘琦,微微一笑,朝陈春、陈夏又道:“先告诉下你二人,公子刚从刺史府来,主公封公子为别驾从事了,以后咱们跟着公子,也是官了。”
听到刘忠言,陈春和陈夏短暂的惊愕后,脸上尽露喜色,双双朝刘琦礼拜,异口同声道:“恭喜公子,参见别驾大人。”
“免礼。”春夏两人一句别驾大人,刘琦听得很顺耳,很舒爽,没有半点别扭之感,刘琦因一句别驾大人的尊称,心情大悦,都有些沾沾自喜了。
刘忠前去府中不久,便见陈文、陈武两人尽率府中所有卫士过来,同时朝刘琦一躬到底,又齐声喊道:“恭喜公子,参见别驾大人。”
“免礼。”刘琦心里又涌现一股喜悦,这当官的感觉真好。
而对于府中卫士来说,喜悦更比刘琦,因为卫士们看到了前途,也可以说是官途。很浅显的道理,公子都当官了,卫士们自然也会有封赏。
公子刘琦来回不到半个时辰便当上了别驾从事,虽然缘于有一个做刺史的老爸,但从近几日与刘琦的相处,大事小事点点滴滴间,卫士们更愿意相信公子刘琦是凭真本事升的官。
今天公子是别驾从事,明后天还可以是刺史,将来还可以是诸侯王爷,因为刘琦是刘表的长子,和刘表一样是鲁恭王刘余的后代,都是汉室宗亲,早晚接班都不定。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刘琦走官路了,府中卫士们就有盼头了。
“陈文,父亲调拨二百军士于我巢灭城中流匪一事,想必你已知晓吧?”刘琦问。
陈文恭维道:“是的,管家已告知。文再次恭贺公子荣任别驾从事,往后府中这些兄弟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卫士兄弟们早晚要扬眉吐气,那是必须的。我且问你,暴民之事查清了吗?”刘琦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将暴乱村民斩尽杀绝的问题。
“回公子,已查清了,暴民乃襄阳城中文家庄人。老妪丧葬,确有其事,只是该村村民一向霸道,中郎将文聘就是文家庄人。”
“那煽动村民闹事与文聘将军有关?”
“目前不能确定暴民与文聘将军是否有关,此时文将军正驻守南阳,离襄阳远隔千山万水,就算文将军不知此事,但不能不说与文将军的族中亲属有关,据此推测,此事文将军也脱不了干系。”
陈文一席话,使刘琦暗吃一惊,但没有表露神色,杀死暴民一事恐怕要牵扯到文聘了。文聘可不是一般的人物,现在正是刘表手下镇守荆北的得力大将。暴民事情若牵扯到文聘,这事儿就棘手了。
据史书记载,文聘,字仲业,南阳宛县人。本来是荆州刘表的大将,刘表用文聘来抵御北方诸侯的进攻。东汉献帝建安十三年,也就是公元208年,刘表死后,刘表儿子刘琮在蔡瑁姐弟的密谋下废长立幼继位,却在曹操起兵荆州时,刘琮举荆州之地投降了曹操,文聘随之一起归降,最后成为曹魏一员大将,屡立战功,迁后将军,封新野侯。
只是文聘乃南阳宛县人,怎么出现在了襄阳城中的文家庄?难道是迁徙来的吗?这点刘琦搞不明白,究竟襄阳城中有没有文家庄,史书也没有记载,但穿越后的刘琦从陈文话中了解到的信息便是文聘的家眷肯定就在襄阳城中的文家庄。
文聘出处在那里不重要,刘琦关键要考虑的就是,果真要和又有兵又有实力的文聘扛上了能有多少胜算?还有,这暴民的案子牵涉到文聘又能查到何种地步?若刘表知道此事,刘表是想深查还是点到为止?毕竟文聘目前镇守荆北抵御北方诸侯的作用已经远远大于几个流匪作乱。
“陈文,你能确定文聘将军不在文家庄吗?”刘琦有了主意,不管是深查还是浅查,最起码这案子要查。况且文家庄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即使文聘不在庄里,事后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与其等文聘将来发怒反扑,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使得文聘即使手握重兵也只是敢怒而不敢动。
“确定。”陈文坚定地回答。
“你能确定庄子里没有驻扎文将军的军兵吗?”
“确定。”
“你能确定文家庄只有百十户人家吗?”
“确定。”刘琦接连三问,陈文都是肯定回答,对于文家庄的底细,陈文早已了如指掌。
“那好,陈文点上五十步卒,陈武带上四季兄弟,其余卫士和兵士由管家安排驻扎。”刘琦紧咬牙关,又要杀人了,事已至此,已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是。”陈文朗声应诺,刘琦初任别驾,首次带兵,便让陈文点兵五十,这是明显的一个讯号,陈文将来是要在刘琦身边统兵的。想到此,陈文内心热血沸腾起来,只用眼瞄了下二百卫士,便大步走进队列,你、你、你的一一亲自戳点,也就片刻功夫,五十威风凛凛的精锐步卒持枪出列。
“公子,点兵完毕,请下令。”陈文望了望自己点出的五十步卒,觉得很满意。刘琦向陈文投去赞赏的目光,陈文果然有眼色,一下子便从二百士卒中挑出五十精锐,这五十步卒一出列便能感觉不同寻常的霸气和杀气,不愧是荆州刺史刘表的亲兵。
“枷锁、绳套,备足了么?”刘琦再问。
“是的,一应齐备。”陈文高声应答,已猜出刘琦想要干什么了。
“好,上马,踏平文家庄。”令毕,刘琦跃上枣红大马,一马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