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初,无所谓成败。当面临一堆厄运时,必然要挑战命运。请注意,你挑战你所选择的命运,可能就是成功与失败的开端。为什么?命运是魔方,爱捉弄人,也爱成全人。对王莽来说,他碰到了一种怎样的命运呢?他又采取了怎样的手段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王莽,字巨君,公元前46年生,魏郡元城(今河北大名)
人。他的姑母王政君是汉元帝的皇后,汉成帝的生母,做为外戚的王家自然是满门显赫,权势熏天。王莽的伯父王凤在成帝即位后,便做了大司马大将军,朝政一揽。王凤擅权,京兆尹王章告了御状,结果,王凤胜利,王章下狱死。从此以后,“公卿见凤,侧目而视,郡国守相刺史皆出其门。又以侍中太仆音为御史大夫,列于三公。而五侯群弟,争为奢侈,赂遗珍宝,四面而至;后庭姬妾,各数十人,僮奴以千百数,罗钟磬,舞郑女,作倡优,狗马驰逐;大治第室,起土山渐台,洞门高廊阁道,连属弥望。”郡的最高长官太守,朝廷派去协助诸侯王治理国民的相,以及各州负责监察巡视的刺史,都是王氏家族里出来的。王音又任御史大夫。一日封的五侯,在奢侈上进行攀比、竞争。各地向他们赠送各种珍宝,进行贿赂的人多得很,从四面八方涌至。后庭藏美妾各几十人,奴仆数百上千。大兴土木,兴建宏大住宅,还有渐台、洞门、高廊、阁道等,连属不断,一眼望不到头。
东汉王莽就是这样一位隐藏已久又突然显身的图谋私利的“大师”,他图谋高权,但又名不正言不顺,因此便琢磨出一套以“借人名份来抬高自己”的交际术,撒出去一大把一大把的“好话”,捞回来一大筐一大筐的“利益”。实际上他在一步一步挤上宝座的时候,就意味着一步一步走向败局,因为他改变了正宗的身份,走上了一条险路。这叫越位。因此,王莽的大败人生叫越位之败。
王凤是王氏家族中最先显赫的人物。平阿侯王谭与王凤有矛盾。成都侯王商曾经有病,借皇帝的明光宫疗养,后来,又挖通长安城墙,引宫内的沣水到自己住宅内的坑中,用以行船。船上立羽盖,张挂四周帷幔,让撑船的人唱着越歌。成帝到王商家,看见挖城墙引水,怀恨在心,口里不说。后来皇帝微服出行,经过曲阳侯王根的宅第,又看到花园中土山上的渐台类似白虎殿,大发脾气。王商、王根兄弟知道后,也感到危机,想以自己受黥(刀刺面涂以墨)、劓(割去鼻子)的刑罚,来向太后谢罪。成帝听说后更加发火,让尚书去责备司隶校尉(负责京城三辅的监察工作)和京兆尹(三辅长官,相当于首都市长),知道王商挖城墙引水,王根用赤土铺路,门框涂青色花纹,仿皇家的做法,犯了僭上的大罪。王立父子窝藏逃犯,把群盗作宾客款待。司隶和京兆为什么都不报告,也不按法予以查办?
成帝又给王音策书说:外家为什么甘心祸败,相自受黥劓刑罚,相互戮辱在太后面前呢?这要伤慈母的心,以致危乱国家。
外家宗族强盛,我一个人逐渐衰弱,现在我要大动刑罚。你把诸侯都召来,在你府上等我。
别人告状,容易解救。皇帝动怒,那就不好办了。这一次,皇帝好像要动真格的。那一天,皇帝让尚书讲汉文帝时诛将军薄昭的事情。王音自己靠在刑具上请罪,王商、王立、王根都背着斧头来请罪。皇帝看到这种情形,也不忍诛。一场风波就这样不了了之。
家族作为一个整体,有荣辱与共的性质。成帝即位的第二年,建始元年(公元前32年),夏四月,黄雾四塞。成帝向公卿大夫征求意见。当时谏大夫杨兴、博士驷胜等都说由于“阴盛侵阳之气”,高祖规定“非功臣不侯”,而如今太后的一群弟弟没有功劳都封侯,违背了高祖的约定。外戚像这样一日封王侯的情况,以前还没有过。正因为太后这个“阴”在盛了,侵凌了阳,所以才出现黄雾四塞,那是上天以变异来警告皇帝。其他官员平时见王家骄横跋扈,敢怒而不敢言,这时有杨兴、驷胜打头炮,都一哄而上,表示支持。这时,王凤感到紧张,赶紧上书辞谢,要求辞职,回乡。成帝挽留,王凤又增加了资本,其权力也更大了。成帝大小事都要得到王凤同意才能办。久而久之,成帝也有不满情绪,正好京兆尹王章举出王凤的三件事:一、政事大小都由王凤决定;出现日蚀灾异,王凤不内省责,却归咎于善人定陶王;二、王商是正派人,有很高威信,由于不肯巴结王凤,终被陷害致死;三、王凤明知他小妾的妹妹张美人已经嫁人,不该再配御至尊,他却把张美人弄到内宫来。这三件事都是成帝所知道的,从此可以推知其他事。王章建议免王凤的职务,让他回家休息,另选忠贤之士来代替他。这些意见正合成帝的心意。王章推荐中山孝王舅琅砑太守冯野王。成帝也知道冯野王是先帝名卿,可以任职,声誉比王凤高多了。王凤仍然是老办法,上书辞职,乞骸骨。成帝只要同意,王凤就免职了,其他王氏家族的列侯也会很快被撤销。太后知道后,以绝食表示抗议。成帝从小就倚赖王凤,弗忍废,又看到太后不御食,就只好打消撤王凤职的念头。他的念头一转,王凤的危机就渡过去了。而王章作为失败者,牺牲了生命,妻子也被迁徒出去。太后是王氏家族的轴心,由于他的存在,王氏家族就处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