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到上百万打工的人,一看见其中某些人啊
我就感到沉重,比棺材铅制的接缝还沉重
我就几乎不存在了,重得我濒于绝境
堕入忧郁症,几乎把我抹去。
这时我就会对自己说:我是不是也死了?真的吗?
这时我就知道
既然那么多死人还在工厂干活
那我也差不多死了。
我知道,没有要死不活的工厂帮工,要死不活的上百万的人
把我也弄得要死不活,令我也活成了死人。
我跟他们一起,都是机器边的机械奴隶,活活地在等死。
裹在成百万打工者的浩瀚尸体中
镶嵌在他们里面,我遥望南方的阳光。
尽管窗外的石榴树开了红花
下午太阳下,夹竹桃热辣辣地散发着香气
而我是先生(1),这儿的人都爱我
但我还在利兹的一家工厂打工
而黑区(2)的死亡又向我袭来
而我被裹进了棺材接缝灌的铅中,裹进了男同胞的
活死亡中。